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多,昨天狂歡了大半宿的楚恒此時還在呼呼大睡,一輛低調的福特轎車從文華酒店門前駛過。“也不知道歐文那個鬼佬有沒有搞定他。”車內,李阿基深深地望了眼不遠處那座富麗堂皇的酒店,便轉頭拿起身邊的一張設計圖紙展開,尋找著其中的不足之處。不多時。車子來到位於天後廟附近的一棟寫字樓下。這棟樓是新鴻基的產業,一共十七層,上麵三層被他們自用辦公,下麵那些則租了出去。進了寫字樓,李阿基乘著電梯來到頂樓,徑直來到新鴻基主席郭阿勝的辦公室外,輕輕敲響了房門。“咚咚咚!”“進來!”李阿基推門而入。屋內的郭阿勝正忙著處理公務,他一一年生人,今年已經五十有六,祖籍羊城香山,在澳門出生,抗戰的時候逃難到港島,待勝利後開了一家雜貨鋪,後來慢慢的發展成了進出口公司,專營洋貨批發,有著洋雜大王美稱,直到六三年才開始進軍地產業。可謂已經是在港島深耕多年。“勝哥。”李阿基進來後恭敬的叫了聲人。郭阿勝一聽是他來了,立即放下手裡的事情抬起頭,笑著指了指麵前的椅子,道:“快坐,阿基。”李阿基上前坐下後,就連忙問道:“歐文那邊有消息了嗎?”“你等一下我問問。”郭阿勝看看時間,見已經九點多,估摸著歐文也應該上班了,於是抓起電話撥了出去。很快,正在辦公室喝咖啡的歐文就接起了電話。“您好,我是歐文。”“歐文先生,您好,我是郭阿勝。”“哦,是你啊,我猜你打電話應該是問土瓜灣那塊地的事情吧?”“哈哈,對的,不知道您那邊有結果了嗎?”“我已經找過楚了,不過很抱歉,郭,我並沒有說動他。”“他連您的麵子都不給?”郭阿勝愕然的張了張嘴。“這很顯然,不是嗎?”歐問道。郭阿勝神情變幻了幾下,立即慫恿道:“這個家夥簡直太不識抬舉了!歐文先生,我覺得我們應該給他一點顏色瞧瞧。”“我想這就沒有必要了吧,楚也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們之間有什麼不愉快。”歐文語氣中有著一絲警告的意味。郭阿勝聽後皺了皺眉,神情有些難看:“那好吧,歐文先生,這次麻煩您了,改天我請您喝酒。”“好,回頭見。”掛斷電話。隱隱約約聽了幾嘴的李阿基詫異道:“連歐文都沒搞定?”“沒有。”郭阿勝沉著臉搖搖頭。“那怎麼辦?難道我們真的要三選一?”李阿基皺了皺眉。“他休想!”郭阿勝哼聲道:“一個外來佬還想從我們盤子裡搶食吃?我崩了他一口牙!”“那怎麼辦?”“你先彆急,容我想想辦法。”……上午十一點多。睡飽了的楚恒懶洋洋從穿上爬起來,吊兒郎當的去衛生間放了下水,又洗漱了一番。出來後他翻出一套帥氣的條紋西裝穿上,換上鋥亮的大皮鞋,又梳梳頭,擦擦臉,待把自己打扮的人模狗樣的後,從倉庫中取了幾樣煙酒跟營養品拎上,大步流星的出了房間。因為今天要去跟老丈人見麵,為了避免發生什麼尷尬的事被看見,他就沒叫岑豪,一個人到餐廳吃了點東西對付了一口,又一個人偷偷坐車從酒店出發,過海前往韓家。車子一路走走停停,用了將近一個鐘頭,才來到西洋菜街。剛進街口,遠遠地就瞧見了烤鴨店。此時鋪子門框上已經掛上了打烊的牌子,韓雲雯翹首以待的正站在門口巴望著情郎。屋內,韓父、韓母、韓雲濤三人瞧著魂都要飛走了的韓雲雯,臉色非常複雜。誠然,楚恒對韓家有救命之恩。不過恩情歸恩情,這跟嫁女兒,嫁妹妹完全是兩碼事,尤其還是給人家做小,你就是恩情再大,他們也是一萬個不答應!可艸蛋的是,偏偏這事是韓雲雯自己主動的,而且不光主動,還特娘的給人家下藥,直接生米煮成了熟飯!說起來,楚恒也是受害者來著的……一時間讓這仨人都不知道等會該怎麼麵對楚恒了。道歉還是不道歉啊?道歉吧。韓雲雯身子讓人家得去了,總感覺虧得慌。不道歉吧。那妮子又給人家找了個這麼大的麻煩,心裡屬實過意不去。哎呦!這個鬨心啊!而不同於內心活動複雜的這三人,韓雲濤媳婦朱霞卻是笑的嘴都咧到了耳根子。楚恒可是個實打實的大富豪,為人還仁義,她小姑子嫁過去了,她們家不也得雞犬升天?這幸福生活不就來了嘛!“來了,來了!”這時,門口的韓雲雯突然歡呼一聲,一個跨步來到街上,用力衝著飛快駛過來奔馳車揮著手,一臉的雀躍。屋裡的韓家人也連忙起身,來到門口相迎。少頃。奔馳車來到門前停下,楚恒沒等司機給開車門,自己先推開了門,兩手各拎著幾樣東西從車裡下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韓雲雯立即撲了上去,一臉甜蜜的挽著他的胳膊。韓父等人臉皮忍不住抽了抽,真想上去給她兩巴掌!楚恒臉皮一直都很厚,此刻一點不怯場,咧嘴一樂,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招呼道:“韓叔,韓嬸,大哥,大嫂,好久不見。”“啊,來了,楚恒。”“快進來坐。”一家人趕忙把他迎進屋裡坐下,隨即韓母跟朱霞去拿準備好的茶水跟水果。韓雲雯挨著楚恒身邊,還是抱著他的胳膊,一刻都舍不得鬆開。韓父跟韓雲濤坐在他倆對麵,跟他尬聊著。“什麼時候來的?”“就前兩天。”“黑了不少啊。”“前一段總往外麵跑,曬得……韓叔您店裡生意怎麼樣?”“挺好。”……楚恒乾巴巴的跟這爺倆聊了一小會,等韓母她們端著茶水跟水果過來後,見他們一臉尷尬,躲躲閃閃的不說正事,於是主動挑開了話題:“韓叔,韓嬸,閒話咱等會再說吧,咱先說說我跟韓雲雯的事情。”屋內安靜了一瞬。韓父跟韓雲濤倆人眨巴眨巴眼,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是好。“哎!”最終韓母歎了口氣,道:“這事都怪我沒教好閨女,給你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