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差點沒把李善長嚇得當場兩腿一蹬。
好在他也算是見識過大場麵，硬是將狂跳的心臟平靜了下來。
但隨之而來的，卻是他此生聞所未聞，並且來生也必將牢記的極端惡臭。
最關鍵的是，剛才那三個東西炸開的位置離李善長太近。
濺射出來的汁液，直接將他整個人都覆蓋了。
另外，除了那些惡心的汁液，還有無數的肉泥也掛在他身上。
最巧的是，就在李善長腦門的正中央，一條完整的魚貼在上麵。
他下意識的伸手將其抓在手中，結果一不小心就捏碎了。
那如爛泥一般的手感，再加上無處不在的惡臭。
就像是鎖定了目標一樣，源源不斷的湧入他的鼻腔。
“嘔~嘔~！！”
沒有絲毫猶豫，李善長展現出完全處於本能的反應。
隻可惜他才剛起床，一口東西都沒吃過，吐出來的全都是黃水。
“老爺，老爺您怎麼了！！老…嘔~！”
“老爺，快來人啊！老爺病……嘔~！”
李善長看到來人了，立刻豎起一根手指，指著頭頂。
“上…上…上嘔~！”
家中護院見狀，立刻就搬來梯子爬上房頂，結果什麼都沒找到。
因為院中的動靜太大，立刻就被家中的下人發現不對勁。
沒過多久，這院子外麵聚集了一大群下人。
這些人中隻有少數有資格進入這個院子，其他人隻能在外麵等著。
然而那些人剛進來，就聞到了院裡那股濃烈惡臭，也都跟著吐了出來。
院子外麵的那些下人，都是沒什麼見識的底層人。
看到這一幕，隻以為是院子裡被下毒，趕忙派人去找大夫。
隻是大夫診斷之後，並沒有給出病症，然後就被府中管事的送走了。
而李善長則是立刻命人打水，準備將身上那股惡臭洗掉。
至於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這玩意就算是現代化社會的沐浴露都洗不乾淨，更彆說古代肥皂了。
李善長泡在浴桶裡洗了好幾遍，連水都換了兩三次，愣是沒洗掉那股味。
最終無奈之下，隻能派家中管事去皇宮外簽到的位置報備患病。
不過這一切魏武都不知道，他現在正躺在床上美美的酣睡。
在鯡魚炸彈落地的時候，為了不被察覺，他立刻就控製無人機飛回來了。
直到他一覺睡醒，穿好衣服出門，準備去工部那邊交接工匠。
在路上才聽到一些關於昨晚的傳聞，隻是內容有些玄乎。
“你們聽說了嘛！韓國公被人下毒了，而且中毒不輕，都竄稀了，竄一褲子！”
“不對啊！我也聽說了，說五更天韓國公被人下毒，然後發瘋滿院子吐屎！”
“啊？怎麼我聽說的是，韓國公得罪了茅神，神靈施法讓糞便從天而降懲罰他。”
“你們都錯了，我最清楚，韓國公得罪神明被懲罰，這以後呀！就隻能用嘴巴出恭了！”
一路上，魏武聽到了太多離奇的版本。
其中最離奇的一個版本，是說韓國公染上腦疾，大半夜在家中煮屎。
若非魏武自己就是幕後黑手，搞不好連他都要被這些傳言帶偏。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國公府臭了，各種意義上的那種。
說實話，聽完這些傳言，魏武也是一臉的哭笑不得。
難怪古人說三人成虎，這流言傳著傳著就變味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條最新的流言傳到了魏武的耳中。
“你們說的都不算什麼，我告訴你們，今早下朝之後，陛下親自去國公府探望了。”
“結果你猜怎麼著！陛下連院子門都沒進去，就被裡麵那股惡臭逼到不得不回宮。”
“現在這國公府啊！就算是隔著院牆離開幾丈遠，都能聞到從府中傳出的惡臭。”
一聽連老朱都被逼退，魏武臉上的笑容更甚了。
這老爺子可是個粗人，連他都受不了，那就足以說明李善長家的環境有多惡劣。
不過這也正常，鯡魚罐頭那汁液，就是被太陽曬乾了味都散不掉。
如今整個應天府都被兩條消息占據，一是韓國公臭了，二是長樂伯大量收毛豸。
聽著不斷出現的國公府船新版本，魏武身心那叫一個爽快。
不過就在他準備繼續趕去工部官署之時，張海卻突然走近小聲說道：
“少爺，有個人說想見你，他說自己是王公公的親戚。”
“嗯？”
魏武腳步一頓，立刻開口問道：
“他在哪？”
“這家夥鬼鬼祟祟的，就在旁邊的巷子裡，少爺，要去嗎？”
“去，放心，沒事的！”
魏武隨口回應了一句，隨後隻帶著張海一人走進了不遠處的小巷。
這小巷和外麵就像是兩個世界，外麵熱鬨裡麵卻一個人都沒有。
就在魏武疑惑之時，一名穿著麻布上衣的中年男人從角落走出來。
“小人宋忠，拜見長樂伯。”
宋忠？
聽到宋忠的自我介紹，魏武心中一愣，這名字……多少是沾點晦氣啊！
他爹怎麼就給他取了這麼個倒黴名字，該不會是給予了什麼奇怪的厚望吧！
魏武心裡想著，臉上卻沒表現出異樣，隻是簡單的問了一句。
“你是王公公的親戚？”
“黃金，瞬間吸收，絕無……”
“行行行，我知道了，直接說打聽到什麼消息吧！”
聽到瞬間吸收這四個字，魏武趕緊打斷了他後麵的話。
而宋忠這邊也將他了解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昨天下午趙俊回官署之後，立刻就挑選了一批工匠出來。
照慣例應該是挑選手藝好的才對，可這次挑的全是些不起眼的人。
不，不是不起眼，而是那些沒什麼人緣，一直被排擠被邊緣化的那些人。
這些人平日基本上不了工，沒有額外的收入，隻能靠著微薄的俸祿過活。
而宋忠，恰好就是被挑選的那批人中的一員。
聽完了宋忠描述，魏武沉吟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問道：
“宋忠，我想知道你們這些被挑出來的人，在手藝方麵怎麼樣？”
聞言，宋忠眼中立刻亮起了自信的神色。
“回長樂伯，小人敢說整個工部沒有一人的木工活比小人的手藝更好，隻是他們有眼無珠。”
聽完宋忠的話，魏武大概明白他們這些人為什麼被排擠了。
不是手藝不行，而是手藝太好，自恃本事了得卻又不懂交際。
隻懂得埋頭做事，不知道在官場裡，有能力更要懂得拍馬屁。
然而，這種人恰好就是魏武想要的人才！
至於他們心中的傲氣，魏武隻想說一句嗬嗬！
隨便拿個手電筒出來，他們能造出來魏武當場…就送他們幾罐鯡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