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少年沉著臉,眼底鬱色讓他看上去像隻極具威脅的幼獸。
女王的脾氣還是一如既往地暴躁啊!
男人生怕少年遷怒,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侍衛長已經見怪不怪,上前拉開議事殿的門,“閣下,您可以進去了。”
男人一隻手搭在肩膀上,恭敬謹慎進了內殿。
少年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看著男人的消失的背影,眼中頗有些遲疑,但一想到剛剛被無情對待他又拉不下臉,最後轉頭出了殿門。
殿外的隨侍等的心急如焚,見他出來立馬迎了上去,“殿下,長公主殿下要見您。”
少年好看的臉擰成了麻花。
隨侍,“長公主在西貢殿等您。”
少年摸了摸紅腫的臉,“帶路。”
西貢殿平時不作為政治接待,一般隻供皇室家族成員聚會使用。
白拉曼此刻臉色也不太好,閉眼端坐在主席上。
作為白朱拉女王的嫡長女,白拉曼的身份地位僅次於已故王儲白宸親王,西貢殿的侍從官員無比小心翼翼,唯恐怠慢。
少年進殿之前故意用力揉搓臉頰,誇大了效果後才淡定推門而入。
白拉曼聽見動靜,抬眸打量,瞧見少年臉上的紅腫,眼裡的嫌棄又多了幾分。
少年恭敬走到跟前,“母親。”
白拉曼,“你今年多大了?”
少年,“十七。”
白拉曼冷笑,“你是不是打算在你年滿十八周歲之前把所有罪行都經曆一遍?”
少年皺眉,漂亮的眸子裡都是桀驁不馴,“a國人殺了我們白家人不說,還往我們頭上潑臟水,我炸他們一個渡口怎麼了?阿嫲也是,她平時動手從來不打臉的,這次也不知道怎麼了?”
白拉曼,“怎麼了?你把天捅了個窟窿,你阿嫲隻給你兩個耳光,你就叩謝天神保佑吧!幸好你長了這張類似三分的臉,不然你小時候就被打死了,哪還能活到現在!”
“……”少年被氣笑了,“我是不是您親生兒子?”
白拉曼,“不用驗,就這雙三分像德曼七世的眼睛,你鐵定是白家人無疑。”
s國曆經幾個世紀戰亂不斷,是白家先祖德曼一世統一了各個政權,最後建立了德曼王朝。
時代與時俱進,各國國情也不儘相同,s國是強權大國中唯一實行君主立憲製的國家。
德曼六世在位期間,s國迎來了一次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政治變革,君王權力被國會、內閣、法院架空,君王和皇室成員不再擁有實權。
但這樣的日子並沒有維持多久,德曼六世後,德曼七世白普(也就是現女王的父親)繼位,這位君王策動內閣修改憲法,重新掌握了s國的軍政大權。
白普大帝戰績遠不止於此,他在眾多子女中看中了當時還是公主的白朱拉(現在的女王),為了扶持女兒坐上王座,這位父親直接修改王位繼承條例,把原來由男性王子繼承的規定改成了王室女性擁有王儲繼承權。
不過人無完人,白普大帝也有被人詬病的一麵,比如他生性風流,除了王後還在外麵還養了無數情人,值得一提的是,s國王室是當今為數不多實施一夫多妻製的君王家族。
白普大帝與女兒感情深厚,女王也一直感念父親力對她的托舉,繼位後,女王不顧眾人反對將白王宮正殿德曼一世的油畫肖像換成了父親德曼七世。
隻要有幸見過這幅肖像的人都知道,白普大帝是位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尤其是那雙優雅矜貴的瑞鳳眼,筆墨難描。
少年自是見過掛在正殿的油畫,曾祖父的風采他是自愧不如,不過,皇室成員中倒有人像得七成七。
他轉身找了個空位,憤憤不平,“說到底,阿嫲就是偏心。”
長公主知道他說的是誰,神情凝重,“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有些話不能亂說。”
“這裡就我和母親,有什麼不能說的?真搞不懂阿嫲在想什麼?為什麼遲遲不立王儲?現在好了,大舅舅和小舅舅都死了,表舅他們一家現在一定高興壞了,恨不得放鞭炮慶祝了。”
女王還有個王兄,叫白吉拉,如果不是白普大帝特彆中意這個女兒,現在的君王就應該是這位吉拉親王了。
當年爭奪儲君失敗後,親王意誌消沉沉迷女色,唯一的興趣就是生孩子。
這位親王比他父親還風流,雖然年紀輕輕就去世了,但留下了一堆種子,其中最負盛名的就是大妃一脈,其子白洌王子更是被s國民眾視為第二個‘白宸親王’。
少年說的表舅指的就是王室這一脈。
“我跟阿嫲說,小舅舅的死說不定就是白洌的陰謀,阿嫲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反而把我趕了出來。”
“你不趕你留著你繼續在正殿胡說嗎?你知道你派人把a國港口炸了這件事影響有多惡劣嗎?這件事一旦成為了兩國開戰的導火索,就算是女王也保不住你!更甚之,連我也將被牽連,失去繼任王儲的資格。”
少年並不在意,“這件事我做的很隱蔽,誰知道是我?就算知道又能拿我怎麼樣?”
“隱蔽?”白拉曼頭疼,“臉上那兩個耳光就不疼了?彆小看a國,尤其不要小看他們的財閥世族,這些人都是精明的權謀者,殺人不見血。”
少年,“……”
“我收到消息,上午a國已經跟女王遞交了外交文書,女王已經同意了。”白拉曼苦口婆心,“阿密,白洌現任軍權第一執行官,地位僅次女王,而我們這一脈就隻剩我們和你小姑姑一家了,女子立國本就艱難,未來的王儲之戰隻怕腥風血雨,你什麼時候才能懂事?”
少年懶洋洋,“不是還有一個王孫嗎?阿嫲這些年一直都沒放棄,為了找他a國都翻遍了。那家夥可是白宸親王的孩子,他如果回來,軍區那些老東西應該一半都會歸順吧?”
白拉曼表情凝重,她的那位王兄能在沒繼位前讓一個國家以他命名可想其厲害之處,若當年王兄沒有發生意外,白洌連出頭的機會都沒有。
隻不過人海茫茫,當年一個尚在繈褓的孩子怎麼可能躲過重重暗殺?
繼續找,也不過是女王的一點念想罷了。
想起那位天神一般的王兄,白拉曼看向白密的眼神不覺又多了幾分嫌棄。
“下個月a國來訪,所有皇室成員都會出席。我警告,你要敢頂著這一頭銀毛出現在宴席上,我削了你的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