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E“進宮為何要進宮?”
葉玄站在原地未動。
“臭小子,你莫不是不想將此物獻給陛下?”
葉定邊臉色瞬間一沉,略有怒氣道。
“爺爺,您想什麼,孫兒發明這火藥,就是為了助我大靖在戰場上戰無不勝的。”
“那為何不跟爺爺進宮?”
“爺爺,孫兒明白您的急切之心,可您就沒想過孫兒近段時間名聲已經夠顯了嗎?這個時候將這火藥交給陛下,陛下還能賞孫兒什麼?”
葉定邊當即皺眉。
的確,這段時間,自己孫兒的名聲足夠顯達了。
先是鬥敗了南晉柳生,保全大靖顏麵。
而後是治療平陽郡主的胎記,平了小方原的瘟疫,還救下了鎮國公。
除此之外,還有那幾條令陛下至今依舊拍手稱快的奇策。
毫不誇張的說。
自己這孫兒短短半月所造就的成就,有些人一生也未必達成。
這個時候急著將火藥交上去。
陛下固然無比欣喜,可也真賞不了他什麼了。
免死金牌已經給他了,侯爵又被陛下賜了世襲罔替三代不削爵。
總不能賜他一個公爵當吧?
而且這火藥上交陛下定然是要嚴格保密的。
這也就意味著這件事不可能讓朝堂諸公知曉,不知曉自然也不能賞他官職。
錢財?
用錢財來衡量這火藥的價值,是不是太貶低它了?
葉定邊隨即看向自己孫兒。
“那你是想?”
“孫兒想先藏著,待關鍵時候拿出來,以圖震驚四座!”
葉玄眼中精光大盛道。
“關鍵時候?
“不錯!爺爺,這次藩國朝貢,說白了就是他們來試探我大靖。孫兒已經誇下海口,若是文鬥比試,他們絕對勝不了我。”
“文鬥勝不了,總是要在其他方麵找補回來的。誰都清楚我大靖過了十五年太平日子,都以為我大靖將士不再會打仗,戰力低下,自然他們會在這方麵下手,搞不好突厥還會用進犯我大靖來威脅我們給他們送錢送糧,您說這個時候,我把這火藥亮給他們看看,他們會是什麼表情?”
葉定邊微微愣一下,旋即浮現一抹意味深長且又戲謔的冷笑。
“那他們的表情可要是相當的難看了。”
“好就這麼辦!到時候,老夫定要好生看看這些平日喜歡在我大靖麵前揚武揚威,說自己國家將士戰力無敵的貨色比哭還要難看的得嘴臉。”
“這麼說,爺爺您同意了?”
“我不同意難不成還能把你綁去聖上那裡去?”
葉定邊會心一笑。
接著又捶了自己孫兒胸口一拳。
“臭小子,真有你的!每次都是不聲不響的,搞出震驚四座的玩意兒出來。”
“嘿嘿,爺爺,這次可不是不聲不響,是響過頭了,您看我這院子。”
葉玄一臉的苦笑之色。
為了試驗這黑火藥,自己把自己的住處都炸了。
要徹底弄好,隻怕要花一些時日了和大筆銀子了。
“嗬嗬,無妨,這筆賬可以算在朝廷頭上,等到火藥公布那日,你直接跟聖上要銀子,找補回來就是。”
“還是爺爺您夠聰明,到時就這麼辦。不過爺爺,這火藥一定要保密,絕對不能外泄。”
“放心,爺爺比你更清楚此物對於我大靖的意義。”
葉定邊重重點頭,“你也一樣,這火藥製作的方法,除了你自己誰也不許透露,不誇張的說,此物或許能決定你能否幫聖上一統天下,成就千古一帝之名。”
“孫兒省得!”
葉玄當即答應。
作為一個現代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火藥對於這個時代的意義。
說它能夠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未免有些言過其實。
但說其能夠改變一場戰爭的走勢卻一點也不為過。
尤其是在這個不知火藥為何物的時代,驟然使出,絕對能將所有人都乾懵過去。
試想一下,大軍衝鋒的好好的,突然一陣轟隆巨響,接著便是人仰馬翻,血肉橫飛的場麵。
任你是銅牆鐵骨,隻怕也遭不住火藥的狂轟濫炸。
就在這時
府上下人突然來報。
門外有南晉國使團的使臣求見。
“你確定是南晉國的使臣,而不是黨項國的?”
葉玄微微皺起眉頭。
他早上跟那鴻臚寺傳令官說的是如果黨項國使團想要見自己,便晚上登門。
沒想到黨項國的使臣沒等到,卻等來了南晉國的使臣。
“回少爺,千真萬確,來人身著南晉製式儒袍,小的一眼便能認出,錯不了的。”
“那還真是奇了怪了,小爺我晾了黨項國幾日,按理說黨項國怨氣頗重才是,南晉國來摻和什麼?”
葉玄微微皺眉。
“你小子忘了你怎麼鬥敗那柳生的了?爺爺可聽說這次南晉國使團為首的乃是陳鴻大儒的二弟子,名叫柳如風,乃是南晉六皇子,才情匪淺,隻怕這次是上來替自己師弟報仇的。”
葉定邊提醒道。
“這樣啊,那也不對呀。真若是報仇,肯定是要擺擂亦或者在朝會、詩會上正大光明的鬥敗自己,這時候上門,又能有多少人知道?”
“少爺,您有所不知,現在我葉府門口已經彙聚了不下百人,而且還有越聚越多的趨勢,隻怕再有一會,整條巷子就擠不下了。”
“什麼?你是說門口來了很多人?”
“是!”
下人重重點頭。
葉玄眼珠子半眯輕哼一聲:“我明白了,這南晉使團是準備直接在咱們葉府門口擺擂,想要替那柳生報仇,想法倒是不錯,隻是太過一廂情願了一些。”
“爺爺,我去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小心一些,莫要陰溝裡翻船,陳鴻號稱當世大儒,其門下弟子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葉定邊叮囑道。
“孫兒明白,孫兒更不是省油的燈!”
自信一笑,葉玄當即進屋洗漱了一把,重新梳理了一下頭發,換了一身行頭向著門口而去。
還未等走出府門,便聽到了外麵一陣人聲鼎沸。
跨出門檻,映入眼簾的事人山人海,遠遠的長安城的百姓再次圍攏了過來。
而在人群正前方,此時站著兩人,俱是如當日柳生一般的月白色儒袍裝扮。
儒袍的一邊繡著南晉文淵閣的標誌。
兩人生得身材高挑,容貌俊朗,薄薄的嘴唇,皮膚白皙,一看便是南晉人的麵相。
而讓葉玄更為意外的是。
在這兩人旁側不遠處,還站著兩撥人。
左側一撥頭頂禿頂,前額兩側紮著兩條細細的長辮,看上去頗為滑稽。
身上則著窄袖繡雲紋的寬袍。
兩人儘皆是眼神有些不善的盯著他,其中一名長相魁梧者,眼睛看著自己更是要殺人的架勢。
葉玄隻看一眼,便知道這一撥人定然是黨項國人。
至於右側那一撥,則身著皮襖,在這秋日多少顯得有幾分不倫不類,目光相對柔和,卻也是帶著幾分戲謔之意,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樣子。
葉璿不用猜都知道對方是雲國來使。
“南晉國,黨項國,雲國,這是準備來車輪戰不成?想讓小爺在家門口丟臉丟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