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著聖旨的葉玄自然不清楚自己爺爺和永盛帝的心理活動。
他隻知道從今日之後,自己再去譽王府就名正言順了,不會再如上幾次,每每被堵在門外了。
而就在他正欲起身之際。
永盛帝卻是突然又開口。
“先彆起身,朕還有旨意。”
還有旨意?
葉玄一愣。
不過很快又明悟。
剛才隻是賜婚,接下來就是封賞了。
果不其然,隨後,永盛帝親自宣布了對自己的封賞。
除了一乾金銀財物的賞賜之外,自己又多了一個新的官職都察院僉都禦史。
對於這突然多出來的官職,葉玄有些懵逼。
不明白自己好好的翰林院侍讀怎麼直接跳到都察院去了。
但此時他也不好多問,隻能領旨謝恩。
最後,永盛帝又對常寶寶、候策等人以及今日勝了突厥與黨項的所有武將以及部下進行了封賞。
如此一番封賞下來,足足過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
武將自是皆大歡喜。
以安國康為首的文臣一方卻一個個麵若死灰。
無他,他們強行推出來,想要安插在軍中的釘子在剛才的武鬥之中。
被黨項以摧枯拉朽之勢碾壓了。
從上至下,不說丟盔棄甲,卻也差不多了。
尤其是周元,在前期指揮失誤之後,被打的連連敗逃,後期卻又想要挽回局麵,不顧戰士傷亡強行正麵衝擊黨項國的鐵鷂子戰陣。
以至於近百數的士兵,傷亡過半,慘敗而歸。
對於這樣無勇也無謀的將領。
永盛帝甚至都沒想過要在這演武場直接對其進行審判。
直接將其交由大理寺、都察院、刑部聯合審理。
其代表著什麼意義,不言而喻。
文臣之中,一些原本還想要替周元開解幾句的一些人,直接縮了頭回去。
三司會審,審訊的可就不僅僅隻是周元今日在演武場打敗仗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永盛帝這是新賬舊賬一塊算,要徹底廢了周元。
隨後,出於禮儀。
永盛帝又對今日參與武鬥的突厥與黨項國也進行了賞賜。
隻不過相比於對大靖武將們的賞賜,對這兩國的賞賜便要形式主義了一些。
賞賜的東西,要麼是不怎麼值錢隻具有象征意義的玩意兒。
要麼就是類似於後世的榮譽證書。
總結起來倆字:“摳搜!”
“好了,今日的演兵就此告一段落,朕期望我大靖將士莫要因為一時之勝利便驕傲自滿,今日僅僅隻是演兵,並非實戰。當繼續磨礪戰陣,錘煉本領,以期未來真的上了戰場,也能如今日這般英雄無敵,為朕,為大靖再立新功!”
“至於突厥與黨項,你們也不必氣餒。爾等的驍勇善戰,悍不畏死,也令朕印象深刻,朕希望我大靖與你們能一直睦鄰友好下去,莫要興起不必要的戰端,塗炭生靈。”
一番總結性的話語。
永盛帝緩緩起身,撩了一下龍袍,便準備起駕回宮。
“大靖皇帝陛下,我黨項不服!”
黨項三王子李元玉此時突然喊話。
他身旁站著一名全身發黑的將士,眼睛血紅,氣喘籲籲。
顯然是剛剛趕了過來,告知了三王子一些事情。
“不服?”
永盛帝腳步微微一頓,緩緩的轉過身。
麵露不悅之色。
武將一方。
“大膽!三王子,你早乾嘛去了,而今諸事一定,你又有不服了,豈不是故意搗亂?”
“陛下,黨項國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茬,我看就是居心不良,末將懇請治他們的大不敬之罪!”
“小小黨項,真以為我大靖所有人都是好脾氣!若再敢聒噪,休怪我大靖對你們不客氣!”
三王子,李元玉卻也是凜然不懼。
他上前一步。
“大靖皇帝陛下,可容外臣說幾句話?”
“說!”
“謝陛下!”
微微躬身,李元玉起身,眼睛發紅,咬牙切齒。
“剛剛我黨項勇士從演武場歸來,說我黨項勇士陣亡多達數十人,外臣想問,今日到底是普通的演兵,還是針對我黨項的一次陰謀詭計,目的就是屠殺我黨項的勇士?”
永盛帝當即皺了下眉頭。
“死了數十人?”
“死了這麼多?怎麼可能?”
“好家夥,葉玄這小子夠狠的,一下子殺這麼多?”
“死了幾十人,這事情怕是有些大發了。”
武將之中,一道道倒吸冷氣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雖說今日聖上說了,可以允許一部分傷亡。
可若僅僅死個幾人,那還說得過去。
這一下子死了幾十人。
這可就不是小事了。
本來是演兵,現在變成了屠殺,的確說不過去。
葉定邊則是眉頭緊凝,眼睛直視著葉玄。
他知道葉玄搞出了一個叫火藥的玩意兒來。
那玩意兒隻要一點兒,點著了就是人仰馬翻,威力可謂是無比巨大。
難道是玄兒用上了火藥?
他貌似說準備用的,可火藥爆炸似乎會有巨大的聲響吧。
剛才好似沒有。
既然沒有,這黨項怎麼死了這麼多人的?
僅僅靠著一群脫了甲胄的士兵,正麵衝鋒殺地,還是說那桐油把人燒死的?
永盛帝微微攥了攥拳頭,眼底現出一抹快慰,不過很快被其斂去。
而後神色故作凝重嚴肅。
“三王子,你此言當真?要知道朕雖很願意相信你,可這死了幾十人,是否太危言聳聽了一些?”
“大靖皇帝陛下,外臣所言句句屬實,我黨項國勇士的確在剛才比鬥之中死傷慘重,陣亡接近半數,外臣替那些死去的黨項勇士討一個公道!”
“葉玄,無視武鬥規則,濫殺無辜,外臣請大靖皇帝陛下主持公道,即刻斬殺他,為我黨項死去的勇士償命!”
“斬殺他?”
永盛帝虎目狠狠的收縮了一下。
與此同時,葉定邊、常遇春、侯君集等一乾武將反應更大。
直接將手握向了腰間的斬刀。
“你踏馬說什麼,你要殺誰?”
“你想殺葉玄,老子先殺了你!”
“敢殺葉玄,先從老夫身上踏過去再說!”
一乾武將,群情激憤。
他娘的大靖武將沉寂了這麼多年,總算有一個領頭的了。
他娘的這黨項狗屁王子想殺了他。
他是得了失心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