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驤原本隻是看戲的存在，自身沒有太多想法。
然而聽到朱標這句話，他眼中卻閃過一抹意外的神色。
原來太子殿下不是沒有調查，隻是調查的方向和我不一樣。
那個家夥我都不知道他叫福貴，太子殿下居然連祖籍都查出來了！
雖然毛驤早就知道太子是個很有能力的儲君，但現在他才真正明白。
眼前這個未來皇帝不隻是有能力，手段和心思也不比當今聖上遜色。
就在毛驤心中琢磨之時，呂氏徑直來到朱標身前。
她直視著朱標，眼中沒有絲毫膽怯隻有無儘悲傷和委屈。
“殿下，臣妾不認識那個叫福貴的人，也從未做過坑害雄英之事，若是殿下不信，就賜死臣妾吧！”
一直沒有任何表情的朱標，聽到這句話卻突然露出了笑臉。
“本宮沒有對你動手，隻是因為暫時沒找到春喜和福貴有所聯係的證據。”
“但這不代表本宮不懷疑你，如今人證已經有了，你，還要在本宮麵前裝無辜？”
說著，朱標伸手從案台下取出一個密封袋，丟在呂氏腳邊。
看到這個密封袋，呂氏瞳孔猛地一縮，心中也明白此事已成定論。
至於證據，嗬嗬，這種必定會被掩蓋的案件，不需要所謂的人證物證俱全。
“你是自己動手，還是由本宮幫你。”
聽到這無情至極的話語，呂氏終於明白了一件事。
所謂的多年夫妻感情，實際上隻是她自以為是的笑話罷了。
朱標心中愛的從來就隻有那一個人，她不過就是個可憐的替代品。
見呂氏沉默著不說話，朱標也不再開口跟她多言。
“李豐，動手！”
一聲令下，李豐立刻就出現在書房，神出鬼沒的出現在呂氏身後。
隻見他單手化爪，快步衝向呂氏所站的位置，虎口直逼她的咽喉。
呂氏猛然驚醒，回頭看向身後的李豐。
但這個時候，李豐的手已經快要抓住她的咽喉了。
情急之下，呂氏隻來得及喊一句話。
“李豐，你敢！！！”
聽到呂氏的聲音，李豐眼中閃過一絲果決與狠辣，動作更是快了幾分。
呂氏看出了他眼中的殺意，然而這個時候再想說什麼都晚了。
哢嚓！
一道清脆的骨裂聲回蕩在書房中，呂氏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直到咽氣她的眼睛都沒閉上，眼中滿是讓人難以看透的複雜神情。
“太子妃今日玄武湖遊玩，不慎跌入湖中，隨行人員看顧不周，儘數賜死！”
朱標說完，李豐立刻點頭，隨後取出一塊黑布將呂氏包裹帶走。
看到這一幕，毛驤倒是沒什麼感覺，他都已經習慣帝王的冷酷了。
但沈林是著實被嚇的不輕。
明明隻是太子妃一人有罪，太子輕飄飄的一句話，最後卻要死一大堆人。
目的隻是為了掩蓋太子妃真實的死因，帝王之家何等的冷血。
這一刻，沈林心中無比慶幸自己被賜給魏武做護院。
否則搞不好哪一天就會像這些人，不明不白就丟了性命。
就在沈林心中思緒翻騰之時，朱標卻正好朝他看了過來。
“你叫沈林是吧！”
“是，是的太子殿下。”
“以後好好跟著魏武，護他周全，多聽多做，少說少錯，明白嗎？”
“是的殿下，草民明白。”
聞言朱標點點頭這才看向一旁的毛驤。
“毛驤，你可以回去找父皇複命了。”
“是，微臣告退！”
毛驤行禮之後，立刻就帶著沈林離開東宮，趕到奉先殿這邊複命。
這會魏武和朱元璋還坐在台階上，一邊吃著烤鴨一邊閒聊。
兩人手中的半隻烤鴨，基本也就剩下個骨架子了。
這已經不是魏武和朱元璋第一次這麼乾，毛驤早已是見怪不怪。
反倒是沈林，臉上的表情就跟看到鬼了一樣驚詫。
雖然今天他的情緒就跟坐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了好多次。
可是看到眼前這一幕，還是讓他震驚不已。
堂堂天子，人間帝王。
居然像市井常人一樣，和魏武兩人坐在台階上啃烤鴨。
以前沈林隻知道皇帝對魏武極儘恩寵，但現在才明白這恩寵有多厚。
不過震驚歸震驚，沈林可不敢無禮，隻是注視了一眼便將腦袋低下去了。
而朱元璋這邊，見到兩人回來，順手將骨架子丟到盤中便開口問道：
“如何？”
“回稟陛下，太子殿下沒讓微臣幫忙。”
朱元璋點點頭，然後繼續問道：
“太子妃遇難了？”
“是，今日太子妃玄武湖遊玩，不慎跌入湖中薨逝，宮人看顧不周，儘皆賜死。”
“此事便由太子操辦吧！退下吧！”
再次行禮之後，毛驤就帶著沈林離開皇宮治傷去了。
說起來沈林也是慘，一身是傷還要被拉到皇宮來當證人，現在總算是解脫了。
兩人離開之後，朱元璋轉頭看向魏武。
“小武，咱心裡有件事，藍玉闖你府邸那晚就想問了。”
魏武也習慣老朱時不時就找自己劇透，回答的相當乾脆。
“嗯，朱老伯你問吧！”
“你也知道咱將儀鸞司、拱衛司合並創立了錦衣衛，咱想知道後世錦衣衛如何。”
朱元璋為什麼會在意錦衣衛。
因為這是他專門打造的一把刀，一把帝王手中最鋒利的刀。
但是一把刀如果不能完全受掌控，很可能會劃傷自己的主人。
朱元璋自己能夠掌控這機構，不代表後世之君也能有這樣的掌控力。
其實關於錦衣衛的事情，朱元璋不問魏武也會找機會提。
“我猜，朱老伯想問的是錦衣衛有何弊病吧？”
見朱元璋點頭，魏武又繼續說道：
“首先錦衣衛權力太大，陛下為了方便他們行事，賦予了稽查、抓捕、審訊職能。”
“雖然這麼做的效率確實很高，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錦衣衛的名頭令百官聞之色變。”
“這應該也是朱老伯您想看到的局麵，隻是百官懼怕也造就了錦衣衛囂張跋扈的氣焰。”
說到這裡，魏武不得不又提起朱棣了。
“上次我和您說過永樂帝，在永樂年間的錦衣衛指揮使紀綱，他可謂是權焰熏天。”
“永樂五年徐皇後病逝，永樂帝下旨全國選美，各地府衙將美人送入京城聚集。”
“這紀綱膽大妄為到在皇帝選人之前，先將絕色美人挑出藏於家中供自己享樂。”
魏武剛說完，就聽一旁的朱元璋冷哼一聲。
“欺君罔上，該殺！”
“朱老伯，這才哪到哪兒啊！他乾出的更嚴重的事情可還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