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立馬引起另外幾人的注意。
“聽說安同誌是從京城來的,父親還是軍區的大官。”
“總不會是首長吧?”
“那還真說不好。”
大家一聽安錦生是首長的兒子,看他的目光也變得不一樣了。
見宋詩詩已經進了知青院,動了心思的女知青靠近安錦生的身邊,小聲問:“安同誌,能麻煩你幫我一下嗎?”
安錦生慣來會做好人,他朝著那個女知青溫柔一笑,應道:“沒問題。”
“那真是太好了,安同誌,你人真好。”
宋詩詩走在最前麵,身後的議論聲儘收耳底。
安錦生不過是普通工薪家庭出身,這才下鄉第一天,就敢冒用彆人的身份。
難怪在陳輝隊長走後,他那麼順利地成了知青點的隊長。
嗬……她倒是要看看,他能頂著這個身份,還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
為了迎接新知青,張青梅早就提前一天讓老知青們騰了一間房出來。
宋詩詩也不急,隻等其他人搬好了她再搬。
可有些人就是看她不順眼,在經過她身邊時,陰陽怪氣地說著酸話。
“不就是長得漂亮點,家裡有點錢嗎?神氣什麼?”
“長得妖裡妖氣的,就知道勾引男人。”
“咱們到這裡可是吃苦的,她倒像是來享福的。”
宋詩詩聞聲抬眸看了眼,並未打算這個時候和對方硬杠。
她裝作沒聽到般,收回了視線,在屋前的石墩上坐了下來。
剛剛說酸話的,是周行雪以後的好姐妹,名叫江翠花。
說好姐妹,都算是好聽的了。
江翠花家境不好,而周行雪是村裡大隊長家的女兒。
為了能得到個輕鬆點的工作,她便開始巴結周行雪。
以前江翠花一直針對她,她還一直以為是江翠花嫉妒自己。
可現在再看,恐怕是因為她和安錦生的關係讓周行雪傷心了,江翠花就是被周行雪當槍使了。
宋詩詩越是沒反應,她越是蹦躂地歡。
江翠花眸光一閃,將她自己的行李拖進房間的時候,故意裝作被絆倒的模樣,整個人朝宋詩詩的行李上倒去,同時伸手重重一推。
隨之傳來的,便是“叮呤咣啷”的聲響。
隻見從宋詩詩的包裹中滾出兩罐麥乳精。
江翠花一雙眼睛瞪得滾圓,那眸中的嫉妒幾乎溢出來了。
宋詩詩不緊不慢地走過去,見到其中一罐麥乳精的蓋子開了,麥乳精撒了一地。
接著她便變了臉色,坐在地上就開始掩麵哭泣。
嘴裡還不忘喊著:“這可是我媽省吃儉用,好不容易給我買的麥乳精,就這麼被人給撒了,這還讓人怎麼過啊……”
宋詩詩這一頓操作,直接將周圍的人給嚇傻了。
這姑娘看著斯斯文文的,怎麼說哭就哭啊?
剛將行李放好,從房間出來的安錦生見狀,覺得這是個接近宋詩詩的機會。
於是他走到宋詩詩的身旁,關切地問:“同誌,發生什麼事情了?”
宋詩詩裝作沒聽見,哭得更加大聲。
江翠花也沒料到宋詩詩的反應會這麼大。
她原本還想著裝著柔弱可憐,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宋詩詩肯定也不會硬拉著她賠的。
可奈何宋詩詩根本不給她表現的機會。
“你彆……彆胡說,我不是故意的。”
見大家對自己指指點點的,江翠花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想解釋,卻不知該從哪兒開始解釋。
張青梅剛剛不過是去房間拿東西,沒想到就這麼會兒功夫,女知青這邊就出事了。
她急匆匆地從房間跑出來,詢問了事情經過後,臉色也不好看起來。
麥乳精這樣金貴的東西,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句道歉就可以了事的。
張青梅先是安慰了宋詩詩兩句,見她不再哭鬨,這才開口道:“雖然這事是江同誌的無心之失,但宋同誌的麥乳精確實是你打翻的。不如這樣,你將宋同誌的這罐麥乳精,按照市麵價格賠給她,這事大家互相退一步,就算了了,如何?”
宋詩詩自然沒意見。
她這麼做,不過就是想讓江翠花長長記性。
以江翠花的條件,估計她全身上下,一共也就隻有五十元了。
這一下子全得賠給她,怕是江翠花晚上要睡不著覺了。
“我……這不過就是撒出來了一點兒而已,憑什麼讓我賠一罐的錢?”
江翠花咬牙,漲紅著臉,想要討價還價。
大家都看著呢,見她如此,有人看不慣地出聲:“這東西這麼金貴,你把弄撒了,人家還怎麼吃啊,你不買,難不成還真想欺負宋同誌不成?”
“就是啊,趕緊賠了吧,我們還等著進屋收拾東西呢。”
“這買了剩下的自己也能喝啊,就彆磨蹭了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明顯沒人願意幫江翠花說話。
但說來也巧,就在江翠花要鬆口應下的時候,知青點院門口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今天知青點可真熱鬨,陳大哥,我爸讓我過來看看,你們這兒可有需要幫忙的?”
來人正是周行雪,她是懷青大隊大隊長的女兒,又是記分員,在村裡,人人都給她幾分麵子。
上一世,最後在安錦生身旁,催他離開的,正是周行雪。
見她過來,大家主動給她讓出一條道。
等了解了事情經過,周行雪臉上的笑意不減,對著宋詩詩道:“宋同誌,不就是撒出來點兒嘛,剩下還有很多呢,也不耽誤你吃不是?我看,江同誌的家境也不算好,不如給我個麵子,這事就這麼算了,如何?”
這才第一次見麵,就開始擺架子了。
還麵子,周行雪的麵子,在她宋詩詩這兒,一文不值。
“你和江同誌是親戚嗎?你這意思,是要幫江同誌賠給我嗎?”
宋詩詩裝作聽不懂周行雪的話,執意要對方賠償,隻是這賠償的人,從江翠花變成了周行雪。
周行雪的臉色瞬間變了顏色,“你……宋同誌,大家都是為革命做貢獻的知青,何苦在第一天,就這樣為難人家呢?”
宋詩詩不願和她糾纏,直接轉向張青梅,委屈地擦了擦眼淚,“張副隊,你可得為我做主啊,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