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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秦凡帶頭走進這條隧道,內裡的靈力愈發濃鬱,不僅有利於增強體魄,其中蘊藏著規則碎片也極其適合天象境以上的高手進行修煉體悟。
不過對當前的一行人來說,首要目標是先找到重樓,以及確認赤皇的下落。
這段路程比眾人預想的也要走的更久,此時四周已經儘是黑紅色的火光,腳下所踏石路更是不斷冒出能將一位先天境武者直接蒸死的熱氣。
同時內裡愈發濃烈的肅殺酷烈之勢,也在朝著眾人一遍又一遍的衝擊。
“我隻能走到這裡了。”言狄停下腳步。他隻是剛突破天象境,同時其帶路的任務也已經完成,雖然他也好奇真正的炎波是什麼樣子,但他更明白自己應該量力而行。
況且能深入具有如此濃鬱靈氣的寶地,他更應該抓緊時間進行修煉。而秦凡三人對他的選擇也不感到意外。
隻是在離開之前,秦凡遞給言狄一顆天魔血脈果。
“這是帶路的酬勞。”言狄本要拒絕,畢竟撈到那一大壇的‘炎波之泉’已經是大賺特賺,隻是在見到天魔血脈果的那刻,他身體中的每一滴魔血都充斥著一種渴望。
這渴望的程度讓他不得不放下自己的矜持。
“多謝,王上的賞賜。”言狄是知道這天魔血脈果的作用,昨晚有關轉化天魔族一事,雲鴻策已經告知一眾魔族,並且此物也會加入鬼市獨有的貢獻兌換係統。
隻是他沒想到自己會如此幸運的就拿到一顆。雲鴻策則是在其耳畔叮囑道“你的實力最好進步一些,再嘗試吞服天魔血脈果。”
“我明白。”言狄點了點頭後,先是小心翼翼的將天魔血脈果收入一個錦盒,再塞入空間戒指,然後直接於原地開始體悟靈氣中的規則碎片。
隨即秦凡三人繼續前行,穿過一圈圈隧道,道路的終點已經可以判斷是其中心的最下方。
而此時空氣中充斥的那股肅殺酷烈之勢,需要讓法相境的武者都開始認真應對,像是修文道的雲鴻策,已經給自己書寫一些銘文來進行加持。
直至再又穿過一條隧道後,眼前的景象變得開闊了許多,同時一抹刀光飛快襲來。
鐺——!風陌拔刀了,他眼中隱含戰意的看向那近在咫尺,身材魁梧有著一頭紅發,眉宇間儘顯桀驁霸氣的身影。
此刻擋下其手中神逸刀的則是一把血紅色的腕刀!兩把神兵碰撞的刹那,周邊更是浮現出一道道空間裂紋!
“是你!”重樓收起手中欲要凝聚的規則之力,隨即目光在風陌的身上多停留了幾秒後,又看向其身後的秦凡,這讓他頭頂那雙邪異的長角下意識的翹了翹。
“高手!”洶湧的戰意裹挾著強大的氣勢從其周身爆發,而風陌當即開啟領域·風念萬化!
且一階·風霜骷塚和二階·神風罡煞開始全麵催動!爆裂而出的風暴瞬間將重樓擊退,隱於這肉眼可見的道道風刃下,則是一縷縷直襲其元神靈魂的黑色風芒!
“你的實力”重樓的目光再次看向風陌,緊接著兩人化作一黑一紅兩道光芒,砰砰鐺鐺,於轉瞬間已經交手了數百招。
而秦凡的視線隻是在重樓的身上停留了五秒,繼而便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赤皇,其全身都是傷勢,精神更有些萎靡不振,但能看出這應該多是切磋後留下的外傷。
隨即在越過赤皇,秦凡則是一步邁出,直接出現在炎波泉的中心。他的不遠處是一道正在迸發著熾熱靈光的熔漿火泉,比起外麵那被言狄誤以為炎波之泉的劣質物,此處單是無意散發的高熱溫度都需要他這個天衍境小心應對。
且每靠近一步,那股充斥在整個岩洞裡的肅殺酷烈之勢,更是以倍數直線上升。
就在秦凡距離真正的炎波泉隻有三步之遙時,之前因突破到洪階上品,從而在空間戒指裡陷入短暫沉睡的萬相·帝劫突然衝了出來。
其仿佛是一隻猴子看到了香蕉一般,直接一頭就紮進了炎波泉之中。
“這”秦凡都來不及阻止,可見其速度有多快。而此刻其耳畔則是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
“不用擔心,它應該是受到吾之力量的吸引,欲要完成一次重要的進階。”秦凡很快反應過來此時與其交談的是,真正的炎波。
“重要的進階應該指的是突破宙階吧。”在得到特殊建築·浮屠劍島後,秦凡是知道這些兵器的關鍵躍升在於進階靈體,島上的長劍因依托劍島而生,所以進階標準要放低許多,同時也會受到劍島的束縛。
一般的兵器則需要達到宙階,才能自由成就靈體。而炎波作為九泉中的鑄造神兵之所,儘管此處炎熱異常,但對那些兵器而言卻是極佳的寶地。
隨即秦凡也不再糾結小萬的問題,開始向炎波驗證一些其存在與仙劍大世界中的不同之處。
於此同時,唯一閒下來的兩魔也因為目光相對後,進入一番深入交談。
“外麵的事情,我都知道。”就在雲鴻策糾結的時候,赤皇先一步開口,並且他還補充道,
“包括你已經有了一個新的選擇。”雲鴻策愣了愣,麵對彆人他可以巧舌如簧,甚至在來此地前,他還預想過該與赤皇如何交流,可此時他一個字都蹦不出來,那些想好的理由也覺得很難再說出口。
“抱歉,我背叛了我們的理想”
“是你的理想。”赤皇的聲音很平淡,沒有像是對他人那種拽到二五八萬的狂傲,也沒有雲鴻策本以為的憤怒和怨恨,反倒是感覺鬆了一口氣一樣。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嗎,我救了你,隻是想救就救了。”雲鴻策點了點頭,一開始他也確實是被對方這種霸氣和灑脫所折服,隻是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心態變了,所做的一切都歸咎到報恩。
卻非隻是單純的想要追隨麵前這個人。
“其實我都知道。”雲鴻策對其投以不解的目光。赤皇則是歎了口氣道“我指的是這整個赤羅魔國真正做主的人是你,我都清楚,畢竟我能感知到的並非是純粹的惡意,還有許許多多,讓我覺得很麻煩也感覺很厭煩的情緒。”赤皇抓了抓自己頭上與重樓如出一轍的大紅毛,隨即有些煩躁的說道。
“我喜歡戰鬥,這點你是清楚的。”雲鴻策點了點頭。這一刻他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因為往日都是他一直在說一直在說,赤皇則是作為一個傾聽者,然而此時,反倒是變成自己難以說出一個字,赤皇倒有無數話想要傾訴。
“戰鬥的根本是為了變強,我的血液中也充斥著一種急於強大的渴望,同時我又很怕死,更準確來講,那股危險預知,就像是一根束縛我的繩索。每當危險來臨之際,它就會強硬的讓我先感受沉浸在死亡中有多無助。其實對此,我並不討厭。因為我也不想死,第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接近乾達婆魔族地的時候,第二次感到生命之危則是在九州與那一位的交手。”赤皇以目光示意還在和重樓亂戰的風陌,兩人的交手看起來很克製,或者說其溢散的餘勁都被炎波調動此地的力量強行抹平,但即便如此,半空的無數空間裂紋,以及地麵被犁出的百道痕跡。
還是說明了二人的戰鬥有多激烈。赤皇移回視線,然後說道“第三次就是在那一場與魔宗的大戰中,我也知道因為那一戰,魔國上下是對我徹底失去了期望,畢竟在他們看來,我除了武力,一無是處。其實我本來有的也隻是一個還不錯的實力。至於其他,太多的期待,太多的責任,太多太多的枷鎖,隻會讓我感到煩躁。而偏偏我又能感覺到那些魔對我的期望有多高。我更能清晰的察覺到,隨著建立魔國之後,那些期望因為時間,也因為我並不如他們預想的那般完美,從而一點一點的消失殆儘。一開始我確實想過要做些什麼。但我擅長的也隻有戰鬥了。即便做過一些努力,發現也無法挽回之後,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我何必在意他們的想法。我更沒必要因為他們尊稱一聲陛下,就徹底失去真正的自我。”雲鴻策沉默良久,他確實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赤皇,對其能清晰的察覺到彆人的情緒想法,他也是一無所知,因為他也清楚這個能力對於當權者來說,有些過於無解,而對於麾下臣子,則是一種噩夢。
沒有人,也沒有魔願意被如此輕易的扒開外在偽裝,直接識破其內心。
當然放在赤皇身上,這能力也是一種噩夢。他屬於親眼看著將那些崇拜他尊崇他的魔眾,一點一點的對其喪失信心和期待,而偏偏他卻又沒有能力挽回。
學習成為一個合格的魔國之主?那不是赤皇。其最終追求也不是這些,因此他也無所謂那些臣民的想法,所以在外人看來也變得有些極端自私,比如數次遇到危險的刹那,直接掉頭就跑的行為。
但仔細想來,遇到風陌那次,如果赤皇不一心逃跑,恐怕已經被對方的領域給切成碎肉。
而麵對波旬全麵爆發的那場大戰,他要是跑慢了,恐怕連肉粒都難以留下。
所以這個選擇算錯嗎?對赤皇來說不算,隻能說從一開始,他就坐在了不應該坐的位置,並肩負起不應該承擔的責任。
“是我”
“不是你的錯。”赤皇看向雲鴻策,
“就以當時的情況,不是我坐那個位子,就是夜羽,現在應該叫魔翳了吧,那如今的赤羅魔國,哦,對了已經沒有魔國了。準確說,是如今的魔域恐怕已經是他夜叉族的天下。雖然有些事包括那個位置對我來說是負擔,可是被其硬生生搶走算計,想想也是很不爽。”
“所以,陛下要去報複七王族嗎?”
“我想過,特彆是在察覺到魔國內部不太對勁的時候,但危險預知很強烈,感覺真一頭紮進去,絕對是連渣都不剩,所以我決定先饒過他們一陣子,以後再算賬。”赤皇擺擺手道。
“對了彆叫我陛下了,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赤煌,或者叫我大哥也行,至於所謂的恩情,這些年你做的這些已經夠了,我也借助這個位置得到了足夠的好處。就此兩清。”
“兩清嗎赤煌大哥。”雲鴻策低聲喃喃道。他沒有想過會從赤煌這裡得到這樣的一個回答,而他自譽為魔域最頂尖的智者,從始至終也沒有真正了解過眼前這個魔,或許因對於恩人,他不願意以一些對待敵人的方法去進行分析。
當然赤煌平日的表現也確實太具有迷惑性。一個看起來完全跟隨直覺行動的傻大個。
“我明白了,赤煌大哥,多謝你這些年的照顧。”雲鴻策深吸了口氣後,恭敬的行以一禮。
而赤煌也沒有阻攔,他點了點頭後,饒有興致的看向已經將要結束戰鬥的一人一魔。
耀眼的光輝於虛空綻放,邪異鋒銳的魔氣和刀勁,更像煙花般四散開來。
隻是隨著一道火焰暴風的掠過,一切又消弭於無形。
“小赤,來見過你風叔叔。”原本樂得觀戰的赤煌臉色突然垮掉,他剛要開口反駁,但在見到重樓舉起右拳晃了晃,立馬一哆嗦。
隨即一步一沉重的走到還有些懵的風陌麵前,低聲道“風叔”
“嗯?”風陌撓了撓臉頰,然後看向重樓,重樓冷著一張臉,點了點頭。
“你沒猜錯,我兒子。”
“你兒子???!!!他娘呢?”
“沒娘,是在我被困到魔風洞前,被那些老家夥算計遭受重創,從而刻意留下的一道精氣與魔域四散的魔元煞氣交感而生,畢竟當時我本以為自己凶多吉少,但自身血脈必須延續下去。”風陌看看重樓又看看一臉憋屈,想要說話但被重樓眼神一嚇,立馬倒退幾步的赤煌,單看外表,二者相似度有七成,隻是氣場卻天差地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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