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玥盯著被放在桌麵上特製護膝,才明白過來,葉驚宸今日,是來算賬的。
剛才升起來的那點小期待,小感動,在一瞬間就消散了。
她身子更加放鬆地朝後一靠,看著葉驚宸。
“王爺想聽什麼?”
“是想聽到臣妾說是?臣妾就是算計了母親,也利用了王爺嗎?”
幾乎是立刻的,葉驚宸就感覺到林安玥的疏離,和剛才完全不一樣。
但他忽視了。
“我隻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出了事情,你為何不是第一時間想著與本王商議,而是要自作主張的去……”
“自作主張什麼?王爺這是已經認定了臣妾的罪了?”
“認定臣妾惡毒,算計了這一切,那王爺,算計了這一切,臣妾得到了什麼?”
葉驚宸,“……”
“得到了一副更加孱弱的身子?還是差點命喪黃泉的體驗?”
葉驚宸說不出話來,看著林安玥。
許久之後才開口。
“那你如何解釋,會提前準備了護膝,難道不是知道自己要挨罰了?”
“既然是提前知道,為何不應對,為何不知會本王,為何自己一個承受?”
林安玥看著葉驚宸,覺得胸口有些悶,好像是被一塊大石頭給壓著一樣。
剛才欣喜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壓抑的憤怒。
“我已經應對了,王爺!”
“護膝就是我的應對方式啊,畢竟我是不能直接反抗母親的。”
“所以你……”
葉驚宸還想說什麼,林安玥卻突然撩開了被子,將褲子從下往上拉到了膝蓋。
看了一眼,葉驚宸呼吸一滯。
上前竟全是烏青。
“這,這是……”
“臣妾罰跪是時常有的事情,日子久了,在去安福苑的時候,臣妾都會稍稍準備一下,沒有彆的意思,就是想不被所有人知道,我這個戰王妃,又被罰了而已。”
葉驚宸說不出話來,他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母親一貫溫和,從小與他說話,大聲都很少有,但……
想起了最近發生的事情,又想起了母子倆在安福苑的爭吵,葉驚宸又疑惑了。
“所以王爺,對臣妾的回答,滿意嗎?”
葉驚宸的目光還在林安玥的膝蓋上,林安玥放下褲子,將腿收回被子裡。
“除了護膝之外,可還有什麼讓王爺誤會了?王爺不妨一次性說完,免得之後再說不清楚。”
葉驚宸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你的腿,母親為何會罰你?”
林安玥抬頭,“很多原因,未能再為葉家開枝散葉是其一,也是最重要的。”
“餘下的便是,請安晚了,大事小情安排不合理,亦或者,世子病了,都會被罰。”
葉驚宸,“那你為何……從未提起?”
“自然是因為。”林安玥對著葉驚宸輕輕笑著,“王爺您從不在意啊!”
“……”
“且不說,王爺忙碌,很少回府,縱然回來了,看到臣妾行動不便,可問過一句?”
葉驚宸愣住,記憶裡,似乎是有幾次林安玥走路姿勢十分彆扭,但他當時正為戰事頭疼,看她皺眉,便覺得矯情。
讓她身為戰王妃,莫要無病呻吟。
“還有王爺的軍營,我們也是去不得,王爺也記得吧?”
葉驚宸張了張嘴,也記了起來。
當初王妃生病,扶桑去校場請他,被他以閒雜人等不可靠近校場為由趕了回來……
“那次回來後,母親罰了扶桑杖責二十,罰我跪足兩個時辰。”
“在那之後,我的人,再沒有出現在校場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