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即日起,天水城徹底被抹去了痕跡。
伴隨著天水城的原居民逃亡各城各鎮,各種流言也在以極快的速度傳遍整個西南州府。
有人稱,之所以發生這種滅城慘事,是因為調派天外來客行動的指揮者,本就是一個殘忍暴戾的瘋子。
又有人稱,天水城原本是要投降鬼市,但因城主作死,來了一波埋伏,才激怒了指揮者,因此導致整個天水城為之陪葬。
更有人稱,這一切都是那些天外來客的自作主張,他們本就是一群無法無天的狂徒,炸毀一座城又算什麼。
總之這雜七雜八的消息彙聚到一起,讓西南州府的民眾又驚又懼,繼而引起民心惶惶,也有不少人決定拖家帶口的先遷移到南玄州府。
距離天水城較近的城鎮更是迎來了一波投降狂潮。
畢竟白虎堂和梓農謝氏對整個西南州府的掌控本就不強,像是天水城這種運輸要道派遣一位大宗師坐鎮已是極限,其所在也不隻是為了單單看顧天水城,順便將周邊的城鎮也囊括其中。
結果天水城炸飛後,直接如同引起了多米諾骨牌效應。
而這也可形容為鬼市的大勢已經傾軋而至,整個西南州府隻能俯首稱臣。
此刻,玩家軍也發起了第二波征途,趁著當前他們惡名遠揚,自然要趁機擴大戰果。
與之前戰鬥相比較,沒有白虎堂和梓農謝氏的鐵杆駐紮的城鎮,當看到這群瘋子要攻城時,很少有拚一波的,多是快進到投降階段,直接開始爭取投靠鬼市後所能得到的利益。
就算有那種比較固執的城主,也會在當地各方勢力的脅迫下,上交降書。
畢竟這城一炸,受到最多損失的就是這些在本地經營已久的勢力,他們可不敢賭會不會發生第二次炸城事件。
而秦凡在確認了玄盧域基本大局已定後,也與李拾舟和羽蒼渺繼續他們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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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邊也沒消息嗎?”秦凡躺在胖大的身上,看著一旁的李拾舟神情嚴肅的放飛信鴿,問道。
“沒有。”李拾舟仰躺在其身側,眉宇間有一種化不開的愁緒,“白虎七宿死了,謝衣人也亡了,整個戰局的勝負隨著天水城一炸,更是直接倒向鬼市。
但這兩方勢力在前線的兵將依舊有條不紊的且戰且退,這不正常。”
站在他的立場,自是希望西南聯盟儘快發起反擊,隻有這樣才能證明對方的針對目標已經從他的少侯軍轉移到了鬼市,可這窩窩囊囊卻還透著一股穩重的戰法,讓其完全想不通。
“或許我們有些高估了對方,他們掌控的隻有在前線的那幾支部隊。”羽蒼渺神色淡然道。
“那就再等等。”秦凡是一點不急。
提前逼出幕後者對他來說,還真不一定是件好事。
如今整個西南州府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鬼市侵吞,對方沒有積極應對,反而方便了其攻略進度,無論那幕後者是力不從心,還是有更大的陰謀,隻要被他吃下的地盤,那就是屬於他的。
所以他是真不介意對方就這麼在暗處憋著。
隨即秦凡的目光看向李拾舟道:“這幾天也足以讓你消化完之前發生的事情了吧。”
“你什麼意思?”李拾舟眉頭微皺。
“就是指你當前的實力是否能容納下你的野心,再說的具體一點,若是你單獨遇到白虎七宿的伏殺,你能否力挽狂瀾,並擋住上官金虹最後發出的那道佛光。
如果不能,你需要重新考量自己的定位了。
畢竟現在的你還未完全獨立於大玄皇朝,所以還有繼續倚靠大樹的機會。”
秦凡與羽蒼渺交換了個眼神後,開口說道。
他知道李拾舟是個不安分的人,就說其雙重宿命身,方應看和李沉舟又有哪個願意一直仰仗他人鼻息。
但實際情況是,李拾舟手下不缺人才,卻並未有一個成長到可以麵對這血雨腥風的程度,就是李拾舟本人也有點跟不上版本的更新進度。
他可以在天象境時期立起一個山頭,卻難以在法相境到來的時代中割據稱雄。
李拾舟同樣也想到了這點,在與秦凡共同對敵白虎七宿和謝衣人之後,他就一直在糾結這件事。
按理說他已經做的很不錯了,成為列侯一係的代表,借助其力量建立了達到準一流軍團的少侯軍,又憑借一早的布置,在各州都埋有暗子勢力。
再加上利用宿命身這點,提前招攬了潛力不俗的一眾下屬。
還有成為當世已知的唯一一隻‘妖’。
若沒有天外勢力提前入場的話,憑其當前掌握的力量又背靠大玄皇朝,成為割據一州之地的軍閥綽綽有餘。
但在見識了上官金虹死前放出的那道無可抵禦的佛光後,他突然覺得手中的一切如空中樓閣,輕易就會被摧毀。
隨即李拾舟抬起頭看向秦凡道:“我不覺得你會這麼好心的站在我的角度為我操心。”
“我們現在是盟友。”秦凡停頓了一下道,“也可以說是朋友,我自然不希望見到你一步步走向注定的滅亡。”
這句話李拾舟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他直言道:“你想利用我做些什麼?”
“什麼利用不利用的,我隻是覺得你的身份大有可挖,暫時收起你的野心,繼續蟄伏一段時間不好嗎?”秦凡眨了眨眼,給了對方一個和善的微笑道。
李拾舟則是直接閉上了雙目。
他明白秦凡的意思,就是讓自己這個剛剛脫韁的野馬,再次主動套上韁繩。
他沒有能夠與法相境抗衡的力量,但大玄皇朝,或者說其身後的大玄天庭是一定有的,隻要李拾舟繼續當一位乖乖的忠臣,便能在一定程度上調動這股力量為自己所用。
畢竟他和秦凡這個鎮南王不同,從出生開始便是根正苗青的大玄人。
況且他能利用的不止是大玄小侯爺的身份。
隨即其目光看向手背上浮現而出的鱗片,若有所思道:
“我的情況和你想的不同。”
“你是指你不是一個純粹的妖?”
“那肯定不是了。”李拾舟沒好氣的拿出一個玉佩道,“我是受到它的指引,得到了一些東西,才成為了妖。”
秦凡想要接過玉佩,卻被李拾舟一縮手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