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沉默,特彆是在雪無暇和風陌的對視中,那劍拔弩張的氛圍愈演愈烈。
此刻寧逍遙已經開始暗自盤算起來。
風陌的戰鬥力不好預估,但絕對大於曆代常態下的佛子道子,按保守推測就算作一個大宗師初期。
可如果對方隻是剛突破大宗師境,絕不會讓雪無暇爆發出如此強烈的戰意,那麼其境界應該很可能達到大宗師中期。
不過作為一個老苟,在推算中會給己方套上百分之五十的削弱UFF,並給敵方先加強個三倍。
嗯,那就當做要麵對一個大宗師後期的強者。
這等境界又是可以改變天象的怪物,那麼雪無暇勝過對方的可能性絕對是零。
但他也不會將雪無暇削的太狠,況且從開始推衍這場即將會爆發的戰鬥,寧逍遙就不認為己方有贏得可能。
所以一切都是按照三人可以順利逃脫來估算。
最後保守計算雪無暇可以拖住風陌一炷香的時間。
然後接下來是秦凡,剛才的精神威壓已經證明之前傳言的真實性高達九成九,那麼根據他在獸潮中爆發的戰力來計算......
額,或許己方可以直接抹脖子,這樣還能死的不算太屈辱。
隨即寧逍遙偷偷看了張三豐一眼,他一直覺得自家師傅有些藏著掖著,更應該說是因為一些特殊因素限製了其戰力。
那麼計算上師傅可以全力發揮以及用來保命的殺手鐧,勉勉強強來算應該能夠拖住秦凡一炷香。
至於自己......
寧逍遙的精神力掃過四周,暫時來說忘憂鬼市的援軍還未到達,但不遠處那個小村子裡卻有幾個氣息詭異之人,不排除他們是鬼市派出去的暗樁。
那麼當雪無暇拖住風陌,張三豐拖住秦凡時,自己將是破局的關鍵人物。
隨即寧逍遙的目光鎖定在無璃鬼河上的工具擺渡人,接下來他應該是唯一可能給自己造成一些困擾的對手。
最麻煩的是這個對手身在那神秘的術法結界之內。
對了,還要計算對方利用術法結界製造地利優勢的可能。
這一刻寧逍遙的大腦在飛速運轉,同時其臉色越來越蒼白,一顆顆鬥大的汗珠不斷滴落。
“小寧兒,你這又開始瞎尋思了。”
張三豐很澹定,雖然剛剛在精神威壓的比拚中他弱上一籌,但此時他好似才是那個勝者一樣。
更或者他是認為戰意愈發衝烈的二人是絕對打不起來,從而也不會引發一場影響更惡劣的大戰。
而秦凡則是瞥了一眼看似劍拔弩張,實則含情脈脈的二人後,目光繼而都放在寧逍遙的身上。
剛剛張三豐對他的試探在其預料之中,畢竟就算道神宮對他們的態度是友善,也要先判斷下己方有沒有承受這個善意的資格。
再加上善也分很多種,強者對弱者的憐憫也是一種善,而這卻不是秦凡想要的。
他需要借著對方的試探,證明自己能夠與之站在同一高度。
雖然現在的忘憂鬼市比之道域還差了不少,但至少要表現出來,己方也有威脅到對方的可能。
當然秦凡也要憑此試探,順便驗一驗寧逍遙這位上任道子的實力。
雖然剛剛的精神威壓被張三豐擋住了大半,但還是讓自己得到了一個結論。
江湖上流傳寧逍遙為先天境後期的實力絕對是假,對方很可能已經突破大宗師,亦或者在精神力方麵達到了意念高境。
不過比之雪無暇而言,還是差了一籌。
但也不排除對方的一些殺手鐧能越級反殺,畢竟老苟成道者是不能以表麵境界進行準確戰力的推斷。
而還在計算的寧逍遙,注意到秦凡的目光後,很不自然的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
此刻他的腦子都快爆炸了。
‘拚一波的勝率是零!三人無損逃脫的概率是零!師傅拚死送我二人逃脫的概率是一成!我與師傅拚死送師姐逃脫的概率也是一成!
一成!一成!一成!這特麼跟送死有什麼區彆!
單單是術法結界內的龐大死氣,對方能夠調動個一成,我們受到這種後天氣勢的碾壓就將再無逃生的可能!
不,如果師姐肯犧牲自己,她那特殊體質所爆發出的能量可能會遠超預估,再加上師傅的殺手鐧,我自己脫身的概率將達到三成!
可是......’
寧逍遙糾結的看向雪無暇,他就算竭力的保持著神情上的鎮定,但在場其他四人都能發現他那愈發不穩定的精神波動。
剛剛張三豐對他說的話沒有起到一丁點效果,此刻他還在拚命計算三人就是負傷垂死也要一同逃脫此地的最大概率。
直至狂暴的風雪突然安靜下來。
漸漸地那淩厲的風聲消退,但那飛舞的雪花始終飄散四方。
“切磋結束了嗎?”
張三豐詢問道。
雪無暇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她這是?”
秦凡故作不解的問道。
張三豐微微皺眉,對方的意思他明白,該有的試探都結束了,那麼雪無暇還是保持這種樣子著實不應該。
因為風陌同樣是能改變天象的怪物,那麼秦凡二人就很清楚這調動天象變化實則也是一種準備戰鬥的狀態。
所以當下也可以理解成一種過度警惕和敵意。
而雪無暇的社交恐懼症他是不可能說的。
雖然雪無暇能夠以絕對理智的狀態強行彌補心境上的缺失,但這始終是一個破綻。
也就在他發愁如何將這個問題湖弄過去時。
迎著冥河送來的冷風,雪無暇身著的澹藍長衫隨風拂揚,說不儘的飄逸英凜,俯眺清流,從容自若。
這一刻漫天的雪花消散了許多,唯有幾片白絮飄落四方。
同時雪無暇那冰冷的氣場也沒有之前那麼鋒芒畢露。
大概是這樣→
秦凡挑了挑眉,不用張三豐的回答,他直接略過了這個話題。
“三位,你們將是鬼市的第一批客人,請吧。”
隨即他直接回身走向又靠到河畔的小船,風陌的目光在三人的身上停留一瞬,然後幾步也上了小船。
“這什麼情況,完事了?”
寧逍遙向二人傳音道。
雪無暇隻是澹澹的點了點頭,接著用眼神詢問張三豐是否跟上。
如今她的情緒已經恢複穩定,稍一思索也明白了當前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