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定邊豁然起身,看向對方。
“你說什麼,被人殺人滅口了?”
他虎目圓睜,神色驚疑。
葉玄也是眉頭一凝,麵色沉了下來。
“胡大哥,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胡威當即抱拳:“老侯爺,小侯爺,半個時辰以前,鎮國公行經宮牆根,正欲帶人入宮,突然從陰影處殺出了一隊人馬,鎮國公他們猝不及防被攻了個措手不及,郭恒被一劍穿心當場斃命!就連鎮國公大人也被幾名刺客聯手圍剿,身中多出劍傷,傷勢極重,隻怕……”
“隻怕什麼?”
葉定邊當即眼眸再次一瞪,猶如銅鈴一般。
身子更是直接跨到了這胡威近前,便是連呼吸都加重了幾分。
“隻怕也凶多吉少……”
胡威不敢正麵相迎葉定邊淩冽的眼神,聲音也隨之弱了幾分。
而葉定邊身形直接踉蹌著後退了幾步。
眼神也變得渙散起來。
葉玄急忙上前攙扶了一把:“爺爺。”
葉定邊看了葉玄一眼,一把抓住他的肩頭。
“玄兒,鎮國公絕對不能有事,鎮國公事關整個北境的安穩,他若是有事,北境必亂,他絕對不能死,你知道嗎?”
“孫兒知道!”
葉玄重重點頭。
他豈會不清楚鎮國公的份量。
永盛帝繼位整整二十年,鎮國公乃是唯一被冊封為國公的武將大員。
雖說平日裡,爺爺葉定邊與對方因為脾氣以及排兵布陣等方麵有些不對付。
但卻不代表對他的功績不認可!
北境綿延數千裡,爺爺戍守西北邊境,鎮北王月刑天戍守東北邊境。
而鎮國公郭茂才則肩負著整個長安城以及以北直達草原各部正北方的防禦。
一旦鎮國公有事,就等於說整個正北軍群龍無首,麵對如今虎視眈眈的突厥各部,乃是一件極為凶險的事情。
他抬頭看向月紅妝的左侍衛胡威。
“胡大哥,是紅妝郡主讓你來的對不對?”
“對!小侯爺,您醫術通神,鎮國公的生死可能就全寄托在您身上了。”
葉玄當即頷首:“我知道了,事不宜遲,咱們馬上出發!”
“玄兒,鎮國公受的是劍傷,不是風寒,你真的能?”
身後,葉定邊將信將疑的喊了一聲。
雖然剛才自己孫兒已經告知他這幾日他在小方原上救下了近五百多百姓。
可是鎮國公卻是被利器所傷……
“爺爺,總是要試試的!何況,鎮國公的生死乾係北境安穩,怎能不救?”
“那好,既然你看的明白,爺爺也陪你走一遭。”
當即,不再遲疑。
葉定邊隨葉玄身後連同侍衛胡威快速的出了門。
……
同一時間
長安城內一棟宅院之內。
幾道黑衣人翻牆進入。
而後快速的來到正堂前,單膝跪地。
“主上!”
屋內,一名身著華服的老者緩緩的轉過身看向對方。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回主上的話,郭恒那小子被屬下一劍穿心當場斃命,至於鎮國公……屬下幾人將其圍住酣戰了許久,其身上也是受了多處重傷,應該也活不久了。”
華服老者眉頭瞬間一凝,眼眸中閃現一抹寒光。
“沒有一擊致命?”
“主上息怒!非是屬下無能,屬下幾人圍殺郭茂才之時,鎮北王月刑天突然帶人殺至,屬下怕被他們圍住暴露身份,隻能及時退走……”
“好,我知道了。”
輕輕頷首,華服老者指了指正麵八仙桌上的銀票。
“這些銀子你們先拿著用,出去避避風頭,後麵有事,我自會聯絡你們!”
“是!”
後者恭敬應聲,然後俯身上前取了銀票來到院內,與幾名同伴分發了一下,便欲離去。
這時,他卻是突然身形一滯。
接著猛地吐出一口紫黑色的汙血,一臉難以置信的看向屋內老者緩緩的倒了下去。
他這一倒,後麵的幾名同夥也是相繼吐血,轉瞬間功夫便全沒類似生息。
緩緩的回轉頭,望向院內死不瞑目的幾人。
老者微微揮了揮手,略微皺眉:“取一些王水,把屍體化掉,不要留任何蛛絲馬跡!”
“是!”
旁邊幾名貼身侍衛當即應聲照做。
……
長安城,皇宮
禦書房
“砰!”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堂堂宮城之下,爾等竟然讓人殺人如入無人之境!朕養你們這些宮城禁衛是吃乾飯的?”
此時的永盛帝已經憤怒倒了極點。
剛剛他得知了鎮國公郭茂才遇刺兒子被殺的消息。
雖然郭恒死不足惜,可其擅自調兵,膽大妄為到想要圍殺一國郡主和侯爺一事尚未調查清楚。
這般就死了,他怎能不怒。
更遑論,鎮國公乃一國國公,統率正北軍,事關北境安穩。
門前台階之下
禁軍統領以及幾名副統領全部匍匐在地,顫顫巍巍,連大聲喘息都不敢。
一旁,鎮北王月刑天躬身上前。
“陛下,如今木已成舟,再責備禁軍也於事無補,還需儘快將凶手緝拿歸案才是正事,而且鎮國公傷勢極重,流血不止,若是再得不到有效救治,隻怕……”
永盛帝猛然側身看向鎮北王月刑天。
“怎麼,太醫署的人都無任何辦法?”
他雙目瞪得滾圓,全身怒意橫生,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於宮城之下刺殺朝廷大員而且還是國公,簡直就是在扇他的臉!
“回陛下,剛剛太醫署傳來消息說鎮國公身上的劍傷深且重,隻怕情況不妙。”
撲通!
永盛帝神色怔怔的一屁股坐在禦座之上。
“怎麼會這樣?短短幾日,事態怎麼會發展到這般地步?”
前些日子還在談論如何用邊境練兵、禍水東引之策將突厥之患消弭於無形。
現在卻突然鬨出來鎮國公遇刺一事。
事態變化之快,就連坐了二十年江山的永盛帝也有些始料未及。
鎮國公一死,就等於整個北境的平衡被打破。
先前謀劃的一係列策略都將化為泡影,之後迎接大靖的恐怕就是戰爭了。
而今北境突厥虎視眈眈,雲國也有不臣之心。
南麵,南晉似也有異動。
而西北黨項國素來又與大靖不和,西南南詔國已經伸出了獠牙。
多事之秋呀。
這時,一直站在自己父親一旁的月紅妝突然上前。
“陛下,鎮國公未必沒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