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玄兒真的勝啦?”
太監總管劉榮感覺眼前一花,定遠侯葉定邊已經衝到了其近前。
扶著他的兩隻肩膀可勁兒地搖,一雙牛眼差點沒貼到他臉上。
“哎呦喂,老侯爺,您可彆再搖了,奴才快要被您搖散架了,是真的,葉小侯爺當真勝了那柳生……”
座位上,永盛帝趙崢又是縮了一縮,眼神變得明亮了許多。
因為北境與西南之事陰鬱的麵色也和緩了不少。
他是真的沒想到葉玄這小子真的能勝,先前朝堂之上,之所以沒給他定罪。
一方麵是看在葉定邊這些年衛國戍邊,勞苦功高的份上,不想寒了忠臣的心。
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凝雪傳了話,葉玄昨日並未對起有什麼過激的舉動,凝雪並未受到傷害。
讓其以功抵罪,純粹是自己找一個理由借機開脫。
可誰能想到,這小子竟然給自己這麼大一個驚喜。
上百國子監學子奈何不了的柳生被一個不學無術號稱長安城第一廢物的葉玄給擊敗了。
若非清楚劉榮不可能欺騙自己。
他也不信。
這時,吏部尚書安國康陰沉著臉也開腔了。
隻見他輕輕搖頭:“不可能!劉總管,你莫不是把消息搞反了,葉玄乃廢物一個,怎可能戰勝柳生?”
葉定邊大怒:“姓安的,你給老夫把話說清楚,我家玄兒怎麼就不能勝那柳生啦?”
“你就是嫉妒,嫉妒我家玄兒為國爭光,為陛下分憂!”
“哼!葉侯爺,你家孫兒是個什麼貨色,你自己最是清楚,一桶不滿半桶咣當,怎可能為陛下分憂?”
“我踏馬!你是不是欠揍?”
葉定邊袖子一擼,又要乾架。
砰!
永盛帝狠狠的拍了下禦桌,神色陰沉。
“有完沒完?從乾元殿吵到禦書房,你們兩個是把朕的話當耳旁風?”
“老臣知罪!”
“陛下恕罪!”
葉定邊與安國康同時伏身,誠惶誠恐。
“哼!知罪,我看你們是恃寵而驕!”
“再有下次嚴懲不貸!”
永盛帝警告了兩人一番,看向劉榮。
“劉榮,消息可是屬實?”
“回陛下,消息是禁軍副統領吳憂先行派人傳回來的。他說葉小侯爺不僅讓那柳生心服口服,而且還讓其以後再遇小侯爺必須以師禮待之。”
“陛下,此次文鬥,終究是我大靖笑到了最後。”
劉榮躬身賀喜,麵帶諂媚笑容。
“讓那柳生以後以師禮待之,他到底做了什麼?”
永盛帝此刻震驚到無以複加的程度。
旁邊,葉定邊與安國康這對死對頭更是相視一眼,眼神之中也寫滿了震驚。
葉定邊雖然篤信自己孫兒能贏,但卻沒料到是這種贏法。
而安國康則是壓根不相信葉玄這廢物能贏,偏偏還是這種摧枯拉朽的贏,更讓他接受不了了。
劉榮躬身,遲疑道:“這個……陛下,具體細節奴才並不知曉,傳信的護衛說小侯爺在勝了那柳生之後,一刻也沒敢耽誤,直接便騎馬向著宮城趕來,說怕讓陛下等久了,應該很快就到了。”
永盛帝眼神又是一亮,神色寬和:“你是說葉玄勝了柳生直奔皇宮而來?”
“是!”
“沒接受長安城百姓與文人學子的歡呼?”
“沒有!”
劉榮再次搖頭。
親衛是這麼說的,他自然就這麼報。
“難得,這般大好出風頭的機會,他竟然能不為所動,葉愛卿,看來你這孫兒真的成長啦。”
葉定邊心下激動,差點沒熱淚盈眶,急忙抱拳伏身:“這全是陛下敲打好的結果,多謝陛下讓玄兒覺醒。”
永盛帝龍顏大悅,旋即起身。
“好,由此我大靖又增添一名大才,當真是可喜可賀。若是你這孫兒再精通兵法,那就再好不過了,我大靖隻怕要多一位孔半聖!”
“老臣回去一定好生教導玄兒,以期有朝一日他能為我大靖開疆拓土,建功立業!”
一側,安國康陰惻惻的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心中卻儘是鄙夷之色。
有關葉玄戰勝柳生之事,他自始至終就不相信,他認為這其中必定有不可告人的黑幕。
至於陛下期望的文武雙全,在他看來更是無稽之談。
“報!禁軍副統領吳憂與葉小侯爺葉玄在門外求見。”
永盛帝麵帶喜色:“這麼快就到了,快請他們進來。”
“諾!”
很快,葉玄與吳憂兩人被近衛讓進了禦書房之內。
這時的他已經換掉了身上的囚服,略作了一番清洗。
本來他是不想的,尋思著怎麼也要賣一波慘,凸顯自己為國儘忠的不易。
但吳憂非說他儀態有失得體,再加上宮裡管事的太監堅決不允,這才作罷!
“臣,葉玄!”
“臣,吳憂!”
“叩見陛下!”
兩人伏身,依製叩首。
永盛帝揮手道:“平身吧,這裡不是金殿,不必這般拘禮。”
“是!”
“葉愛卿,剛才朕聽說你文鬥勝了那南晉柳生?”
看你這話問的。
先前吳大哥不是已經派人傳話了嘛。
葉玄心中腹誹永盛帝多此一舉。
不過卻還是恭敬道:“回陛下,微臣不負所托,僥幸得勝。”
“僥幸得勝?可我怎麼聽劉榮說,你讓那柳生以後見你都要以師禮待你了?這也是僥幸得勝?”
靠的!
場麵話聽不出來呀,隻需你說?
“陛下,臣隻是謙辭。”
“這樣啊,朕還是喜歡聽你說實話。”
“是,陛下!”
葉玄身子猛然站的繃直,朗聲道:“今日柳生在臣手裡沒走過幾招,便被臣以摧枯拉朽之勢擊敗了。陛下,這樣說,您看成嗎?”
永盛帝整個人一愣。
瞬間反應過來,這小子是埋怨自己繁瑣。
“臭小子,還敢埋怨朕!誰讓你先前在長安城風評那般差,搞的朕對你都沒信心,隻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確認。”
“你且向朕一一道來,當時是個什麼情形。”
“這……這不好吧,陛下,雖說當時微臣形象很偉岸,沒給那柳生絲毫機會,可這自己誇自己,總覺得有些不要臉皮,不若您讓吳統領說吧,他就在邊上,看的清清楚楚。”
葉玄伸手撓了撓頭。
雖說前世他也不是一個悶騷型的人。
平日裡在大學裡男生女生也都能打成一片。
可真讓其講述自己戰勝柳生的光輝曆程,他還真有些兜不住臉皮。
你要是說自己戰勝柳生用的對聯、詩詞真是自己寫的那還沒什麼。
問題是自己隻不過是搬運了地球華夏五千年文明成果。
當時裝逼的時候還沒什麼。
現在讓他自己再複述一遍,則有些尬了。
他還是有些過不了自己內心這一關。
“你小子,不像是個臉皮薄的主兒,現在怎麼反倒是扭捏起來了?成,就依你。”
“吳將軍,你來說。”
“是,陛下!”
吳憂躬身應命,旋即開始講述葉玄從出了宮城到國子監門口再到勝柳生的整個過程。
當永盛帝他們聽到葉玄出了國子監們多久,便被長安城百姓撞見,然後又是扔爛菜葉又是扔臭雞蛋之後。
諸人臉色都是一沉,尤其是葉定邊,麵色更是陰沉到極點。
唯獨安國康流露幸災樂禍之色。
心道,你孫兒本就是不學無術的主兒,該有這般待遇。
永盛帝麵色也有些不好,他眉頭微皺,掃過禦書房內的幾人。
葉玄出宮城應戰一事他是在朝堂上臨時做出的,結果不到半刻鐘時間,長安城百姓便把人攔住了。
這說明什麼?
宮城內有人向外通風報信,今日之事葉玄的行蹤,來日若自己微服出訪,行蹤落入逆賊之手呢?
嗯,此事要徹查!
“就在臣護送葉小侯爺即將趕到國子監門口的時候,一隊五人突然從人群中衝了出來,他們身披鎧甲,手持護盾替葉小侯爺抵擋兩側長安城百姓的攻擊……”
“等一下,吳將軍,你是說有五人手持盾牌,身披鎧甲衝到葉小侯爺近前?”
這時候,安國康突然插話道。
“是!”
“他們是誰?”
“文遠伯,常遇春之子常寶寶,侯君集候將軍之子,候策……”吳憂一臉報出了五個人的名字。
安國康猛然抱拳麵向陛下:“陛下,甲胄、護盾乃是我大靖嚴格管控之軍械,文遠伯之子等人卻敢擅自披甲帶盾招搖過市,此乃觸犯了我大靖軍律,請陛下嚴查!”
葉玄瞬間怒目圓睜,心裡來了一句草泥馬!
這孫子真會上綱上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