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什麼壞了”
葉定邊心裡咯噔一下。
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南詔國背後隻怕有黨項國在作祟!”
“黨項國?不可能!”
葉定邊無比果決道:“玄兒,黨項國與南詔國可是隔著十萬八千裡遠呢。一個在西北,一個在西南,他們怎麼可能有牽連?”
“再說,黨項國也隻是一小國爾,怎可驅使得了南詔國國主?”
對於自己孫兒這個判斷,他自是不信。
葉玄則是輕笑了一下。
“爺爺,孫兒有這番判斷自是有其根據,不是無的放矢。”
“您可能還不知道,羌族與黨項國乃是同宗同源,黨項國當年便是從如今羌族聚集地所在的吐蕃草原分支出去的,進而在西北賀蘭山建國的。”
“什麼!玄兒,你……你說的是真的?”
“是!”
葉玄頷首,一邊騎馬,“孫兒曾經在一本有關西北各族古誌上看到過有關於黨項國黨項族的記載,其最早乃是在吐蕃草原的羌族分支,以遊牧為生,後因戰亂等原因到了今賀蘭山及其以北之地,在此紮根,繁衍生息,最終建國黨項!”
“而且據孫兒所知,南詔國以北羌族聚集之地很早以前便有立國的想法,隻因內部各族爭鬥頻繁始終未能如願。可若黨項國插手其中,以黨項國的軍力,對付那些小部族隻怕是手到擒來之事。羌族聚集地若是被其布局成鐵板一塊,那南下取南詔國也就並非不可能之事了。”
他的話讓爺爺葉定邊瞬間陷入了沉思。
他很清楚,今日若沒有葉玄有關於黨項族乃羌族分支這一訊息。
他是斷然也不會將西南西北兩個不相乾的小國聯係在一起的。
但對於葉玄的話,他也並不能全信。
雖說他說得有板有眼,可這小子畢竟年輕,那本古誌到底是真是假也不好下定論。
由此,南詔國與黨項國是否有牽連也就成了一個不可確定的變量。
“爺爺?”
“哦,沒什麼,待會麵聖你將與我所說要毫無保留地說於聖上聽,明白嗎?”
“明白!”
……
大靖皇宮
永盛帝趙崢剛剛在禦書房批閱完今日奏章。
正與應旨而來的一母兄弟譽王用膳。
席間他與譽王說了有關平陽郡主與葉玄的可能。
後者直接皺了眉頭。
“皇兄,非是臣弟對葉家有何偏見,隻是這葉玄乃是長安城一潑皮無賴,整日遊手好閒,不學無術不說,更是出入風月之所,名聲極臭,僅憑著歪打正著的鬥敗了那南晉柳生,皇兄便想將平陽許於他是否有失妥當?”
譽王趙毅麵色微沉,起身說道。
“你站著乾嘛,坐下來說。”
永盛帝趙崢擺手示意譽王落座,“朕並沒有說非要讓平陽嫁於葉玄,而是問詢你的建議。”
“臣弟的建議是不嫁!皇兄,平陽雖說非是臣弟親生,卻也在臣弟家養了多年,說是親女兒也不為過,哪有父母想自己女兒嫁給潑皮無賴的。”
譽王偏過頭去有些悶悶不樂。
永盛帝眉角一揚,看向譽王。
他怎麼都感覺對方有暗諷自己的意思。
放下手中碗筷,“你當真也覺得那葉玄勝那柳生乃是歪打正著?”
“非是臣弟如此想,長安城不少人都是這般想法。試問,一個平日不學無術之主,怎麼可能突然開竅?”
“是嗎?那王弟可是聽說了葉玄在文鬥之時所寫的詩詞和對子?”
“未曾聽說。”
譽王趙毅搖了搖頭。
他本身對於葉玄這些不學無術的武將之後就抱有一定的成見。
在聞聽平陽差點被這小子調戲之後,更是怒火中燒,沒差點當晚告禦狀,直接將那姓葉的小子給斬了。
哪會去關心他文鬥的輸贏。
“劉榮!”
“奴才在!”
“取了葉玄文鬥所作詩文與對子予譽王看看。”
“諾!”
大太監劉榮急忙應聲。
不一會兒,端著盛著葉玄所作的托盤走了進來。
“皇弟,你且看了來,再與我。”
伸手示意,永盛帝繼續吃自己的東西。
譽王趙毅神情有些疑惑,不過還是照做,將托盤內的宣紙拿在手裡攤開。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紙生死狀。
這生死狀自然便是葉玄今日一早葉玄在金殿之內所寫。
先不說其所立的豪言壯語如何,隻一眼他便被這遒勁有力,鐵畫銀鉤般的字給吸引了。
“這字……”
“皇弟,你也算是本朝的大書法家,你覺得葉玄這字如何?”
“蒼勁有力,古樸厚重,有大家風範,而且與我大靖現在所流行字體頗有不同!等等,皇兄,這字當真是葉玄那小子所作?”
譽王趙毅猛然瞪大眼珠。
“自然!這小子為開脫調戲平陽之罪,當堂所寫。不急,你再看他在擂台之上所作吧。”
“是!”
點頭應聲,譽王繼續往下看。
再後麵的字他便極為的熟悉了,乃是自己的皇兄當今聖上所寫。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副對子。
他一眼便看出來這對子乃是南晉陳鴻二十年前所作的對子,號稱千古絕對。
可當他看到後麵的‘浮雲長長長長長長長消’之後,臉色立時大變。
“這……”
譽王瞳孔繼續的收縮,呼吸也跟著加重了幾分。
隨即,他又急不可耐的繼續往下看去。
越看越是心驚。
對子之後便是兩首《春》,《夏》,接著是《臨安晚望》
當其看到‘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之時,徹底呆滯。
手中宣紙隨著窗外秋風吹過,竟是掉落在了地上。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傻傻地站在原地,良久。
而這時,永盛帝也將碗中的飯菜吃完,接過太監劉榮遞過來的錦帕,輕輕擦拭嘴唇。
“如何?王弟還覺得葉玄勝那柳生是歪打正著嗎?”
譽王脖子有些僵直的看向永盛帝。
“皇兄,這……這怎麼可能,他……”
“嗬嗬,起先我與你一般也是不相信,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卻是不得不信。葉玄此子乃是扮豬吃虎,先前的一切純粹是他裝得!”
“裝得?”
永盛帝輕嗯一聲。
“我命人調查了他這些年的過往,發現此子自從父親慘死北境母親抑鬱而終之後,便如同換了一個人一樣,整日在葉府吃喝玩樂,不務正業,然則這僅僅隻是表麵現象。葉府之內,他孤身一人全依仗葉定邊一人,可這老頭這些年被朕拴在了北境,他在葉府無依無靠,試想一下,如不把自己包裝成一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又當如何自處?”
“也是可憐了這孩子,小小年紀,死了父母不說,還要於家族爭鬥之中尋安身立命之法,能走到今日著實不易。說真的,若非此次朕誤會了他,讓他為求生迫不得已自露,隻怕所有人都還蒙在鼓裡呢。”
說著話,永盛帝臉上浮現一抹笑容。
“對了,你有所不知,此子不僅擅長詩詞,對於天下大勢也頗有見解。”
“哦?”
譽王趙毅眉頭一挑。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接著一名宮中貼身太監跪在了禦書房門前。
“啟稟陛下,定遠侯攜其孫葉玄在宮外求見!”
“喲,正說著呢,正主兒來了。王弟,今日你便見識見識此子好了。”
“臣弟遵命!”
“來人,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