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的葉定邊怒吼了一聲。
葉玄沒有辯駁,當即跪了下來。
“爺爺,孫兒犯什麼錯了嗎?”
“你說呢?”
葉定邊麵色陰沉,“我來問你,你可是去了春風樓?”
“是!”
“跟誰一起的?”
“爺爺既然知道孫兒去了春風樓,還查不出來與誰一起嗎?”
葉玄端直身子回答道。
“你……你小子還敢反嘴?”
葉定邊直接從麵前的八仙桌上抽出了戒尺走到葉玄麵前。
“信不信我現在就家法伺候?”
“爺爺,就算是您家法伺候也要給孫兒一個說法,否則,孫兒不服!”
“說法?好,我就給你一個說法!”
冷哼一聲,葉定邊:“我且問你,你今日可是與常寶寶,候策等人一起的?”
“是!”
“我有沒有說過不許你與他們鬼混?”
“說過!”
“那你……”
葉定邊揚起戒尺便欲打,葉玄卻是再次發話。
“爺爺,孫兒並不覺得與他們是鬼混,而且今日孫兒是去談正事的。”
“正事?哼,就你跟那幾個不學無術的混賬小子,能有什麼正事兒可談?”
“孫兒與他們談的是我大靖與突厥和南詔國戰事的事情!”
葉玄斬釘截鐵的說道。
“與他們談論突厥和南詔國?小子,你覺得爺爺很好騙,他們幾個爛泥扶不上牆的主,看堪輿圖都成問題,能看懂天下大勢?”
葉定邊直接嗤笑一聲。
不論是常家的孫子亦或者侯家的孫子。
他是看著長大的,什麼德性再熟悉不過。
讓他們吃喝玩樂,無法無天,他們一個比一個在行。
可讓他們談論國家大事,那是純純的在難為他。
現在葉玄說今日他們在春風樓那等風月場所談論突厥與南詔國戰事的問題。
打死他也不信。
葉玄抬眸直視葉定邊:“爺爺,今日之前,您覺得孫兒是看得懂堪輿圖的主兒嗎?”
葉定邊:“這……”
“爺爺,孫兒會隱藏,彆人也會隱藏!”
“今日我們的確談論的是我大靖的大事。”
“你……你說的是真的?”
葉玄的神色變得將信將疑起來。
“爺爺,葉玄口口聲聲說他們談論的是我大靖與突厥、南詔國的戰事,靈兒不明白,談論這些事情還需要去春風樓這等風月場所嗎?他分明是狡辯!”
“我說怎麼一進門爺爺就興師問罪呢,你找人跟蹤我了?”
葉玄眼眸蘊含一抹寒意,冷冷的直視葉靈。
這女人這真不是一般的記仇。
自己隻不過是對起說話衝了一些,便給自己小鞋穿。
簡直可惡!
“哼!跟蹤了又怎樣,誰讓你整天不學無術,還淨給我們葉家惹出禍端來!”
輕輕揚了揚頭,葉靈顯得趾高氣揚。
“我整天不學無術,我整天不學無術,而今我是大靖的英雄,我替大靖挽回了顏麵!堂姐又為我大靖做了什麼?”
“我……”
葉靈人愣了一下。
回想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為。
自己看似都在一條正確的軌道上做著自認為正確的事情。
但並未做出什麼成績出來。
反倒是葉玄,自己自始至終瞧不上眼,時不時的用廢物之名諷刺他。
但他卻擊敗柳生,成為了大靖英雄。
難道自己錯了?
“怎麼,無話可說了?”
葉玄眼神冰冷道。
“哼!得意什麼,你隻不過是運氣好,歪打正著罷了!”
“歪打正著,南晉柳生還未離京,不若我讓他來葉府,你們兩人對決一番?”
“你!”
葉靈高聳的胸部一陣起伏,愣是沒敢接話茬。
她雖自問也算是才女一個,但是與南晉那等百年一遇的才子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讓她與柳生對決,根本就是找虐!
葉定邊:“好了,玄兒,你莫要記恨你堂姐,是我讓她派人跟著你的。”
“爺爺?”
“京城中那南晉柳生的擁躉不少,你擅自外出,保不準會遇上遭逢刁難,所以我才讓你堂姐派人跟著你,卻不曾想你小子直接進了春風樓……”
說著話,葉定邊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爺爺,貌似在今日之前,孫兒也經常去春風樓吧?”
“此一時彼一時,你現在是大靖的英雄,翰林院的侍讀,身份不同往日,豈能隨隨便便進出那等風月場所?再者,陛下有意撮合你與平陽郡主,此事若是傳揚到譽王府,你又該如何自處?”
葉玄愣了。
好家夥,就因為自己挽回了大靖顏麵,成為了翰林院侍讀,我就不能逛青樓啦?
就是不知道爺爺你若是知道後世柳永柳三變天天住在窯子裡,照樣寫出來流傳千古的佳作,又該作何感想?
“好了,爺爺並非是要懲戒你什麼,隻是讓你明白,今時不同往日,你身份變了,以往一些能做的事情在做之前都要考慮考慮,斟酌斟酌,是否還合適繼續做,以免引出不必要的麻煩。”
“至於常家、候家那幾個小子,爺爺還是那句話,能遠離就遠離好了。”
“抱歉,爺爺,前麵一條孫兒還能遵從,這後麵一條,恕孫兒做不到!”
“你!”
葉定邊眼珠子猛然瞪大,氣不打一處來。
“臭小子,你莫是以為今日你立了功,我便不敢教訓你是不?”
“孫兒不敢。”
葉玄搖頭,“爺爺,您先聽孫兒解釋。”
“好,你給我解釋!若是說不通我,今日這頓打,你是挨定了!”
“是!”
葉玄答應,然後將今日在春風樓與常寶寶、候策等人的談話同爺爺葉定邊和盤托出,沒有任何的保留。
起初,葉定邊眉頭深皺。
漸漸地他眉頭舒展開來,到最後眼神更是變得明亮起來。
看向葉玄眼神也變得無比柔和。
“你的意思,你是想說服這幾個小子建功立業?”
葉玄重重點頭:“是!”
“爺爺,其實寶寶他們心裡也都有一腔為國儘忠,上陣殺敵的熱血,隻是我大靖先前太平了十幾年,他們有誌難伸,再加上文官群體對武將群體的打壓,我們隻能得過且過,醉生夢死。而現在情況不同了,北境突厥,西南南詔國都有異動,說明天下局勢有變,我武將為國建功立業的機會又來了。”
“我想抓住這個機會,也想讓這幫兄弟抓住,重現我大靖武將的榮耀!”
葉玄話說擲地有聲,臨了還狠狠地握緊了拳頭,當空一震。
整個人立在堂前,一股衝天之勢透體而出,看得葉定邊都有些恍然。
那一刻,他好似看到了幾十年前的自己。
在家族祠堂前,叩彆父母,上陣殺敵!
站在旁側的葉靈也被葉玄氣勢的突然轉變給驚得愣在了原地。
她從未想到有朝一日能夠在這樣一個整日隻會嬉皮笑臉的堂弟身上看到如此鄭重的神情。
那凝而不發的氣勢,那銳利堅定的眼神,讓她都感到陌生。
片刻之後
葉定邊語氣變得溫和:“如此說來,爺爺還真是錯怪你了。隻是,他們滑頭已久,當真可以改變過來?”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爺爺,孫兒相信,有些東西是骨子裡的,隻要時機合適,就能凸顯出來。”
“好一個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玄兒,爺爺還是小看你了。”
“隻是我還有一個疑問,你怎麼就判斷出,天下局勢要發生大變的?”
葉玄:“從日常生活之中,從今日陛下與諸位大臣談論問題的隻言片語之中。”
“當真?你且與爺爺詳說一番。”
葉定邊急聲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