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感覺自己被侯三耍了,他氣道:“你不上廁所進來乾啥?沒事趕緊出去!”
侯三笑嘻嘻道:“我樂意,哎~你管不著,小阿哲~”
一個站著掐腰跳腳的挑釁。
另一個雖然蹲著,但看樣子隨時都能不管不顧的直接提起褲子。
李向東擔心兩人在廁所再乾一架,“咱們趕緊走吧侯三,彆貧了。”
侯三被李向東推著往外走,他嘴裡還再不停的說道:“小阿哲我走了啊,紙不夠用了記得喊我,我要是沒聽到你就用手摳。”
李向東推著侯三從廁所出來,走了老遠還能聽到阿哲的怒吼聲。
兩人打好熱水,回屋後各自躺在單人床上休息。
“東子,侯三。”
阿哲進屋後反手關上了門。
李向東笑道:“你不在自己屋裡歇著過來乾嘛?還要和侯三繼續論大小?”
侯三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阿哲我今年真的19了,你要是不信的話,等咱們回京城我讓你看戶口本。”
阿哲沒有理會侯三,走過來坐到李向東的床上,“你彆笑了,我過來有正事和你們倆說。”
他神秘兮兮的看了一眼兩人,“我剛才不小心聽到個消息,今天晚上有船靠岸,我們乘務組有人打算去接貨。”
“你這是心裡癢癢了,想跟著一起去?”李向東雙眼直勾勾看著阿哲,難怪他能放下和侯三在廁所的恩怨,原來心思放到了這個上麵。
侯三聽到這種讓人感覺很刺激的事情,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下來,走到阿哲身邊問道:“船在哪裡靠岸?他們什麼時候去?”
阿哲搖頭道:“我不知道啊,這消息還是我不小心聽到的,我和他們又都不熟,這種要緊的事情誰會告訴我呀。”
侯三縮著脖子,賊兮兮的笑道:“他們不說,咱們可以跟在他們屁股後麵。”
李向東躺在床上側過身,懶洋洋的說道:“我不去啊,要去你們倆自己去。”
侯三問道:“東哥,你不好奇嗎?”
李向東搖頭,“不好奇。”
阿哲勸道:“東子,咱們三個一起去吧,你不在我和侯三心裡不踏實。”
“不去,咱們又沒有錢,跟著過去乾什麼?”
李向東心道,就是有你們兩個我才心裡不踏實!
阿哲被噎的說不出話,侯三卻急道:“東哥你忘了?我帶著錢呢!咱們也去買些東西,帶回京城可以倒騰賺錢呀!”
“侯三你弄到錢了?多少錢?怎麼弄來的?”
阿哲一句話三個問題。
“那當然了,整整兩百塊!”
侯三解開褲子把錢掏出來後,‘呸’了一口,當著阿哲的麵,得得瑟瑟的開始點錢。
李向東挺起身子看向侯三叮囑道:“這錢你收好了,咱們不是說好了下趟車去魯省,到時候這些錢有大用。”
“啊?”
侯三呆愣在原地,也顧不上數錢了,“魯省有好玩意兒?”
“嗯。”
李向東點了點頭,“海叔他們那趟車去的是魯省寧陽,那裡的蛐蛐很有名的,咱們現在的錢太少,可以先從寧陽往京城倒騰蛐蛐賺些錢。”
阿哲不解道:“蛐蛐不是哪裡都有嗎?還需要跑魯省倒騰?”
“你先準備好錢再說吧。”
李向東瞟了他一眼,解釋道:“寧陽的蛐蛐自古就被稱為江北第一蟲,以前都是進貢給皇帝老子玩的。”
侯三的那雙吊三角眼,瞪的鋥光瓦亮,“東哥,是不是能賺很多錢?”
“一隻蛐蛐從寧陽到京城,能讓你的錢翻番,你說賺不賺錢?”
李向東上輩子玩過蛐蛐,大家都稱呼它是蟲子界的軟黃金,以後的價格隻會越來越高,後世的寧陽支柱性產業就是蛐蛐。
“翻番?”
侯三看著手裡的兩百塊錢,咽了口唾沫,心裡直呼發財了。
阿哲疑惑道:“一隻蛐蛐居然能賺這麼多?這玩意現在有人玩嗎?”
“多了去了,老百姓沒錢不代表所有人都沒錢,你要記住什麼時候都不缺有錢人。”
李向東嘴上解釋著,心裡卻在想那些玩主兒們,三年困難時候照樣鬥蛐蛐,現在怎麼可能沒人玩?
後世的失業潮,剛畢業的大學生都去送外賣了,那些有錢人照樣幾萬,十幾萬的買魚竿,買手辦,花錢的姿態跟普通老百姓買白菜一樣。
“東子你放心,這趟回家後我就是偷也要把錢給你弄出來!”
阿哲嘴裡開始詛咒發誓,讓李向東等著他的好消息。
“阿哲你可彆這麼說。”
李向東趕忙打斷了他的話,“咱們倆雖然是發小,但是你要明白,哥們這是帶你賺錢,你彆說的我好像是在逼你一樣。”
阿哲聽到李向東的話,急的臉都紅了,“東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不會說話,你可不能亂想。”
李向東笑了笑,他知道阿哲是個糊塗蛋,“你現在不僅要抓緊想辦法弄錢,你還有個事彆忘了,我和侯三是綁在一起的,你呢?”
阿哲突然喊道:“侯三!”
侯三嚇了一個激靈,“你要乾嘛?我以後再也不說你是小阿哲了。”
“你說啥呢,剛才的事我都忘了,你不是說過會幫我調班次嘛,你還記得吧?”
阿哲一把攬住侯三,緊緊抓著他的手,“咱們可是好兄弟,不能你和東子去發財了,把我扔一邊呀,你說是不是?”
侯三小眼一翻,“阿哲你是不是傻?如果咱們去的是南方,那的確需要我幫你,可這是去魯省,你不會自己去找領導換班嗎?”
“那地方也就是我東哥,他才能想到可以倒騰蛐蛐賺錢,換成彆人他們巴不得不去呢,隻要你開口,想和你換班次的人多了去了。”
阿哲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他說著就鬆開了侯三,想起剛才侯三掏褲襠的手,他趕忙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
侯三腦袋湊到李向東麵前,笑道:“東哥我聽你的,我這些錢留著不花,不過你能跟著我們一起去看看嗎?我還沒見過接貨呢。”
李向東推開侯三的腦袋,連連擺手,“我不去,我勸你倆也不要去,咱們有安穩賺錢的辦法,為什麼要去冒險呢?這要是被公安給逮到了,那可是三年起步,上不封頂。”
“你們兩個要是覺得自己命大,或者說喜歡吃監獄裡的白菜湯和黑饃饃,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反正你倆也沒老婆孩子,放心大膽的去吧。”
聽到李向東的話,阿哲和侯三耷拉著腦袋坐在床上不再說話。
李向東享受著這難得的清靜,直到有人來通知他們去食堂吃晚飯。
侯三看著眼前的炒蘿卜和燴白菜,唯一帶點葷腥的還是大蔥炒雞蛋,“夥食太差了,還沒咱們在火車上吃的好呢。”
“唉~侯三,你還欠我一頓狗不理包子呢。”
阿哲突然想起了這件事。
侯三搖頭道:“沒有,我可沒有答應你,我都找人打聽過了,那玩意兒一斤9毛錢呢,我可請不起。”
“這麼貴?”
李向東聽到這個價格起初很驚訝,可一想後世都35元一個了,也就沒那麼大的反應了。
“確實有些貴,咱們三個放開肚子吃,一頓飯的花銷都夠”
阿哲話說一半,胳膊肘碰了碰李向東,“東子,看見那兩個人沒?就是他們在廁所說話的時候被我聽到的。”
李向東順著阿哲的目光看過去,又回頭看向他,“你是說?”
“嗯”
阿哲點點頭。
“那倆人我認識。”
侯三紅著眼圈,咬著牙道:“他們和我住一個大院,小時候沒少欺負我,還到處和彆人說我是傻子,不讓其他人和我玩。”
李向東停下筷子,好奇道:“他們為什麼說你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