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老頭,他仗著是我二爺爺沒事兒就愛欺負我!”
一旁的阿哲一臉問號,“侯大爺是誰?東子你還認識侯三他爹呢?”
李向東沒有回答,他看到侯三又想得瑟,擺明了要聽恭維話,他可不想助漲侯三的氣焰。
阿哲催促道:“東子,你彆不說話啊。”
“東子你倒是說啊!”
“行了,行了我說。”
李向東無語道:“侯三他爹是咱們客運段的勞資科科長,侯大爺是京城火車站的副站長他爹,也就是侯三他二爺爺,現在在門口的收發室看大門呢。”
他話說完,自己也反應了過來。
好家夥,侯家可夠厲害的!
再看旁邊鼻孔朝天的侯三,他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之中,居然逮到了這麼一條大魚,這不就是以後給他背黑鍋的最佳人選嘛!
阿哲現在知道了侯三的身份,看他就像看到一個金疙瘩,就連那雙吊三角眼都開始變得迷人了。
“侯三,兄弟全靠你了,你可千萬要想辦法把我和你們兩個協調到一起。”
這下可給侯三得瑟壞了,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沒問題,我侯老三一句話的事兒,咱們都是朋友嘛。”
李向東看著還在不斷給侯三說好聽話的阿哲,他開口打斷道:“你們兩個差不多得了,侯三你趕緊接著說,什麼臭毛病說話說一半。”
侯三仰著腦袋,手裡夾著阿哲剛剛塞給他的大前門,他也不抽,隻是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
“那我就直接給你們說說供水員是怎麼回事,咱們的工作就是跟車走,發車後盯著車上的保溫桶,沒水了加水,壞了報備維修,當然,乘客有需要了,咱們也要去給人家倒熱水。”
侯三一口氣說完,“你倆聽明白了吧?”
李向東道:“嗯,明白了,你接著說。”
侯三納悶道:“說什麼?我說完了。”
李向東不可思議道:“沒了?咱們上火車後就這點工作?”
侯三見李向東盯著自己,他撓了撓腦袋又仔細想了想,“東子你彆這麼看我,該說的我已經都說了。”
“可這是不是有點?”
“輕鬆,是吧?要不我怎麼說你占了大便宜,這個崗位可不是誰想乾就能乾的。”
侯三壞笑道:“怎麼了?你想多乾點?那也行啊,你可以上了火車後,直接提著水壺挨著個的,一個不落的去給乘客倒水。”
“滾蛋!”
李向東沒好氣的瞪了侯三一眼。
整列火車多少人呢,他能忙的過來嗎!?
當然,能省點事他肯定不會給自己找麻煩,他要是有那個覺悟,還回城乾嗎?
直接紮根農村,闖出一片廣闊天地得了!
“你們兩個的工作可真舒服。”
阿哲嫉妒的咬牙切齒,他這個乘務員從乘客上車開始就要伺候人,直到目的地,乘客都下車了,他還要打掃衛生呢!
他跟李向東和侯三兩人比起來,就像個長工一樣!
侯三搖頭道:“也沒你想的那麼輕鬆,我們累不累主要是看乘客們渴不渴。”
三人聊著天來到了後勤倉庫。
隻見門口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坐在椅子上看著報紙喝著水,雙腿翹在桌子上,整個人看上去悠閒的不得了。
侯三上前招呼道:“軍哥,忙著呢?”
張大軍放下報紙,笑嗬嗬的說道:“侯三來了,我這裡能忙什麼,每天一壺水兩張報紙打發打發時間,你們這是?”
“兩個朋友今天剛入職,我帶著過來找你領東西,你給他們拿一下。”
侯三對李向東兩人介紹道:“這位是張大軍,咱們後勤倉庫的管理員,已經乾了十幾年了,你倆跟著我一起叫軍哥就行。軍哥這是李向東和阿哲你大名叫什麼?”
阿哲道:“施政哲。”
張大軍起身笑道:“歡迎你們兩個來咱們客運段工作。”
李向東笑道:“軍哥好,您太客氣了。”
“軍哥您抽煙。”
阿哲遞上大前門,卻被張大軍拒絕,“倉庫重地不能抽煙,領導看見了要扣我工資,你們和侯三是朋友,那咱們就是朋友,朋友之間不用來這個,東西我肯定給你們兩個拿好的。”
李向東站在一旁,感覺張大軍身上一股股的油條味撲麵而來。
倉庫這種有油水的崗位,一乾就是十幾年,不是老實人就是人精!
李向東和阿哲把後勤科開的條子交給張大軍,他看了看,說道:“我先進去給你們拿勞保用品,我這裡有水,渴了就喝,千萬彆跟我客氣啊。”
李向東和阿哲隻是笑笑。
侯三卻把張大軍的話當真了,他拿起茶缸子喝了好幾口。
“呸呸呸”
侯三把嘴裡的茶葉沫子吐出來後說道:“怎麼樣?我侯三走到哪裡都有麵子吧?”
李向東和阿哲兩人根本不接他的話茬。
他們兩個已經摸清了侯三的脾氣秉性,說一句給點顏色就開染坊都是瞧不起他。
你都不用給他意大利炮,一根火柴他都敢把平安縣給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