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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一統?”
聽得禮部侍郎口中說出這四個字,剛剛走下高台,準備喬裝打扮溜到趙凝雪與蕭凝冰身側的葉玄微微挑了下眉角。
永盛帝這是藏都不帶藏的了嗎?
讓台上這幾人闡述這九州天下要不要一統?
這是要試探各方的反應?
葉玄腦海之中冒出了數個念頭。
抬頭看了一眼高台之上。
幾人的反應比他還要驚愕。
很顯然,他們也沒想到永盛帝會將這般敏感的話題,直接在這詩會上提出來。
這事情當如何說?
縱是他們每一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本國一統天下的夢想。
可是眼前有大靖這座大山壓在身前,哪一國又能實現呢?
以前突厥尚且有一些機會。
然而這兩年的連年旱災加上之後的綿綿雨水,直接將突厥打回了原形。
若不是先前的餘威尚在,再加上大靖國先前休養生息十五年,軍事上各項事宜尚未鋪陳開,突厥想要維持如今的局麵都是一件極難的事情。
愣神之際。
忽然感覺肩膀被人搭了上來。
回身一看,卻是候策與李魁二人趕到了自己身前。
“你們怎麼過來了,不老老實實的看熱鬨?”
“看個屁熱鬨,你都下台了,上麵那些貨色有什麼好看的?”
候策顯得有些意興闌珊的模樣。
“就是,玄哥,你也真是的,乾嘛不悠著點,寫就寫完嘛,現在倒好,平白讓上麵這一群廢物得了便宜。”
李魁也是顯得頗為憤憤不平。
本是可以穩穩拿下詩魁的局麵,如今卻是讓一乾藩國的人在大靖的主場唱了主角,他著實心有不甘。
葉玄當即輕笑一聲,伸手拍了拍李魁的肩膀。
“都是玄哥不好,讓你們失望了,不說這些,咱們找個地方說話。”
說罷,便準備擠出人群。
“等一下,我們哥倆過來是有事找你,跟我們走。”
“有事找我?”
葉玄眉頭往上一揚。
“確切的說是爺爺他們找你,好似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那走吧。”
一聽這話,葉玄當即心裡有了譜,點點頭,隨後三人擠出了人群。
不多時,三人來到了詩會的外圈,一座軍帳之內。
一入軍帳,便見先前在詩會賽場之上一直未曾露麵的譽王趙毅端坐在軍帳之中。
而在其兩側,常遇春、侯君集兩位老將軍也都是坐在座位之上,神色之中帶著一抹肅穆凝重的望向自己。
見此一幕,葉玄稍稍怔了一下。
同時也清楚,必然有什麼大事發生。
不然得話,眼前也決計不是這種陣仗了。
而且除了在詩會初見了其一麵之後,便再未見其身影。
原本他還嘀咕後者去了哪裡。
卻沒想到竟是會在這裡。
更讓其沒想到的是,方才還在高台上看戲的常遇春與侯君集兩位老爺子,竟是也在此。
“譽王殿下,常老將軍,候老將軍……”
“進來便是,不必行禮。”
見葉玄拱著手要行禮,譽王趙毅直接舉手示意他直接進來。
葉玄也不含糊,直接快步的走進了軍帳。
“你們兩個去門口守著,莫要讓無關人等靠近。”
“是,爺爺!”
候策與李魁應命,便是快速的走出了軍帳。
而這讓葉玄心頭又是一沉。
“譽王殿下,您算是小玄子的半個丈人,此事便由您親自說吧。”
“好!”
譽王眉頭緊蹙,聽聞常遇春的話,隨即點頭。
而後又看向葉玄。
葉玄迎著其目光看去,見其眼神之中似有幾分遲疑之意,且帶著幾分沉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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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不由的咯噔一下。
剛坐下的身子卻是猛然彈起。
眼睛瞪大,腮幫子跟著狠狠地抽動了一下,渾身都變得有些顫栗起來。
而後用結結巴巴的聲音道:“是……是不是我爺爺他……出事了?”
“那倒不是,你爺爺昨夜剛剛啟程怎麼會有事,你莫要多想。”
譽王開口說道。
“呼……殿下,您嚇我一跳,我還以為……”
葉玄瞬間大鬆一口氣。
不過,尚未等他情緒平複,譽王的一句話卻又是讓葉玄心臟被狠狠地錘擊了一下。
“你爺爺沒事,不過另外一個對你極為重要的人卻是出事了。”
“誰?”
葉玄下意識的問出了這一句。
不過再他問完之後,他便猛然反應過來了。
神情瞬間一怔,瞳孔再次狠狠地一縮。
“殿下,您是說紅妝?”
“一個時辰之前從邊關傳來的軍情,紅妝這丫頭在五日前接應一隊護送軍糧的隊伍之時,遭遇了一股草原馬匪……”
根本來不及聽譽王講述這些,葉玄直奔主題。
“紅妝她怎麼了?”
“她在與這一股馬匪拚殺了許久之後,被飛射的流箭射中胸口,生死不知。”
“什麼!”
葉玄感覺自己腦袋一陣暈眩,差點沒有站穩腳跟。
從重生到這個位麵到現在,他還從未有過失去親人的痛處。
月紅妝雖不是自己的親人,卻是自己的摯愛。
而今自己的摯愛卻生死不知,他心頭怎能不痛。
哆嗦著嘴,葉玄感覺眼前暈眩不已,腦海之中先前與月紅妝相識的種種畫麵卻猶如放幻燈片一般,在眼前閃過。
從起初的彼此相互看不順眼到後麵彼此暗生情愫,再到後麵,明明知曉自己有了凝雪,還願意與自己私定終身。
月紅妝這丫頭的音容笑貌,不斷地在其腦海中浮現。
“小玄子,你……你沒事吧?”
見葉玄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旁邊的常遇春急忙上前攙扶一步。
“小玄子,大丈夫生於天地,當泰然自若,哪能因事失了方寸,站穩了。”
“常爺爺,有些事情你不懂的。”
葉玄連連搖頭,麵露苦澀之色。
自己是失去一次至親的人了。
從地球重生穿越到這般世界,自己永遠失去了與父母以及姐姐重逢的可能。
與天人永隔,並無一二。
來到這個位麵,自己本又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好不容易在撫養自己長大的爺爺身上感受到了親情。
在平陽與紅妝身上感受到了異性給自己帶來的那種悸動,他當然猶如即將溺水的人,抓住了幾株稻草。
因而分外珍惜這些。
如今譽王告訴他,紅妝生死不明,他心中怎能不痛。
“小玄子,事已至此,你應該想的是如何救紅妝,而非是在此慌亂……”
“救?候爺爺,您是說紅妝她還有救?”
侯君集神色嚴肅的望著他說道:“有沒有就我不清楚,但既然月刑天那老東西沒有將話說死,那就說明紅妝這丫頭應當還有一口氣吊著,他這般違製的動用了日行八百裡的軍騎將消息傳回長安,自然不僅僅隻是傳遞輜重被劫這件事,而是想要讓你救人!”
“我救人?”
“你小子莫不是傻了?當日,鎮國公郭茂才被刺殺,幾無救的可能都被你救了下來,月老頭自然記得這一點,不然,他如何要八百裡日夜兼程的派人來長安求援呢?”
“對對對,我……我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侯爺爺,您的意思是說,月王爺是想讓我趕去東北邊關,救紅妝?”
慌亂之中,葉玄總算是有些理清楚了頭緒。
的確。
八百裡加急乃是邊關有重大的軍情方能使用的傳遞情報的方式。
平時,如沒有重大軍情,便是月刑天是郡王也絕對不能輕易使用。
否則,麵臨十萬火急的軍情,沒有軍騎可用,便是貽誤軍情,貽誤戰機,要被追重責的。
現在月刑天用了這八百裡加急將月紅妝傷重的情況送到長安,決計不是向永盛帝報告此事,而是讓自己救人。
想明白了這一點,葉玄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轉身便要往外狂奔,準備啟程。
“你小子去哪裡?”
“我……我去救人啊?”
葉玄腳步一頓,回身,麵色著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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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不急於這一時,月王爺信中說了,他尋了一名東北薩滿巫醫,給紅妝那丫頭施了秘術,暫時穩住了傷勢,隻是現在傷不能蘇醒,傳遞消息回來,是讓你前去東北救人不假,可說到底你是朝廷重臣,如今陛下又如此器重你,還要讓你前去揚州吊唁蕭妃,還要出使南晉墨家,你這般一走了之,你想乾什麼?”
“你想抗旨不成?還有,凝雪那邊你要不要解釋解釋,譽王殿下坐在首上,他是老丈,你要不要解釋解釋?”
侯君集陰沉著臉嗬斥了一聲。
這時,葉玄才猛然醒悟。
自己關心則亂,竟是沒顧及到這麼多事情。
“我……”
他抬頭看向譽王。
譽王凝起眉頭,沉吟了一下。
“按理說,你與紅妝這丫頭不清不楚,本王是絕對不允許你去東北救人的。但月刑天乃是我大靖國柱石,他若丟了這心肝寶貝女兒,隻怕是東北也要變天,從國家大義出發,本王卻是不得準你前去。”
“不過本王準你沒用,你要與凝雪說通才行。”
“多謝譽王殿下,小子感激不儘,那我現在就去找凝雪。”
說著,又要轉身走。
“等一下,急什麼!”
“我……”
葉玄心裡那叫一個急啊。
紅妝現在是昏迷不醒,生死不知。
多拖延一會兒就多一份危險。
他豈能心安?
“你莫要急,你葉府上馬匹便是最快,日行幾百裡便是頂天了,正巧先前突厥進貢的一些汗血寶馬被陛下賜給了本王,回頭你與常老將軍與候老將軍各帶兩匹,趕去也不遲。”
“多謝譽王,嗯?常老將軍和候老將軍?”
葉玄人愣了一下。
不是自己去救人嗎?
他們也要去?
“你小子,輜重被劫走,東北軍三十萬大軍豈能安生,陛下自然要另外籌措糧草前往馳援。”
“啊,常爺爺,您莫不是讓我跟隨輜重一起前去,那豈不是黃花菜都涼了?”
“自然不是!負責押送的事情交給了老苟和老李他們,我與老侯與你先行一步。”
“為何?”
“因為月刑天那老東西在軍情裡說,紅妝這丫頭遭遇的馬匪根本就不是馬匪,而是一支偽裝成馬匪的正規軍!”
“正規軍?誰的?”
葉玄神情猛然一震。
他有些不明白,輜重是從長安這邊出發的,也就是說是從大靖國內運往邊境線的。
在大靖國內,輜重被一支兵馬給劫走了,連護送的人都給截殺了。
這一支兵馬到底是何方勢力?
還是說,東北邊境已經亂到大靖國的軍力不足以維持安定了?
“那老東西沒說,隻說是正規軍,而且戰力很強,否則紅妝這丫頭領著三千騎兵也不至於重傷敗走了。”
“三千騎兵敗走,對方多少人?”
“不到兩千人。”
“不到兩千人,打垮了我大靖三千騎兵?”
葉玄眼珠子陡然瞪大,驚呼一聲。
譽王,常遇春和侯君集的神情表現的異常鎮定,好似一點都不奇怪大靖的騎兵比不得對方一樣。
“這很正常,若是步戰,三千對三千,我大靖有絕對的優勢,因為我大靖的軍械和裝備遠遠優於他國的軍隊,但是騎兵卻不行,我大靖的騎兵先不說多年未曾開啟大戰,士兵臨戰經驗生疏就不說了,便是騎術以及馬匹的質量也遠遠比不得其他各國。”
“這也就是鎮北王治軍極嚴,最終,月丫頭這一支兵馬敗退,還收攏了一半人回去,若是其他二三線的兵馬,隻怕要全軍覆沒了。”
“我……我大靖士兵的戰力拉垮到這般程度?”
葉玄瞪大眼珠子,喃喃自語。
“也不能說拉垮,隻能說久疏戰陣,想要一下子恢複到以往的戰力有些難度。不過你也莫要灰心,陛下讓我與老侯前去,就是讓我們二人訓練整飭騎兵的,另外就是替鎮北王做軍帳參謀,爭取將東北邊境穩定下來。”
一聽此話,葉玄眉頭輕輕一揚。
“陛下知道此事了?”
“你這話問的,邊關軍情自是要第一時間到達陛下手中。”
“那……陛下他願意我去東北邊境?”
葉玄嘬了嘬牙花子,問道。
譽王輕哼一聲:“怎麼,你去就姘頭,還要陛下給你一道旨意不成?”
“沒……沒有,譽王,您此話言重了。”
葉玄當即訕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