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沈蘭晞刻板的世家觀念,自然是不能接受這等傷風敗俗的形容。
高止見他眼神掛滿冷霜,心知菜雞生氣了。
他眼神瞟了瞟,“少爺,您要是喜歡的是傾心您的人,您這麼端著肯定沒毛病。但……您偏偏喜歡的能拿捏您的,你要還端著,到嘴的肉都會被老鷹叼走。”
沈蘭晞懶得理會,低頭看書。
高止怒其不爭,一把搶過他手裡的書。
“少爺,我可提醒您,您彆看薑小姐這人瘋瘋癲癲,陰險狡詐,她實際可會招蜂引蝶了。”
“現在外麵那些臭男人花樣多,哪個不比你會哄人、會疼人?”
“說實話,少爺您除了長的好看,有點權勢之外真沒什麼優勢,可薑小姐背靠幺小姐,根本不愁沒錢花。說到權,隻要老爺子在一天,您說不定還比不過她呢。”
“……”沈蘭晞麵無表情看著高止。
這些話句句紮心,他竟不知,原來自己這麼拿不出手。
沈蘭晞沉默片刻,冷著臉從高止手裡拿回書,“出去。”
油鹽不進。
高止沒好氣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從窗下跳了出去。
薑花衫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沈歸靈幻化成了一隻蛇妖,一邊勾纏著她,一邊吻她,然後一遍又一遍重複,我是自願的,我不要你負責。
蛇尾撩進她的下擺時,她就醒了。
嚇醒的。
薑花衫單手捂著臉,緩了好一會兒,才聞到了久違的花香。
她慢慢從夢境裡分離,撐著手掌慢慢坐了起來。
午間陽光正盛,帶著熱氣的夏風撫弄花香吹進小屋,昨晚意亂情迷的荒唐好似也是一場夢。
薑花衫抓了抓頭發,青絲淩亂散落在枕間,比頭發更亂的是她身下的絲被,皺成一條條好不浪蕩。
“……”
“小姐。”
正懊惱,張茹叩響了房門。
“您醒了嗎?”
薑花衫立即整理頭發,清了清嗓子,“醒了。”
為免露出什麼破綻,她又刻意拍了拍皺巴巴的床單。
張茹推門而入,臉帶笑意,“還不起來?太陽都曬屁股了?”
往日她都是等薑花衫睡到自然醒,但今天薑花衫比往常晚了三個小時還沒出來,張茹擔心她睡懵難受,才特意進屋喊人。
第一次做壞事,薑花衫難免有些不自然,支吾點了點頭。
張茹走到床前,拿著手裡的錦盒遞上前,“小姐,這是阿靈少爺給你的。”
薑花衫瞥了一眼,“他……他又來了?”
張茹不懂這個‘又’的含金量,隻當薑花衫又作性子了,溫聲勸道,“小姐,阿靈少爺已經出發去南灣了,這是他送給您的禮物,阿靈少爺也不容易,我看他對小姐挺好的,小姐可彆每次都不給人家好臉色。”
說著又笑著把錦盒放進薑花衫手裡,“打開看看?兄妹之間不是應該和睦相處嗎?”
說到兄妹兩個字,薑花衫沒忍住,嘴角抽了抽,抬手撈起垂落的劉海笑了笑。
張茹忽然臉色一變,“小姐,你的脖子!怎麼青一塊紫一塊的?”
薑花衫愣了愣,突然反應過來,一手捂著脖子,“是嗎?”
張茹有些緊張,彎著身子想看清楚一點。
薑花衫嗬嗬笑了兩聲,故意撓了撓脖子。“我說呢,起來的時候就感覺這裡好癢,估計是被蟲咬了。”
“蟲?!”張茹不疑有他,起身看了看四周,待看見梳妝間的窗戶敞著時,眼神凝重,“夏季蟲蟻多,咱們院裡又都是花草,指不定是昨天飛進了什麼臟東西?”
“……”薑花衫嗬嗬笑了兩聲。
張茹臉色嚴肅,“小姐,我去請孟醫生過來看看,女孩子的皮膚最是嬌嫩,馬虎不得,要是落了疤可就麻煩了。”
孟醫生要來了,她豈不是就穿幫了?
爺爺要是知道了,她的臉就丟完了,畢竟昨晚她是真的沒忍住誘惑。
“不用了!”薑花衫一把拖住張茹,“我好像又不癢了,估計就是蚊子,過幾天就消了。”
“可是……”張茹不放心,“那斑斑點點不像是蚊子,倒像是……”
像什麼來著?一時沒對上號。
“唉喲!”薑花衫生怕張茹想到什麼,捂著肚子,“張媽,我好餓,睡了一天肚子都空了,有沒有吃的?”
一說到食物,張茹當即被轉移了注意力,“對對,瞧我這記性,今天做了早茶點心,不管怎麼樣,先吃飽最重要。”說著,急衝衝跑出了房間。
薑花衫探著脖子,確定張茹下了繡樓後,立馬拿起手機打開前置攝像。
“嘶……”
她原本就白,身上落下一點印子便特彆明顯,紅痕從兩邊耳側一直延伸到兩側的鎖骨,觸目驚心。
連這樣張茹都沒發現,她真是走狗屎運了!
薑花衫默默將頭發攏到胸前。
“狗東西。”
大熱天的也不能帶圍巾,這麼出去一定會被發現,看來印記消退之前她隻能躲在房間裡哪都不能去了。
薑花衫有些懊惱,恨自己竟然這麼不爭氣,鬼迷心竅著了沈歸靈的道,抓起懷裡的錦盒丟了出去。
盒子落地,分開兩半,夏風吹起,滿盒子的書簽被吹散落了一地。
一個書簽是一個要求,他用花瓣做箋,又許了她一百個差遣他的權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