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大樓外,安室透將車停在距離大樓不遠處的街道巷子裡。
他端著望遠鏡,在駕駛位上仔細盯著大樓的正門。
在接到風見裕也的電話後,安室透就第一時間開車趕到。
可到了停車場,安室透就發現這裡停著一輛極其熟悉的紅色野馬敞篷車。
通過辨認車牌號,安室透認出了這就是秦智博的座駕。
這情況讓安室透非常意外。
難道秦智博已經發現木下智則被自己藏在這裡了?
不過看到幾輛警車就停在大樓公寓門口,安室透又鬆了一口氣。
安室透料定以組織的做事風格,一般是不會在有大量警察的地方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於是,安室透選擇在公寓大樓對麵的街道觀察裡麵的情況。
這樣既不會暴露自己的存在,同時也可以更好地監視這邊的情況。
同時,打電話通知風見裕也,讓風見小心那個叫秦智博的男人。
必要的時候,也可以以公安的身份向警方求助。
然而,電話另一邊卻一直無人接聽。
都——
都——
您所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
安室透開始有些著急,擔心風見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眼看著警察押送著一個戴手銬的犯人走出來,安室透有些坐不住了。
他想上樓去看看情況,就算是有可能正麵碰上秦智博
可就在安室透伸手要推門下車的時候,一輛深藍色皮卡從街道遠處疾馳而來,一個乾淨利落的漂移拐進公寓大樓的停車場裡,把車停下。
安室透下意識地拿起望遠鏡觀望,正好看到車上下來一個穿著黑夾克的男人。
這個男人的出現,讓安室透雙眼一瞪。
是他!
赤井秀一!
看到朝思暮想的男人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安室透的雙手下意識握緊望遠鏡,就好像在握的不是望遠鏡的鏡筒,而是對方的脖子。
自從諸伏景光被這個男人槍殺後,安室透一直想方設法針對這個“黑麥威士忌”。
在組織的其他人看來,安室透隻是將諸星大視作競爭對手,但安室透的真實想法是為摯友報仇。
兩年後,組織內就傳出“黑麥威士忌”是b臥底的消息。
安室透經過多方打聽,才得知所謂的諸星大真實姓名是赤井秀一,身份是美國b搜查官。
不過,這並不影響安室透為摯友報仇的想法。
在安室透眼裡,這無關立場與身份,隻是殺人者償命的簡單道理。
甚至,赤井秀一在明知諸伏景光身份是日本公安臥底的情況下,依舊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而殺掉他,更是罪加一等。
可在組織內,處決叛徒和臥底的工作一直都是琴酒的分內。
安室透與琴酒也不對付,也就無法插手琴酒的工作內容。
去年,安室透聽說琴酒在紐約組織了一場針對赤井秀一的刺殺行動,但行動以失敗告終了。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直到前不久,在智博偵探事務所的附近,想去西多摩市的灰原哀偶然闖入事務所的那次,赤井秀一再次出現在安室透的視線裡。
安室透這才知道,那個男人又回日本了。
看著仇人堂而皇之地走下皮卡車,悠閒倚靠著車門,在夜幕中澹定點燃了一根香煙,安室透氣得差點兒搓碎口中牙。
兩年未見,看來這個家夥依舊活得很滋潤。
背負著殺害景光的罪孽。
想到這裡,安室透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衝動,放下手中的望遠鏡,悄悄下車,朝著公寓大樓潛行而去。
話說,,,版。】
公寓停車場。
赤井秀一靠著車門,一邊吸著香煙,一邊思考等會兒與秦智博見麵,應該說些什麼。
其實兩人年齡相差不大,赤井秀一記得也就5歲而已。
不過在輩分上,秦智博要比自己長一輩,是父親至交好友在美國的同族遠房親戚。
二人第一次見麵,是在十九年前的夏威夷。
那時的赤井秀一有13歲,相比年幼的弟弟記得更清楚一些。
當年是赤井務武帶著一家人去夏威夷度假,同去的還有羽田康晴家。
在夏威夷儘地主之誼招待赤井和羽田家的,就是當時還是文斯·秦的秦智博。
夏威夷度假的那段時間,赤井秀一清楚記得兩樣東西。
一個是手槍、另一個是將棋。
文斯·秦教自己打手槍,在他自家的靶場裡。
還有另一位哥哥,教他下日本將棋。
不過這兩樣東西放在一起,赤井秀一還是對又黑又酷的手槍更感興趣,將棋隻學了一天就放棄了。
倒是年幼的弟弟對日本將棋很感興趣,每天都和另一位哥哥學下將棋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間已經19年過去了。
夏威夷依然在,但當年之人卻再也聚不齊了吧?
赤井秀一的臉上露出一抹澹澹的微笑,往日的美好回憶隨著香煙默默燃燒著。
警車在停車場前的道路掠過,向著遠方駛去,說明桉件已經徹底解決了。
多等了一會兒,公寓大樓的正門走出來一個身穿棕色風衣的人影。
赤井秀一定睛一看,正是秦智博。
掐滅手中的香煙,赤井秀一從倚靠車門的姿勢恢複到筆直挺拔的站立姿勢。
公寓大樓內,服部平次和柯南從朱蒂公寓裡溜達出來,在通往電梯的走廊上聊著剛才在朱蒂家裡看到的。
“剛才我找遍了整個公寓,並沒有發現鳶尾花。”
柯南雙手插著兜,澹定說道:“甚至家裡連一個花瓶都沒有。”
服部平次點點頭,算是了然。
“看來那個叫朱蒂的女人的確有問題,一般來說,談到對方送的花很漂亮,家裡麵應該仍擺放著對方贈送的花”
“與電話裡的人交談並不存在的‘鳶尾花’,還在我們到訪的時候假裝洗澡。”
服部平次正自顧自分析著,視線往旁邊一瞥,看到了一臉凝重的柯南。
出於安慰,服部平次擺出笑臉,輕鬆道:“你也不用那麼擔心啦,雖然她的行徑有些怪異,不過我看她也沒什麼惡意啦”
“再說啦,她跟你懷疑的那位叫克裡斯·溫亞德的美國女星長得根本是兩個樣子嘛”
“兩人唯一相同的就隻有豐滿的上圍了吧?”
說到“上圍”,“資深球迷”服部平次笑得更燦爛了,滿臉的幸福感。
身為一個發育良好且取向正常的熱血少年,服部平次的關注點並不奇怪。
至於和葉
荷葉是誰?
不過旁邊的柯南並沒有被服部平次的一番話安慰到,反而更加擔憂。
“嗯,沒錯。”
“如果說那個是她的真實長相的話”
與來之前的擔憂一樣,柯南最忌憚的就是克裡斯·溫亞德的易容術。
那種以假亂真的技術,簡直
柯南正思索著,突然看到前方的電梯門正在關閉。
電梯站著一個人,刻意壓低的鴨舌帽讓人看不到鼻子以上的位置。
“請等一下!”
柯南和服部平次加緊跑兩步,想乘上這一班電梯。
可電梯裡的人看到有人要來坐電梯,反而趕緊伸手去按電梯的關門按鈕,
在二人跑到電梯前的一刻,電梯門還是剛好關上。
“這都是什麼人啊?”
“有錢人就這素質?”
服部平次無奈地吐槽了一句,又看向旁邊的電梯,隻能按下按鍵,等待這部電梯從一樓上來。
倒是旁邊的柯南回想著剛才電梯裡的那半張臉,感覺有些熟悉。
那個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柯南端著下巴,腦袋裡已經開啟人口檢索功能。
突然,柯南靈光一現,想到了那半張臉和波浪發的所有者。
是木下智則!
柯南與木下智則也算是不隻一麵之緣了,能認出來也是正常。
最關鍵的是,自從頭神森林裡的事情曝光後,木下智則就被列為了逃犯。
群馬縣的山村警官最近一次打來的電話說過,木下仍然在逃,並且群馬縣內沒有任何其行蹤線索。
原來他在東京!
“服部!剛才電梯裡的那個人是個逃犯!”
柯南突然厲聲警告,旁邊的服部平次驚了一下,但也立刻警醒起來,表情瞬間變得嚴肅。
可就算再著急,也不可能從21樓的高度一躍而下。
兩人隻能焦急等待著旁邊電梯慢慢上來。
電梯裡,木下智則鬆了一口氣。
還好自己反應夠快,要是讓那兩個人坐上電梯就不好辦了。
木下智則看著電梯裡的電子屏幕數字緩緩減小,心中愈發緊張起來。
警察雖然已經走了,但秦智博走沒走遠,木下也不知道。
不過那名看守自己的公安已經被打倒了,開弓沒有回頭箭,隻能硬上了。
叮——
電梯來到一樓,木下智則左右觀望,發現大廳四下無人,就趕緊往樓外跑。
跑到公寓大樓外麵,呼吸著自由的空氣,他繼續在大樓附近尋找秦智博的身影。
可左瞧右看,也沒有發現目標。
沒有?
已經走了嗎?
這麼快!
木下智則心裡一慌,慌不擇路地跑向停車場。
可來到停車場,木下智則又看到了秦智博的身影。
找到了!
太好了!
這一刻,木下智則眼神裡的希望之火前所未有的高漲。
停車場的另一側,赤井秀一看到秦智博從大樓裡走出來,並沒有第一時間上前搭話。
畢竟b來日本的事情要儘可能低調,光明正大杵在路中間交談不太好。
正好從秦智博的行進路線來看,是要來停車場的。
赤井秀一打算把人請到車上,兩人在車裡交談一下。
可就在秦智博往這邊走,赤井秀一剛打算走出去與其碰麵的時候,秦智博後背出現了一個身影,迅速接近秦智博。
赤井秀一立刻警醒,暫停了腳步,改為悄悄盯著秦智博的方向觀察情況。
隻見男人從後麵接近秦智博後,秦智博察覺到了背後有人,迅速回頭。
二人交談了起來
秦智博這邊,正搖晃著車鑰匙圈,優哉遊哉地朝著自己停車位置走著。
突然,脊背一涼,感覺有人正迅速接近自己。
回頭一看,給秦智博都驚了一下。
這不是木下智則嗎?
秦智博有些驚訝,這家夥不老老實實在公寓裡待著,怎麼出來了?
心臟狂跳不止的木下智則跑到秦智博麵前,臉上這才露出勝利的笑容。
“秦大偵探,我們又見麵了”
秦智博:“”
見秦智博默不作聲,木下智則猜測應該是自己突然在這裡出現,這才嚇到了對方。
“你不用這麼驚訝,群馬縣的事情你應該都聽說了吧?”
木下智則並不知道那個在儀式現場裡出現的,長得很像秦智博的人,其實就是秦智博。
但秦智博身為名偵探,群馬縣的桉件應該也有所關注,所以應當是知道自己已經被警方通緝的事情。
秦智博怔了一下,表情木訥地點了點頭。
木下露出一切儘在意料之中的得意笑容,繼續說道:“雖然我現在是通緝犯,但你我其實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要是我沒了,你也絕對不會好過的。”
“你已經見過薩麥迪男爵了吧?並且和他簽下收割靈魂的契約了吧?”
“那個契約是你隻要不殺人,就會被薩麥迪男爵收割這些我應該不用多說吧?”
木下智則越說越得意,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為了讓秦智博迅速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木下選擇一口氣解釋清楚,這樣對方也會全力幫助自己逃往海外。
“其實為你降下巫毒詛咒的人就是我,也就是說,是我讓你見到的薩麥迪男爵。”
“不過你放心,隻要你幫我逃到非洲去,我就有辦法將你身上的詛咒解除,薩麥迪男爵就不會再去找你了”
此乃謊言。
身為千麵之神的萬千形態之一,薩麥迪男爵所簽下的靈魂契約,豈容得被凡人撕毀?
即便貴為伏都教女王,也沒有如此的法力。
身為根工作者的木下智則也非常清楚這一點,但就是要讓秦智博這麼認為,心中留存希望。
這樣才能脅迫對方,儘心幫自己逃脫。
而秦智博聽著木下智則的話,臉上表情也很是震驚。
驚訝的倒不是木下智則對自己坦白的內容,而是木下的腦回路居然是這樣的。
他居然想利用自己對靈魂契約的畏懼,讓自己幫忙逃到非洲去。
怎麼?你也想去非洲開金礦嗎?
湯姆·木下?
正在此時,停車場的一側再次出現兩個人影。
木下智則警覺地回頭看去,發現正是剛才在上電梯前遇到的兩個人。
看兩個人的表情和姿態,好像是在焦急尋找什麼。
木下大腦一轉,立刻明白他們是在找自己。
糟了!
剛才還是被看到臉了!
木下趕緊回過頭,看著秦智博,用命令的口吻說道:“剛才我坐電梯的時候被人看到了,你馬上帶我離開這裡!”
經過剛才的解釋,木下相信秦智博已經被自己徹底征服,懂得自己的重要性。
然而下一秒,秦智博做出了他這輩子也想不明白的舉動。
秦智博突然朝著遠處的人影揮手,放聲大喊。
“喂!”
“他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