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中心城區某街道上。
一輛加長的禮賓轎車內,柯南、世良、毛利父女、阿笠博士正麵對麵坐在車後座上。
“這輛車好像不便宜吧?”
“沒想到那位叫黛安娜的大嬸隻是來接我們去看網球比賽,就動用這麼豪華的車啊……”
毛利小五郎好奇地打量著車內的環境,這極為豪華的內飾,他也是平生第一次坐這種車。
腦海中想起之前的大阪美術館開業,鈴木財團的董事長鈴木史郎派人來接他們,都沒有用這麼高規格的禮賓車。
世良看著車座旁邊的小型冰箱和酒櫃,也是呢喃道:“這種車在英國也不多見,貌似隻有英國的王室或者貴族才有吧……”
“啊?!”
毛利小五郎立刻瞪起眼來,震驚道:“難道你說邀請我們的那位大嬸……不,女士是貴族嗎?”
一看毛利小五郎的表情不太正常了,世良趕緊笑著擺了擺手,“哪裡哪裡我也隻是猜測的……”
“不過金斯頓這個姓氏,確實有些容易讓人聯想到倫敦西南部的皇家自治市,金斯頓鎮……”
毛利小五郎被嚇得更是瞪大了眼睛:“皇、皇家!”
這樣的反應讓世良有些訝異,就算再怎麼畏權,也不至於這樣吧?
她轉頭向毛利蘭詢問是怎麼回事。
毛利蘭也隻能無奈地回道:“前天那位黛安娜女士舉辦的晚宴上,爸爸因為要演示過肩摔,所以就摔了一位現場的客人……”
這時,阿笠博士也一臉淡定地遞上補刀。
“那位被毛利先生摔的客人,該不會也是英國的某位皇親國戚吧?”
“啊!”
已經流出冷汗的毛利小五郎尖叫一聲,驚愕不已地瞪著自己的雙手。
“我居然在英國把一位英國貴族摔了出去?”
“我完了……我不會被全英國的警察通緝吧?”
看著毛利小五郎擔驚受怕的樣子,毛利蘭和世良也隻能出言安慰。
而相比嘰嘰喳喳的眾人,柯南一直滿臉嚴肅地抱著雙臂,絲毫不為周圍的動靜影響,內心期待著秦智博的電話。
現在隻能靠你了,秦……
雖然秦智博人不在倫敦,但是柯南相信其推理能力,即便不是身臨其境,也能從中解讀出什麼重要線索。
可是直到豪車停在了位於溫布爾登鎮的溫布爾頓網球比賽場門口,電話也沒有打過來。
“哦”
“你們來了”
黛安娜·金斯頓站在球場外圍的大門口,操著一口地道的倫敦腔,熱情地與毛利小五郎等人打招呼。
毛利小五郎一看黛安娜身後跟著的兩名穿黑色西裝的保鏢,心中更加篤定剛才在車上的判斷了。
哪有一般富戶身邊隨時帶著倆保鏢的啊?
怎麼辦?
現在就趕緊道歉,爭取寬大處理嗎?
就在毛利小五郎的大腦飛轉,想著怎麼度過這次難關的時候,黛安娜直接對著眾人笑嗬嗬地說道。
“各位遠道而來的客人,我臨時有些事情,不能和各位一起觀看比賽了……”
“門票交給你們,待會兒你們自己進去找座位吧。”
“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祝你們觀賽愉快”
黛安娜身後的一名手下將一疊比賽門票遞到毛利小五郎的手中,然後幾人就坐上了來時的黑色禮賓車,揚長而去。
毛利小五郎看著手裡的門票,又轉過頭望向遠去的禮賓車,驚訝地撓了撓頭。
居然連提到沒提那件事?
世良則伸頭看了一眼毛利小五郎手裡的門票,數量足足有五張。
“居然連我的名額也算進去了嗎?”
世良有些不解,因為她可是臨時跟過來的,黛安娜應該不知道。
她倒不是想蹭免費門票,而是不想與柯南和毛利蘭等人分散,看過來能不能掏錢買到一張門票。
結果門票連她都帶上了……
這時,站在矮處的柯南解釋道:“因為那位大嬸把新一哥哥的名額也帶上了……”
“不過今天新一哥哥沒來,加上世良姐姐你,人數正好還是五個人。”
柯南這麼一解釋,世良真純才豁然大明白地點點頭。
有的時候,她神經有些大條,不太容易注意到這些細節。
這也是世良的媽媽瑪麗經常對女兒說教的,算是世良的弱點。
不過這個小孩子居然能立刻意識到這點,也是不容易啊……
世良低頭看著矮處的柯南,越看越覺得像自己小時候在海麵遇到的那個孩子。
但可惜的是,那個工藤新一前天已經出現在自己麵前了,與這個孩子一起。
這時,“大難不死”的毛利小五郎也是鬆了一口氣,拿著門口走在前麵,回頭對眾人道。
“既然人家一片好意,我們也彆辜負了……”
“先檢票進去吧。”
……
在大門口進行初步檢票後,眾人進入了比賽場所的外圍。
但在正式進入中央球場前,還要經過一道安全檢查,以及入場口的二次檢票。
等眾人來到這個能夠容納14979人的球場時,頓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這個占地5574平方米的超大網球場中,觀眾席上是密密麻麻竄動的人頭,仿佛一圈五顏六色的漁網包裹著中間的矩形綠色草坪。
大部分觀賽者已經落座,隻剩下極少數的人剛剛持票入場,正在尋找座位。
“好,我們也快尋找座位吧……”
在毛利小五郎的帶動下,大家一起往前麵走。
往前走了數排,毛利小五郎看了一下自己手裡的票號,便道:“應該是這裡……”
“借過……Pleae……”
毛利小五郎想起自己是在英國,又趕緊切換成英語。
走在最後麵的毛利蘭和世良則負責收尾,也就是說“orry”。
在這一排靠近中間的位置,剛好有五個連成一排的空位,正是毛利等人的位置。
“找到了,就是這裡了……”
毛利小五郎剛要率先帶頭落座,前麵的觀眾聽到這鬨哄哄的日語,轉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雙方立刻傻眼了。
“怎麼是你們!”
柯南和毛利蘭也震驚地瞪大眼睛,“阿波羅?”
原來坐在前排的不是彆人,正是第一天到倫敦時,在貝克街遇到的那個吵著要見福爾摩斯的小男孩——阿波羅。
“阿波羅?”毛利蘭詫異地問道:“你在這裡……也是看比賽的嗎?”
阿波羅理所當然地點點頭,自豪道:“那是!我們當然要看姐姐的比賽啦”
“姐姐?”
毛利蘭並不知道柯南當時遇到阿波羅,就推理出了阿波羅的姐姐正是這次比賽場上的選手之一。
柯南趕緊低聲向毛利蘭彙報了這一情況。
“什麼?”
“草地女王!”
毛利蘭驚呼一聲,對體育有些了解的她,也知道那位大名鼎鼎的網球選手。
這一聲驚呼引起周圍觀眾的注意,但好在這些觀眾都是外國人,聽不懂日語。
“阿波羅你的姐姐是那位草地女王嗎?”
“嗯!”
阿波羅用力點了一下頭,十分享受姐姐的光環帶來的榮譽。
“阿波羅,這幾位是誰?”
這時,坐在阿波羅旁邊的一位婦人張口問道。
婦人慈祥端莊,一頭淡金色頭發盤在腦後,隻是戴著遮陽帽和墨鏡,讓人看不清更多的相貌信息。
阿波羅主動介紹道:“這位是我媽。”
“媽媽,他們是前天我在貝克街上遇到的人……”
婦人點點頭,嘴角露出溫和的笑容,“你們好。”
“您好,我們是日本人,是來倫敦旅遊的,之前和您兒子……”
毛利蘭正說著,話語突然停頓住。
因為她發現坐在前排的婦人視線似乎並沒有對準她,而是在瞅旁邊的什麼地方。
婦人這才開口解釋道:“抱歉,我的視力不太好,不過我正在聽你說話……”
“啊?”毛利蘭也趕緊道歉,“原來是這樣,抱歉,我剛才不知道……”
“沒關係,我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了……”
婦人幽幽歎了一口氣,但臉上依舊是慈祥的笑容,“雖然上帝剝奪了我的視力,但至少還賜予我一雙善於聆聽的耳朵。”
“對了,之前的暗號事件,你們解決得怎麼樣了?”
這時,坐在旁邊的柯南主動接過話茬,畢竟這個委托也是他以“福爾摩斯弟子”的名字接下來的。
“暗號已經基本解決了,不過……”
“不過?”
“不過好像還有最後的內容沒有完全解開。”柯南如實交代。
“是嗎?”
婦人側過臉,口中呢喃道:“這就像人的一生,最後總歸是有些缺憾的……”
“是吧?阿雷斯?”
婦人將頭瞥向身旁另一側坐著的男人。
這個男人柯南和毛利蘭等人見過,正是草地女王的私人教練,之前簡單照過麵。
“是啊……”
留著絡腮三角胡的阿雷斯唏噓一聲,轉頭看向正沿著通道緩緩邁步上選手準備區的草地女王——米涅芭·格拉斯。
“不過希望米涅芭在今天的網球賽場上,不要留下缺憾。”
“也是……”婦人附和一聲,“否則就對不起那位支持她的粉絲送的這個玩偶了。”
說著,婦人又抱緊了一下懷裡的紙袋。
坐在後一排高處的柯南和世良低頭瞄了一眼,紙袋裝著一隻棕色的玩具熊。
就在這時,毛利蘭看向場地斜上角擺放的巨大電子屏幕,說道:“你們看那裡……是日本人在接受采訪嗎?”
柯南和世良等人循著毛利蘭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巨大電子屏幕上,一個穿著白色西裝、身材有些敦實的男人正在接受記者的采訪。
之所以這個男人吸引了毛利蘭的注意,是因為他長著一張亞洲臉。
“應該不是日本人……”
“小蘭姐姐,那個接受采訪的本人就在那邊的VIP觀賽區裡。”
在巨大電子屏幕的斜上方,也是網球場地的短邊一側,最靠近下方錄像機的地方,有一個用欄杆圍起來的特殊區域。
網球比賽和其他大多數球類比賽不太一樣,在單邊的觀賽體驗反而是最好的,所以這裡就是VIP觀賽區,必須走VIP通道才能抵達。
那個身穿白西裝的敦實男人正站在過道中,接受英國記者的采訪。
就在這時,坐在前排的阿波羅回頭解釋道:“那個人叫何芳,是個中國人。”
“他有一個叫做‘何氏商會’的大公司,是這屆溫網比賽新增的最大讚助商。”
“據說他支持的是來自中國的王海麗選手,也是這次比賽姐姐的最終對手……”
原來是個金主啊,怪不得在VIP區域……
柯南點點頭,並不以為然。
他現在最在意的還是秦智博什麼時候能打電話過來,好告訴他暗號的真相。
雖然他現在在網球比賽現場,無法脫身去親自解決事件,但至少也可以提前通知蘇格蘭場。
可是直到下午2點鐘,比賽正式開始,秦智博也沒有打來電話。
……
倫敦,沃克斯豪爾橋。
秦智博在交代了一下圍觀的路人幫忙報警後,便把兩名無關緊要的黑衣手下丟在了橋上。
他獨自扛著昏厥的貝爾摩德,朝著橋的南側跑去。
那裡靠近MI6的大樓,也是與瑪麗約定好得手後,暫時落腳的地方。
秦智博一邊跑,還要一邊注意周圍還沒有其他的黑色組織成員。
但好在貝爾摩德似乎這次就帶了兩名手下,加上有瑪麗的遠程掩護,暫時沒發現什麼危險。
隻不過有些路人,看著秦智博肩膀上扛著一個“男人”,全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還有一些熱心腸的路人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故,跟跑在秦智博的旁邊,詢問需不需要幫忙。
秦智博隻能解釋是自己的朋友有些低血糖,帶去旁邊休息一下就行了。
就這樣,秦智博用驚人的體力扛著貝爾摩德一路小跑,一直跑到沃克斯豪爾橋旁的建築之間的小巷子裡。
無人巷中,秦智博將貝爾摩德放到垃圾桶旁邊,然後用紙巾擦拭淌到自己身上的鮮血。
還好那些路人的觀察力一般,否則發現這些血跡就不好解釋了。
簡單處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秦智博將貝爾摩德的外套脫下,襯衫也解開兩個扣子,褪到露出肩膀的位置。
為了強撐起男人特有的寬厚肩膀,貝爾摩德在自己的肩膀上墊了一個氣墊子。
把墊子取下來,就露出
肩膀稍下的位置,一個血紅的窟窿看著讓人觸目驚心,滲出的鮮血甚至浸透了下方的白色纏胸。
秦智博從懷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繃帶,順著腋窩開始包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