徐麗見到徐強,強撐著站起身,哭著喊道:“哥,他們要把我嫁給一個傻子。姑姑還總不給我飯吃,連衣服也是撿彆人不要的穿,我若是不嫁,姑姑還會打我。”
“哥,你帶我走好不好?我在這兒真的活不下去了,哥……”
看著眼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手臂上裸露出的肌膚上新傷疊著舊傷,徐強紅了眼。
他手上越發用力,陳家梁拚命叫喚,可根本無濟於事。
隻聽一聲脆響,陳家梁的手腕被徐強硬生生弄脫臼了,疼得陳家梁當場暈了過去。
徐桂英見兒子暈倒,嚇壞了,也不管對徐強的懼怕,坐到地上就開始嚎:“殺人啦……殺人啦!徐強,你們兄妹倆今天誰也彆想跑,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跟你們沒完!”
徐桂英這麼一叫喚,原本圍在院外看熱鬨的村民中,有人轉頭就跑,去喊、大隊長了。
孟尋州回頭看了眼宋詩詩,確認她沒什麼事情後,抬腿就朝暈倒的陳家梁走去。
“你想做什麼?”
徐桂英也是真怕這些當兵的,她俯身趴在陳家梁的身上,警惕地盯著孟尋州。
孟尋州不吭聲,伸手抓住陳家梁受傷的那隻手,將脫臼的手腕複原。
“你放開我兒子,你彆動他。”徐桂英要朝孟尋州撲去,卻被徐強一把拉住手臂,動彈不得。
孟尋州也不知怎麼用的力,隻聽一聲脆響,原本還昏迷著的陳家梁臉色慘白,尖叫一聲猛地從地上坐起身,捂著手腕痛哭。
“天殺的,你們這些當兵的這麼欺負人,我要告你們。”
徐桂英為了兒子,也是發了狠,衝著徐強和孟尋州惡狠狠地喊。
“好啊,那咱們就去好好說道說道,你是如何虐待軍屬,如何貪墨軍人津貼的。我倒要看看,到時候,是誰叫得慘一點。”
徐強走到徐麗身邊,將她打橫抱起。
徐麗身上都是傷,必須送醫院去做個檢查。
宋詩詩看著徐強遠去的背影,暗暗鬆了口氣。
徐強及時回來,徐麗應該就不會因為要嫁給傻子而死了吧?
徐強離開,徐桂英也不敢說什麼,隻能坐在地上哭。
“咱們不走嗎?”宋詩詩拽了下孟尋州的袖子,小聲問。
孟尋州對她溫柔一笑,輕聲道:“一會兒肯定還有麻煩,我留下來處理下。你剛剛有沒有受傷?”
說到受傷,宋詩詩此時才感受到後背的疼痛。
但她不想讓孟尋州擔心,所以隻是微微皺了下眉,然後搖頭。
孟尋州盯著她,剛想再問兩句,就聽到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
大隊長周建國帶著幾人,正朝這邊跑,圍在院子外麵看熱鬨的人,都紛紛讓開道。
孟尋州也不廢話,知道對方身份後,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周建國也不顧還在哭的徐桂英,劈頭蓋臉地將她批評了一通。
徐桂英想反駁,可礙於大隊長的身份,張口無言。
“孟同誌,你看這樣行嗎?徐麗以後由村裡照顧,徐強放心在部隊服役,我保證,絕對不會讓今天的事情再發生。”大隊長誠懇地說。
“周大隊長,不是我不願點頭,這事畢竟是徐強和徐麗的家事,最終如何決定還得看他們自己。”
“是是是,那我晚些帶人到鎮上去看看徐麗。”周建國點著頭,應和道。
“大隊長,那我呢?我兒子就不管了嗎?”徐桂英仍然不死心,見他們談得差不多了,問了一句。
周建國氣得牙癢癢,低吼道:“你什麼你?我看你兒子叫得挺有勁了。”
說完,周建國一拂袖子,轉身就走。
孟尋州和宋詩詩則趕往鎮上的醫院。
孟尋州和徐強這次出來是辦私事,所以他倆是騎自行車過來的。
“上來,我騎車帶你去,要是走路去,怕是天黑也到不了。”
孟尋州跨上自行車,回身看著宋詩詩。
宋詩詩猶豫了下,想想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
隻是她坐上去後,不好意思抓孟尋州的衣服,又怕自己半路掉下來,隻能死死抓著後座。
即便騎自行車,等他們到清河鎮上的醫院時,太陽也差不多要落山了。
好不容易找到徐麗他們,就看到徐強擁著正哭得厲害的徐麗。
徐強臉色難看,眉頭緊鎖。
“麗麗,你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
見這陣仗,宋詩詩還以為徐麗被徐桂英打出什麼毛病了。
聽到宋詩詩的聲音,徐麗從徐強懷裡退出來,擦了擦眼淚,解釋道:“詩詩姐,我沒事,都是皮外傷,擦擦藥就好了。”
說到這兒,徐麗突然想起宋詩詩還為自己擋了一下,連忙問:“姐,你後背不是也挨了一下嗎?你趕緊讓醫生給你也擦下藥,不然要是留了疤就不好了。”
“你受傷了?”孟尋州一聽,眉頭皺起,就要上前查看。
“我沒事,我去醫生那兒上點藥就行了。”宋詩詩連連擺手。
孟尋州轉身就出去了,沒一會兒就領著醫生進來。
因為需要上藥的地方在背部,所以孟尋州和徐強便出去了。
感受著藥物帶來的清涼感,宋詩詩緩緩舒了口氣。
“姐,孟大哥對你真好。”
“嗯?”
醫生剛出去,宋詩詩就聽到徐麗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徐麗躺在病床上,側頭看她。
“按我哥的話說,你就是孟大哥心裡的白月光,而且自小就是。聽說這次為了給你找書,聽說把幾個領導的辦公室都跑遍了。”
徐麗說著,眼中流露出羨慕的神色來。
“要是我以後找的對象,也像孟大哥對姐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宋詩詩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她和孟尋州是發小,自小關係就比旁人好。
所以他對她的好,她隻當是朋友情誼,是發小之情。
她從沒想過孟尋州對自己是特彆的。
隻是這次從她下鄉開始,好像他們之間,確實是有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你才多大,就開始想這些事情,不知羞。”
宋詩詩抬手在徐麗鼻梁上輕輕刮了下,打趣道。
“這有什麼的,村裡有女人跟我這麼大的時候,早就結婚了。再說,這次我姑姑不也是要將我嫁人的嗎?總歸要嫁人,我寧願嫁給我喜歡的人。”
“咚咚咚!”
病房外響起敲門聲,孟尋州和徐強推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