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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幾位老將軍莫要高興太早了,小子隻說了好的一麵,卻還沒說不好的一麵呢。“
“不好的一麵?\"
幾位老人的神色隨之變得凝重起來。
“小玄子,莫不是此事還有什麼變數不成?“
“常爺爺,變數自然是有的,不過應該問題不大。”
“那你說的不好的一麵是指?”
侯君集老爺子也隨之插話。
表情依舊緊張嚴肅。
“我說的不好的一麵是從今以後,我這幾位兄弟便要如我一般,不再可能做一個太平紈絝子弟了。一旦接受了陛下這份好意,那就等於從今以後遠離花天酒地,醉生夢死的生活,取而代之的將是塞上冷月,鐵馬冰河的苦寒日子。”
“甚至隨時隨地都有可能都要丟掉性命,甚至因為自己的作戰不利,而引得陛下震怒,牽連整個家族。”
葉玄一番話說的極為鄭重。
陛下有意從以前的武臣之後之中培育新的生力軍,這固然給了這些失意依舊的武將家族一個再次建功立業的機會。
可同樣,從未上過戰場,從小便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的常寶寶等一乾人,是否能入他們的父輩一般,為大靖開疆拓土,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小玄子,你這是哪裡話!我們幾個老東西等著為大靖再次建功立業等得頭發都白了,現在陛下不想啟用我們這些老東西,給了這些小子機會,我們打心底高興,哪會去顧忌這些。”
“再說了,上陣殺敵,馬革裹屍,本就是武將的宿命!老頭子我當年就有戰死沙場的覺悟,我相信我的兒孫自然也有這番覺悟,對不對,小策子?”
侯君集一拍胸膛,雙眼瞪大猶如統領,斬釘截鐵道。
“是!玄哥,或許以前哥幾個對於上陣殺敵還有些遲疑,現在,我們也都想明白了。生為武將之後,若不能為朝廷建功立業,為陛下開疆拓土,隻享受太平日子,花天酒地,那與茅坑裡的蛆又有何異?”
“你方才說的這不好的一麵,我們哥幾個壓根就不考慮!隻要能上陣殺敵,隻要能建功立業,哥幾個絕對不帶含糊的!”
“是不是,哥幾個?”
候策這般一說。
剩下的幾人也都是立時嗷嗷叫了起來。
這邊突然傳出的聲音,直接引得周圍不少人紛紛側目。
不遠處,南晉國和其他藩國的一些人也都是投過來疑惑的目光。
“看什麼看,好生候著吧,待會兒看玄哥不把你們殺個片甲不留!”
常寶寶狠狠瞪了這些人一眼,嚷嚷了一句。
“啪!”
“你他娘的生怕我招惹的仇家不夠多是不是?”
“嘿嘿,怕什麼,陛下既是已經動了念頭,這些藩國被滅還不是遲早的事情。再說了,玄哥你是文曲星下凡,怕他個鳥兒。”
常寶寶咧嘴一笑。
葉玄當即對著他翻白眼道。
“我是怕他們嗎?我是怕不久之後咱們去南晉,你這般給我招惹仇恨,你是怕咱們南晉之行太過順利是不是?”
“玄哥,看你說的。難道今日我不說這番話,咱們去南晉他們就不找我們的麻煩了?”
“說的也是。”
短暫的岔開話題之後。
葉玄重新理了理思緒,旋即定睛,沉聲又道。
“寶寶,猴子,我非是擔心你們的報國之心,也從不擔心你們上陣殺敵,戰死沙場的決心。我所指的是若陛下當真決心重用你們,你們的能力是否能擔此重任!畢竟,你們的爺爺征戰了半輩子,也僅僅隻是守住了我大靖北境的疆土不失而已。”
“你們覺得你們現在所掌握的排兵布陣之法和統兵之力,能夠作得比他們更好?”
“就算是幾位老將軍將畢生所學全部教授給你們,你們也認真去學了,最好的結果似乎也僅僅隻是黨項、突厥打個平手吧?”
“雲國呢,戎狄呢,南晉呢?”
“這……”
常寶寶幾人瞬間麵麵相覷起來。
是了!
自己幾人雖然下定了決心。
可是有決心是一回事兒,能不能把事兒辦好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當初,幾位爺爺拚卻了半聖,也僅僅隻是與突厥、黨項形成了分庭抗禮的格局。
自己這些人,能力尚不足他們的十分之一,若真的開啟戰端,真的能勝任自己的位置?
“玄哥,那照你這般說,豈不是這是一個死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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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爺爺他們傾囊相授,我們能做到的也隻是與對手打成平手,那還是發揮好的時候,若沒發揮好,我們豈不是開疆拓土不成,反倒是要丟失城池?”
苟長命反問了一句。
“實不相瞞,的確有這種可能!”
葉玄重重的點頭。
臉色分外的鄭重。
他掃視了眼前的幾個死黨,又將目光投注到了幾位老將軍身上。
“十五年的休養生息,雖是讓我大靖國力和人口大增,但這並不代表這些都轉化為了大靖的軍隊的戰力!”
“不論是突厥、黨項這些年都為停止對外的征伐,雖然損耗了國力,但軍隊的戰鬥力卻一直保持住的,而且戰法上也有很大的革新。反觀我們大靖,幾乎是停滯不前!此消彼長之下,這些年我大靖積累的國力,很有可能便被抵消掉。”
“玄哥,你到底想要說什麼?難道你是想勸我們哥幾個,放棄這次機會不成?“
“就是,玄哥,你這好的方麵也說了,壞的方麵也說了,而且著重強調了這壞的一麵,難道說你不讚成我們為國征戰,建功立業?”
常寶寶話音之後,一直未曾開口的李魁也隨之開腔。
“玄哥,前段時間你可是還慫恿我們哥幾個,要上陣殺敵,建功立業來著,該不會變卦了吧?”
“胡說什麼呢,我怎麼會變卦!你們有這種覺悟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咱們的祖輩,父輩,為國征戰,戍守北境,力保大靖疆土不失,咱們再能為陛下開疆拓土,一統天下,傳揚後世,那也是一段君臣佳話不是?”
“那你方才那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是給你們提個醒,不要隻看到樂觀的一麵,同時也要做好最壞打算。而為了預防最壞的可能,哥幾個,就要委屈一下了,在陛下未讓我出使南晉之前,你們就好生在衛戍營利待著好了。”
“至於想訓練幾日然後開溜去尋花問柳,與自己的老相好快活一番的事情,以後就莫要想了。”
“幾位爺爺,所謂臨陣磨槍不快也光,趁著陛下尚未真的重用寶寶他們,也請你們好生督促他們,並且將自己所會的排兵布陣之法等種種,儘快教授他們。”
“而我,也會挑選合適的兵書交給他們,讓他們儘快充實自己的本事,如此的話,相信能夠最大可能得規避那不好的方麵,爭取一個遠大前程。”
“誠然,咱們心裡都清楚,若乾年之後,因為各種際遇的原因,咱們在場的諸家,有的當真能封侯拜相,有的則可能會泯滅在曆史長河之中,但至少在此刻,小子是希望大家都能隨著陛下此次霸業的開啟,都能夠奔一個大好前程。”
“幾位老將軍以為如何?”
“小玄子你這番話說的極為在理,縱然你們幾個小家夥從小一起穿開襠褲長大,但是以後的路卻是各自不同,能否如所願一般,隨著陛下此次霸業,各自成為從龍之臣,一飛衝天,尚未可知。但至少目前態度是要拿出來的。”
“寶寶,即日起,你給老子搬到衛戍營去,在你玄哥沒有前去南晉之前,老夫若是看到你私自從衛戍營借故離開亦或者在衛戍營內不聽上峰的命令,老夫打斷你的腿,你可明白?”
說罷,常玉春便是狠狠瞪了自己孫兒一眼,以示警告。
常寶寶自是不敢有任何反駁的意見,連連點頭。
“爺爺,您放心。孫兒先前雖是放蕩不羈,紈絝不化,可不代表孫兒就沒有一顆建功立業的心。孫兒定然好生在衛戍營學本事,定不辜負您的期望!”
“好!你有這份心思便是成功的第一步!”
常遇春滿意的點了點頭。
隨後,挨個。
幾個老家夥將自己的孫子耳提麵命了一番。
然後又讓他們好生向葉玄學習之後,這才各自背著手,心滿意足的離去。
自己或許是沒多少機會上戰場了。
可若是能將自己的宏願,在自己孫子輩上實現。
也算是一大寬慰吧。
離葉玄幾百丈開外。
一張巨大的軍帳內。
永盛帝剛剛用過午膳,正拿了張帕子,擦拭麵頰。
這時,門外太監進門,將不遠處葉玄位置發生的一些列事情詳細的與之說了一番。
永盛帝稍稍怔了一下,旋即點頭,揮了揮手,示意對方離去。
然後轉身望向了,坐在側席,與之共同用膳的老太傅,鄭千秋。
“太傅,你說這小子是不是在朕的宮內安插了眼線,朕剛動了這份念頭,這小子便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永盛帝此話一出。
太傅鄭千秋尚未如何。
一側的大內總管劉榮卻是臉色大變。
而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一臉的誠惶誠恐。
“陛下,奴才冤枉,奴才雖心念葉小侯爺之恩,卻從未敢做任何逾矩之事,更不曾私下裡向葉小侯爺透露有關宮內的半點消息,還請陛下明察。”
“你這老東西,朕有說你嗎?你緊張什麼?”
永盛帝掃了一眼劉榮,有些不鹹不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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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平日裡,自己說這般話大多有言外之意。
但是今日,他的確僅僅隻是感慨而已。
卻沒想到倒是讓這劉榮多想了。
“奴才……奴才……”
支支吾吾,劉榮半天不知該如何回答。
“嗬嗬,劉總管,陛下隻是有感而發而已,並無其他的深意,你不必緊張。”
“就算是你真向葉侍讀透露了一些宮內的信息,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上一次,若非葉侍讀,你的性命難保,知恩圖報,再正常不過。”
“多謝老太傅。”
“你去吧,老夫與陛下還有些話要說。”
劉榮點頭,旋即看向永盛帝。
在見自己主子點頭示意之後,這才轉身出了大帳。
“有什麼話,老太傅可以說了。”
“陛下,有關嶽麓書院那位的身份,老臣基本已經確定了。”
鄭千秋突然神色變得鄭重起來。
起身,對著永盛帝微微躬身說道。
下一秒,永盛帝臉色也是一變,神情變得激動起來。
“你……你先莫要說,容朕準備一下。”
擺了擺手之後,永盛帝在大帳內來回走了數次之後。
最終站定。
“好了,你可以說了。”
“回陛下,嶽麓書院那位據老臣查看已經身份確認,非是當年遺失的太子殿下。”
一句話,永盛帝的瞳孔倏然狠狠的收縮了一下。
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惋惜和悲痛之色,更有難以言明的悲傷情緒充斥其中。
接著他便有些頹然的一屁股坐在了禦座之上。
“消息準確嗎?”
“應當不會有任何差錯!據老臣調查,當年嵬名宏圖雖的確將太子殿下送往了南晉,但是在入南晉後不久,便被南晉皇室發覺,太子殿下被他們換走,又學嵬名宏圖玩了一招狸貓換太子。至此,太子殿下下落不明。”
“而那被送往嶽麓書院的那位,則被南晉方麵有意編造成我大靖太子的身份。”
“也就是說,嵬名宏圖其實也不清楚,朕的太子被南晉人再一次做了手腳?”
“想來應該是!但也不能完全的保證。嵬名宏圖算是梟雄一個,其謀劃之深遠,更是有以身入局的膽魄,非常人能及。這一盤棋,未必就沒有他落的子兒。”
“那可知朕的太子現在到底在哪裡?”
永盛帝眼神凜冽,蘊含冷意,再次問道。
心中卻是有些感慨。
當日,幸虧沒有貿然將嶽麓書院那小子直接帶回宮中。
否則,此事傳揚出去,自己與整個大靖皇族隻怕都要被天下人恥笑了。
“太子殿下,多半已經夭折!陛下,您也清楚,南晉雖表麵與我大靖修好,實則卻是最痛恨我大靖之國,尤其是其皇族,更是莫名的與我大靖有著莫大的怨念。太子落入他們手中,隻怕凶多吉少。”
“既是沒有確鑿的證據,那便著人繼續搜尋,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是找不到,朕也要完整的線索和證據!“
狠狠的攥了攥拳頭,永盛帝沉聲說道。
鄭千秋隨即點頭答應。
“陛下,還有一件事。”
“什麼?”
突然聽到這不詳的消息。
永盛帝顯得心煩意亂起來。
回答也變得有些焦躁。
“是有關葉侍讀的,老臣在探查太子殿下身份之時,發現葉侍讀也派人在調查太子的身份,不光如此,葉侍讀所調查的人,還涉及到了南晉皇族!”
“他?這小子調查這些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