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郡主身份,他們也敢如此?”
“相比於整個長安城的安危,我這個郡主又算得了什麼?搞不好我這一重身份反倒是成了今日的催命符!”
“怎麼說?”
葉玄眉頭微凝,問道。
“我父親身為王朝的唯一異姓王,這些年禦守東北邊境,京城謠傳我父親有裂土分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此大好時機,朝堂上那些弄臣們,豈會放過?”
月紅妝望向葉玄,自嘲地一笑。
葉玄稍怔了片刻,也隨即明白,輕輕頷首,不再多說什麼。
而這時,震耳欲聾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最終卻是在幾百丈之外停了下來。
透過夜色,遠處火把點點,開始成群結隊分散開來,將這土原包圍了起來。
接著,一名身穿黑色製式鎧甲的軍士站在通往土原的大道之上高喊。
“依大靖防疫令,現對小方原行內外隔絕之策。即日起,小方原內一乾人等不得私自外出,違令者殺無赦!”
近乎隨著這位軍士話音落下的一瞬間。
於沉沉夜色之中,一陣陣拔刀之聲陡然響起。
借著微弱的天光,幾百丈之外,那成群結隊的士兵手中的兵刃,在夜色內,閃爍陣陣寒光。
見如此,原上的百姓稍稍愣了一下,接著便驚慌失措起來。
有人大喊著向著那些士兵衝了過去。
月紅妝見此,大急,高聲呼喊“彆去!”
最終還是晚了。
幾個衝在最前幾人,離那些士兵尚有十幾丈距離的時候,天空中突地一陣亂箭射來。
直接將他們射死當場。
看著那幾人一個個倒了下去,月紅妝銀牙緊咬,長歎一聲,閉上了雙目。
而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卻也是把後續想要衝出去的一些人徹底傻了眼。
於是,呼天搶地的哭聲在整個原上響起。
葉玄麵色冷峻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他不能說朝廷的防疫令有錯!
這小方原地處天子腳下,的確很容易將風寒散播出去,影響整個長安城。
上麵派軍隊來行隔絕之策也屬正常。
但這般不留餘地,上來便殺,卻還是讓其心口發堵不已。
作奸犯科之輩,尚且還要公堂會審一番,而這些想活命的百姓又犯了什麼錯?
“爾等再有敢上前者,便如這幾日無異,本將軍不想再說第三次!”
夜色內,一道令葉玄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
他麵色一凜,當即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你乾嘛去?你不要命啦!”
月紅妝見此,大驚失色,急忙呼喊。
葉玄卻是充耳不聞。
無奈,月紅妝隻能急步跟上想要把他拉住。
不過葉玄卻是在走到離隔離的那些軍士尚有百丈的距離突然停下。
“對麵可是郭恒郭將軍?”
“喲,這聲音怎麼聽著有些耳熟呀?”
軍士之中有人陰陽怪氣了一番,接著數道火把之後。
郭恒身披黑色甲胄手扶佩刀走了出來。
在看到葉玄的瞬間,他渾身哆嗦了一下,表現出一副無比驚訝的模樣。
“這不是葉小侯爺嗎?您怎麼好端端的跑到這小方原來了?”
你踏馬能再假一些嗎?
隻看一眼,葉玄便知道這貨特定早就知道自己在此。
剛才這一番根本就是在裝。
“嗬嗬,今日在坊市碰見了一位軍中故人,所以就到了這裡來,不曾想遇上這檔子事。”
“這樣啊……那真是有夠倒黴的。葉小侯爺,在下接了上麵的命令封鎖這疫情之所,這小方原之內所有人,不論是誰都不許離開半步。”
“所以,葉小侯爺若是想要求在下放你離開,在下也隻能說聲抱拳了。”
葉玄神色平靜:“我沒有說我要離開。我隻是想問一下,郭將軍乃是巡防營東城校尉怎麼會巡防到南城來的?”
“這就無需讓葉小侯爺知曉了,此乃我巡防營機密!”
郭恒望著對麵一身汙穢,看上去疲憊不堪的葉玄,心中冷笑,回答道。
“是嗎?葉某知曉了。待此地瘟疫結束,葉某會親自問詢相關人等,另外你剛才濫殺無辜之事,葉某也會上報朝廷的。”
“哈哈哈,葉小侯爺想要做什麼那是你自己的事,在下無權乾涉!不過前提是你能活著離開此地!”
“不過我要告訴你的事,在下接到的命令是此地一隻蒼蠅蚊子都不許飛出去,隻怕你想要做的事情一樣都未必能成!”
夜色裡,火把之下,郭恒獰笑的臉上被寒刀映射,愈發的猙獰可怖!
“那可未必,咱們走著瞧!”
葉璿當即沒再說什麼,轉身回返。
而對麵,郭恒又是一番大聲叫囂,重申了所謂的防疫令。
意味,此地人若不死絕,隔絕絕對不會結束!
“是郭恒?”
半途中,月紅妝自是也將一切聽了個清楚。
“嗯!”
“你懷疑這裡麵有陰謀?”
“難道不是?昨日我才與郭恒那雜碎起了衝突,今日他這個東城校尉便跑到南城來行隔絕封鎖之事,而且一上來便做得這麼絕,說沒陰謀,你信嗎?”
月紅妝點點頭:“我自是也不信,隻是現在我們該如何做?”
“他們明擺著是想我們所有人死在此地!”
“哼!想讓我們死在此地,那本侯隻能說他們白日做夢了。瞧著吧,不僅我們不會死,我還要讓這原上所有人都活下來!”
眼眸中迸射出一抹寒意。
此刻的葉玄當真是被激怒了。
濫殺無辜,草菅人命,又以防疫之實,行報複之便。
這位鎮國公的次子,可謂是膽大包天!
“可是他們若是一直拿防疫令來說事,包圍此處,拒不讓我們出去又該如何?”
月紅妝神情憂慮道。
“防疫令?那是需要有瘟疫才行,可倘若我把此地的瘟疫絕滅了呢,防疫令還奏效嗎?”
葉玄戲謔冷笑道。
“再者,就算是他郭恒膽大包天在明知瘟疫已經徹底解除,還行隔絕之事,試圖將我們餓死渴死在此地。不是還有你嗎?”
“我?”
指著自己,月紅妝露出幾分驚訝之色。
“怎麼,你可不要告訴我從小欺負我到大的紅妝郡主在東北邊境數年,一身武藝沒學到?”
月紅妝鳳眸含怒狠狠的剮了一眼葉玄:“你胡說什麼,本郡主雖是一介女兒身,可卻也是跟父親學了一身真本領的,那郭恒我還不看在眼裡!”
“那就好,我等的就是這句話!倘若郭恒一意孤行,你就帶著你的隨從擒下他,此局自然得解!”
“嗯,是個法子。可是萬一事後他顛倒黑白,告我們的狀怎麼辦?”
葉玄神色一怔,直接望向了這妮子的胸部。
“你……你在看什麼?”
月紅妝麵色當即羞紅,原本英氣的聲音也多了些許的女子的柔美。
“我先前說女子胸大無腦是說的我那不長腦子的堂姐,你彆現在硬往上蹭好不好。”
“眼下我們到了生死關頭,還哪管他事前事後。隻要破了這圍困之局,便是殺頭的重罪那也是後事!況且,我還有法子反製那小子!”
“什麼法子?”
“山人自有妙計,回頭再與你說,我先去救人了。”
說完,葉玄一瘸一拐,身形搖搖晃晃的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