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和室。
魏武依舊坐在那張紅木太師椅上,冷眼看著跪在不遠處的犬養狗雜種。
“外麵百姓傳言說城外來了一支軍隊,我派人去查了,發現他們並沒有展開陣勢。”
“隻是在城外幾裡處就停下了,顯然這些人不是來攻城的,這件事你彆跟我說你不知道!”
之所以這麼問,不是魏武在詐犬養狗雜種,而是他真認為這家夥是知情的。
軍事調動在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是小事情,更彆說五千人在倭寇這邊已經算是大部隊。
從魏武查到的情況就可以看出來,這支軍隊大概率是友軍,那這件事就有問題了。
犬養狗雜種身為肥前國大名,這種級彆的軍隊調動,而且還是來到他的領地。
他不可能任何消息都沒收到,一定會提前通知他配合,或是提供相關補給。
但從昨天到今天這麼長時間,犬養狗雜種卻連提都沒提一句,擺明了是在裝傻。
然而聽到魏武這番話,犬養狗雜種卻滿臉委屈的申訴道:
“汪汪,主人息怒,我,我是真不知道,也沒收到過任何關於這支軍隊的消息啊!”
魏武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不知為何,感覺這家夥確實說的是真話,他真的不知情。
但是還沒等魏武開口,一旁的沈林卻直接懟了一句。
“還不承認!你既然做狗就該對主人忠誠,否則以後出去了,彆的狗會怎麼看你?”
聽到沈林說的話,犬養狗雜種這下更急了,差點就從其上爬了起來。
不過好在他還算清楚自己的身份,硬生生將自己的動作壓了下去,然後辯解著說道:
“我,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大人不信,您可以找個臣子來詢問,我沒有說謊啊!”
因為是在和沈林說話,所以犬養狗雜種並沒有帶上證明自己身份的前綴。
不過他說的倒也是那麼個理,大明的下麵是有臣子的,抓一個來就知道是不是了。
既然犬養狗雜種敢這麼說,魏武覺得可以暫時相信他說的話。
當然,魏武不會盲目相信,肯定還是要派人去驗證,於是便轉頭看向沈林。
隻是就在他準備交代沈林派人去辦這件事的時候,和室之外卻傳來了一道說話聲。
外麵那個人說的是倭寇的語言,魏武也聽不懂說的什麼,隻是感覺語氣有些凝重。
就在這時,坐在魏武身邊的傅裘開口給出了答案。
“少爺,外麵的人說,太宰府派來了使者,正在大名府外麵等候,說要大名去見他。”
“太宰府?使者?”
魏武對倭寇是有一些了解,但都是比較片麵的信息,了解的不是很徹底。
就比如這個太宰府,他就不知道是個什麼機構,不過聽上去好像很牛逼的樣子。
隻是一個使者,居然敢讓堂堂一國大名去見他,這和魏武所了解的不一樣。
按照魏武的了解,倭寇名義上最高是天皇,然後便是創辦幕府的大將軍,接著就是大名。
現在的幕府也不叫太宰府而是室町幕府,那這個太宰府又是什麼來頭?
不過不管這太宰府什麼來頭,在這個關鍵點找來,想必跟城外那些軍隊脫不開關係。
為了弄清楚這個問題,魏武直接看向犬養狗雜種問道:
“這個太宰府是什麼來頭,一個使者就敢讓你這個大名去見他?”
犬養狗雜種不敢遲疑,立刻就開口解釋著說道:
“汪汪,主人,太宰府過去是接待外國使節的,過去遣唐使都是從這裡去朝見唐皇。”
“但後來就逐漸荒廢了,現在太宰府隻是個居所,住在那裡的人叫做今川了俊!”
聽到這裡魏武也明白了,簡單來說太宰府不算什麼,真正重要的是那個叫今川了俊的人。
而那個所謂的使者,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那個今川了俊手下的人。
俗話說宰相門人三品官,這使者敢讓大名去見他,足以見得那個今川了俊的地位。
想到這裡,魏武又再次開口詢問。
“你說的那個今川了俊是什麼人?”
犬養狗雜種猜到魏武肯定會問,所以早就在心中組織好要說的內容。
“回…汪汪,回稟主人,今川了俊的其中一個身份,是遠江和駿河兩個地方的守護大名。”
“但同時,今川了俊還是足利義滿將軍親自任命的九州探題,統管九國島所有大名!”
“不過在九國島隻有五個國家是效忠幕府的,剩下的四個國家他們是效忠吉野朝廷。”
“今川了俊在九國島的職責,是消滅吉野朝廷,將整個九國島統一劃歸將軍麾下。”
犬養狗雜種說的九國島魏武倒是知道,因為在這座島上有九個大名國。
分彆是築前、築後、肥前、肥後、豐前、豐後、日向、薩摩、大隅這九個國家。
隻是他不知道居然還有九州探題這種職位,可以統領九國島所有大名。
不過現在聽完了犬養狗雜種的介紹,他也算是明白為什麼那個使者會那麼大口氣。
在心中沉吟了片刻,魏武給犬養狗雜種下了一道命令。
“讓你手下的人去說你現在不方便,讓他把那個使者帶到和室來見麵。”
聽到魏武的命令,犬養狗雜種立刻就對著門外喊了幾句話,隨後門外就傳來離去的腳步聲。
等到腳步聲遠去,魏武轉頭看向沈林:
“一會你和張海以守衛的身份,守在犬養狗雜種身邊。”
其實說是守在犬養狗雜種身邊,實際上是盯著他,免得他搞什麼小動作。
見沈林點頭回應,魏武又轉身拍了拍傅裘的小腦袋。
“小裘,一會你就跟在我身邊,仔細聽他們在說什麼,然後將他們說的內容小聲告訴我。”
聽到魏武的吩咐,傅裘的小腦袋點了好幾下,一臉認真的回答道:
“好的,我知道了少爺!”
得到傅裘的回應,魏武不再多說什麼,拉開旁邊的門就帶人走了進去。
倭寇這邊的房子有個特點,他們會將一個大房間隔成好幾個小一點的房間。
並且兩個屋子中間隻用一扇薄薄的推拉門作為隔檔,能擋住視線卻擋不住聲音。
所以看似魏武進了另一個房間,實際上頂多就算是坐的稍微遠了一點。
隨後沒過多久,外麵就傳來了明顯帶著怒氣的沉重腳步聲。
不出意外應該是那個使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