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
喬霸先看著那柄釋放堂皇劍壓，試圖讓這浮屠劍島上數千柄長劍都為之臣服的烏黑長劍，立於其一旁的劍鞘已稍顯陳舊，卻仍保存得很完整，杏黃色的劍穗色彩消褪了許多，形式古雅的劍鍔卻還在發著光。
單論材質來說，這柄劍隻能達到中下等，可其中那股王者劍意卻讓其有足夠的底氣與任何神兵利器正麵碰撞！
“這是謝曉峰的佩劍。”
突然響起的聲音來自後方，喬霸先回身見到戴著鬼尊麵具的秦凡和水涅生也來到了這座劍島上。
漫天的長劍依舊在飛舞，各式劍招劍意也在對抗著九歌釋放的劍壓，而它們之間的勝負已經引不起喬霸先更多的關注。
“曾經這柄劍我是準備讓它吞掉的。”秦凡戳了戳自己肩頭的團子，隨即輕歎了口氣道，“但隨著謝曉峰死後，這柄九歌的品階就從天階跌入玄階，它也失去了吃掉的價值。
後麵我從梓農謝氏的族地中找到了相關記載，稱這柄九歌是謝曉峰初次練劍所選中的一柄製式長劍，即便之後其實力大增，他也沒有放棄這柄劍。
劍客最是無情也最是癡情。
可惜了。”
秦凡微微搖頭，在場眾人不解他最後的這句可惜指的是劍還是人，不過在看到以一敵千的九歌後，想來這惋惜的是那位年少成名的劍中帝王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就在眾人也略顯惆悵之際，秦凡卻突然語氣一轉道：
“看不清局勢，即便在某些方麵再怎麼天資卓越也是無用，或許在他的故事裡他是主角，但在這裡，有千千萬萬個主角，他的死並不冤枉。”
隨著秦凡話音落下的瞬間，其肩頭的團子突然化作一柄散發著無量道韻的長劍，當它輕輕揮斬之際，一道雪白劍光覆蓋了整個劍島，原本鬨騰的數千柄長劍也頓時變得安分下來，包括那柄九歌。
“喬兄，該談談我們之間的事情了。”
喬霸先看著再次飛向秦凡肩頭化作團子的小萬，以及那沉寂於劍島核心地的九歌，他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也明白了剛剛秦凡話中的隱喻。
對於四海幫還有喬霸先的招攬，秦凡已經給予了足夠的尊重。
而他們既然接受了成為鬼市的附屬勢力，也要認清楚自身的立場。
特彆是他喬霸先，要適應身份上的變化。
“首先關於四海幫接下來的安排，小羅這邊會給出一個詳細的計劃，其中需要借助你們這遍及九州的漕運事業，發展屬於鬼市的暗線，這方麵你們要無條件配合。”
“是。”
“其次，作為鬼市的客卿，你每月需要完成一定的任務量，也就是三個荒階任務，或三十個天階任務，當然你每月也會獲得一筆固定的鬼幣和貢獻值，在情報調閱的權限方麵也會有所提升。”
喬霸先點了點頭，他清楚這客卿的身份不是養閒人的，而且在鬼市轉了一圈後，他發現自己是真的窮，所以對完成任務這件事，其心中還隱隱有些迫切。
“最後，你需要先去情報室調閱當前權限能看到的所有免費情報，這有利於你更清晰的認識這個世界。”
喬霸先微微一愣，因為秦凡開口的前兩句話，第一個是關於四海幫，第二個是關於他自己，這調閱情報一事能與前兩者並論，顯然讓秦凡很是重視。
“小羅，稍後你帶喬兄去情報室，為他篩選出他當下要知道的信息。”
“是。”
隨即秦凡向著喬霸先點了點頭，帶著水涅生直接向這浮屠劍島的核心處走去，原本跟著喬霸先二人的王重陽，拱手一禮後也追了上去。
而喬霸先還在消化這短短三句話中的信息，然後其長舒一口氣道：
“羅小哥，我所看到的世界，並不是我所以為的樣子，是嗎？”
羅星魂點了點頭。
他是很清楚之前作為四海幫幫主的喬霸先，從其視角看來，就是各大頂尖勢力在稱雄爭霸，但實際這互相之間，並不存在絕對的敵人，也沒有真正的朋友。
他們都是棋子，都是天外那些大人物的工具。
而因為這一緣故，每個人的立場就變得有些微妙了，當認清這一點後，再看這九州局勢，那才是疑雲重重。
——
秦凡一邊向著劍島核心地前行，一邊饒有興致的打量四周看似破亂的草木山石上的一些劍痕。
有的劍痕雜亂不堪，卻深藏某種可以直接明悟武道真意的劍意，有的劍痕井然有序，拚湊起來就是一套絕妙的劍招
若是換作剛修煉的時候能得到這浮屠劍島，秦凡絕對天天待在這裡領悟劍道，但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這些劍意劍招就有些雞肋了。
從掌握領域的那一刻，他已經明悟了自己的路。
執著於某一兵器的道並不適合他，劍、刀、弓、槍，甚至拳頭，隻要好用他都不挑。
作為一方勢力之主，他已經習慣了全都要，所以他也很難純粹的去當一個劍客或者刀客。
隨即其側身看向正盯著一道劍痕發愣的水涅生道：
“有所收獲？”
水涅生點了點頭，這浮屠劍島脫胎於天劍門的淩絕山，其中藏有天劍門的前輩留下的各種劍意，即便以當前水涅生的境界，再看這些劍意有些稚嫩。
但其中蘊藏的一些奇思妙想還是能給他起到觸類旁通的作用。
“那你先留在這吧，對了，一會兒找一找謝曉峰的《偷天換日奪劍式》和《地破天驚，天地俱焚》，那柄九歌既然能複蘇，代表其已經在這劍島上留下了屬於它的印記。
找到了的話，就烙印下來記於藏書閣。”
對於謝曉峰的兩大絕學，秦凡的興趣雖然不大，但可以充實鬼市的底蘊，反正是免費的，不拿白不拿。
隨即秦凡繼續前行，一直跟著他的王重陽終於放下了那欲言又止的糾結模樣，主動開口問道：
“鬼尊大人，這劍靈該怎麼誕生？”
“吸收死氣。”秦凡瞄了一眼其抱在懷中的朝英劍，因為這柄劍，也因為這個女人，一個天象境大高手自願成為守島人，但這不是秦凡想要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