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玄這般說了。
譽王也便沒再說什麼。
畢竟,葉玄所說也是事實。
這裡是大靖長安,上次他能夠在國子監門前鬥敗南晉柳生。
自然這一次麵對這些生事的江南自己更沒有理由退縮。
否則,這些人隻怕要借題發揮,大肆宣揚葉玄臨場退縮,膽小怕事了。
“過去看看。”
葉玄對眾人支會了一聲,微微提了一下褲腳,邁過一道溝坎,向著前方圍攏在一起的人群而去。
身後,譽王吩咐管家安頓好車馬,隨即帶著趙凝雪和兒子趙辰緩步跟了上去。
“諸位,你們到底要如何?今日鐘某隻不過是秉公替柳公子說了幾句公道話,難不成你們便要合起夥來圍攻我等?”
“堂堂大靖京都的學子便是這般流氓作派,連各抒己見,發表個人見解的權利都沒有了?”
“還是說你們都是受了那葉玄的蠱惑,今日故意在此地為難我等?”
葉玄剛走近。
人群鄭重,那先前與自己對視了一眼的中年男子便露出一副義憤填膺之色。
對著圍住他們的一乾長安學子開始口誅筆伐起來。
那架勢仿佛是這些長安學子們當真犯了什麼天怒人怨,不可饒恕的大罪一般。
而就在其開口之時。
旁側幾名江南學子卻也表現出一種極為委屈,聲淚俱下的表情。
個個都是實力演技派。
“鐘莫樓你好歹也算是江南有頭有臉的飽學之士,你能要點臉嗎?”
“你那是叫替那柳生說幾句公道話?公道話就是極力貶低葉小侯爺,使勁抬高柳生?知道的知道你鐘莫樓是我大靖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南晉的走狗呢!”
“還有,什麼叫我們合夥圍攻你們,難道不是你的幾個同夥口無遮攔,將我江北學子尤其是我長安學子貶斥的一無是處,我們會圍了你們?說我們是流氓作派,若我們當真流氓起來,你覺得就憑你們幾個瘦胳膊細腿,還能站在此地?”
人群中立時有人不願意了。
直接站出身來大聲嗬斥反駁起來。
而他的話立時也得到了附和。
“就是!明明是爾等出言不遜,現在反倒倒打一耙起來,你們當真有夠無恥的!”
“兄台,難道你忘記了先前葉小侯爺說過的一句話了?這人呐,隻要不要臉了,那就天下無敵了,很明顯今日有些人是準備不要自己的臉皮了。”
“哈哈哈,對對對,還是這位仁兄高論。”
“非也,是葉小侯爺高論!”
……
鐘莫樓一行人今日本就是為了找茬生事而來。
自然對於長安學子們的這一番憤怒的謾罵之聲生出了免疫力。
在諸人怒罵他們無恥之時,非但沒有絲毫得到羞愧,臉上反倒是升起了冷笑。
直接是看得周圍的長安學子們一個個牙根癢癢,恨不得上前將這鐘莫樓幾人暴揍一頓。
而就在眾人義憤填膺之時。
這鐘莫樓卻是又開始說話。
隻見他眼神戲謔的掃了一眼諸人。
“怎麼,我大靖長安的學子如今不精研儒家經典,不學詩詞歌賦,改學如何罵人,如何貶低他人了?”
“假若人多勢眾便能占得公理的話,鐘某此次長安之行就應該將我嶽麓書院的所有弟子全部帶來,那樣的話,就決計不會輸給你們了。”
“說鐘某先前之言有失偏頗,鐘某何時有失偏頗了?”
“柳公子少年成名,其才名早已經在南晉乃至整個江南一帶遠播,不論是南晉還是大靖江南之地的學子,無不對其才學敬佩有加。而且近些年其跟隨陳鴻大儒著書立說,所得成就也是頗多,更有在大靖國子監門前連敗數十人的壯舉,這一切還不夠證明柳公子的優秀,那什麼可以證明?”
“再看你們口中的葉小侯爺!國子監比鬥之前,乃是長安城一等一的紈絝敗類,仰仗父輩的蔭澤在長安城欺行霸市,欺男霸女,幾近無惡不作,這般一個私德有失之人,僅僅是因為僥幸勝了柳公子幾場,便被你們給吹上了天,什麼大靖英雄,長安第一聰明人這般稱號也都出來了。好,好的很!”
“若依照你們這番理論,那寫關在天牢裡罪大惡極之人,豈非隻要稍稍做幾首詩詞,博得一些名聲,便可以搖身一變,改頭換麵了?”
“莫樓兄所言極是!那葉玄是有一些才名不假,可說到底乃是武將出身,從未在各大書院學習精研過,這般人,靠著腦子靈慧,或許能作出一兩首還算不錯的詩詞出來,可長久來看,終究缺乏沉澱,上不得台麵,登不得大雅之堂。再加上其私德有缺,也就是在長安,若是在江南,若是誰敢將其冠上英雄之名,隻怕要被那些正義正直之士,活活給噴死!”
“嗬嗬,噴死士斷然不至於的。好歹人家也是依靠父母的蔭澤成為侯爺之人,太平侯爺,身份顯赫,可不是我們這些普通教書匠能比的。”
“侯爺,很不得了嗎?天下大勢,百年輪轉。現在他是侯爺,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就可能是階下囚,這誰能說得準。這天地間,唯有真才實學才能萬古流芳,其他的都是虛無縹緲的。”
在這鐘莫樓話音落下之後。
旁邊其他幾人很有預謀的各自又發表了自己的見解。
無一例外,拿著葉玄的前科說事,將其貶斥的一無是處。
站在外圍的葉玄聽得這些,也是直皺眉頭。
若不是知道原主當初也僅僅隻是行事霸道一些,喜歡在青樓裡白嫖,外帶著揍一些達官子弟,光是聽著鐘莫樓一行人的話,他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麼滔天罪孽呢。
“王八犢子,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幾個吊草的想死不成,敢這般詆毀妹夫!爹,讓孩兒上去撂翻了他們!”
世子趙辰一雙眼珠子瞪大滾圓,滿目含怒。
他兩隻胳膊袖子擼起,一副下一秒就要上去乾仗的架勢。
譽王當即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你若是現在上去了,豈不是正好落人口實,告訴江南等地的學子,我長安城的學子如流氓無異,葉玄也真如他們編排的那般?”
“可是這些雜碎實在是太過可惡,他們好歹也是大靖人,為何要抬高那姓柳的啊?”
趙辰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