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快著點！”“我說你特娘的能不能彆催了？這衣裳不得一件一件穿嗎？”澡堂更衣室裡，正在穿衣裳的楚恒很是無語的瞪了眼邊上不停地催促著他的胡俊華。滿臉迫切的胡俊華見他表情有點煩躁，連忙住了嘴，悻悻的笑了笑後，隻得耐著心思老老實實在一旁候著。這老哥已經在這苦熬了小兩年了，一直都是乾最累的活，拿最少得工資，三不五時的還要被人叫過去收拾一頓。這種日子，他早就過的夠夠的了，今天好不容易有了能掙脫牢籠的機會，他自然不免有些急躁。少頃。楚恒終於穿好衣裳，隨即起身跺了跺腳，讓腳底下的布鞋更合腳一些，而後瞥了眼急的抓耳撓腮的胡俊華，沒好氣的招呼道：“走吧，瞧把給你急的，估摸你媳婦生孩子那時候你都沒這樣。”“嘿，今兒這事可比我媳婦生孩子重要多了。”胡俊華齜牙笑笑，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從浴區裡出來，待楚恒去還鑰匙跟小筐的時候，他嘖跑去找澡堂經理，跟對方請了一會兒假。不出意外的是，這位原先是他手下的經理難為了他一下，說什麼都不答應，後來胡俊華好說歹說的才同意，不過卻把他要請假的時間給砍了一半。“這孫子，真特麼不是東西！”等胡俊華黑著臉從經理辦公室出來，楚恒也已經完事，正站在門口一邊與人聊天，一邊等待著他。“走走走。”胡俊華快步走上前，拉著楚恒胳膊就往出走。“你急個什麼勁啊！”趔趄了一下的楚恒不由皺了皺眉，隨即一晃膀子，睜開了他的拉扯，又衝那名跟他聊天的哥們揮了揮手，道了聲彆，才同胡俊華一塊離開。倆人要去的地方就在街對過，原先是一個茶館，早年挨餓的時候關了門，過了半年再開門時，就改成了國營飯店，不過老生意也沒丟，給人炒菜做飯的同時，也賣茶水，隻是沒了說書跟講相聲的。楚恒跟胡俊華在路上邊走邊聊，很快就來到飯店門口。待進來後，倆人就止住話題，找了個僻靜地方坐下。而後楚恒就拿出自己帶來準備在澡堂子喝的茶葉讓服務員給泡上。這兩年裡一直都是領一半工資的胡俊華摸了摸乾癟癟的荷包，忍痛要了排叉兒、綠豆糕等幾樣點心，待付了錢把服務員打發走後，才一臉忐忑的小聲道：“驢爺，您說我這心裡怎麼就不踏實呢？您這又是給我漲工資，又是分房，又是讓我當官的，這天大的好事為什麼就落到我頭上了呢？”“不踏實就對了。”楚恒拿出煙丟過去一根，笑吟吟的道：“我這好處，可不是白給你這老小子的，你得幫我做點事。”“哎呦，您早說啊，這下我心裡就踏實多了。”胡俊華一聽，緊皺的眼眉瞬間舒展開了，他不怕讓他辦事，就怕對方圖他什麼東西，如如花似玉的寡婦妹妹，風韻猶存的漂亮媳婦，二八芳華的水靈閨女，以及他那又白又大的屁股五得……於是乎，沒了估計的這貨頓時眉開眼笑，忙問道：“什麼事您就說吧，上刀山下油鍋都不在話下！”“我說你這不賤皮子嘛！”楚恒哭笑不得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得給我踅摸幾個搓澡的，修腳的大師傅，人不用多，但技術必須要好，還得願意教徒弟。”“大師傅……”胡俊華沉吟了下，心裡有些沒底的道：“這個我得回去先問問，您要的那些手藝好大師傅們，基本都是清華池的老人了，不一定願意走。”“茶來了您那！”服務員這時端著東西走了過來，將茶水跟點心放下後又迅速離去。楚恒剛要伸手去拿茶壺，胡俊華就搶了過來，他收回手拿了塊綠豆糕塞進嘴裡，邊吃邊道：“你這樣，回頭你就跟那些師傅說，到了我這塊都漲一級工資，還能參與分房，我看他們動不動心！”正發愁去哪找人的胡俊華聞言一喜，連忙將倒好的茶水往楚恒麵前推了推，隨即拍著胸脯保證道：“要這麼說，那這事就好辦了，您給我兩天時間，到時候我把人領來，您看一看。”“成，那就給你兩天時間。”楚恒笑著點點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即又道：“對了，關於澡堂的休息室我還沒想好怎麼布置呢，正好現在沒事，咱倆合計合計？”“那您先跟我說說，休息室多大，您又想弄成什麼樣。”胡俊華立即把腦袋湊了過去，與他交頭接耳的聊了起來，積極的為楚恒出謀劃策著。就這樣，半個鐘頭的時間很快過去。事情還沒聊完的胡俊華見已經快到了該回去的時間，隻能無奈的止住話音兒，歎道：“不行了，驢爺，我這到點了，得趕緊回去，要是晚了又得寫檢討，咱今兒就到這吧，我回去再給您出個方案，等回頭我找好了人，一塊給您。”“那我等你好消息。”楚恒跟他握了握手，並將人送出飯店，而後又返回屋裡，自己一個人悠然自得的喝了會兒茶。待一壺茶飲儘，他才拍拍手起身，笑嗬嗬的指著桌上剩的點心對服務員招呼道：“兄弟，受累給我把這些裝上，完了把你這綠豆糕再給我來兩斤，你還真彆說，你們這綠豆糕味兒還真不錯，跟稻香村的有的一比。”“得嘞！”服務員麻利的用牛皮紙給他裝好剩下的糕點後，又收了錢再裝了兩斤綠豆糕，送到楚恒手裡。“謝了啊。”楚恒拎著東西，哼著小曲晃晃悠悠的從飯店出來，很快就回到清華池門外，開著伏爾加回了糧管所。截至目前，招待所裡一些需要他親自過問的重要的職位他已經基本搞定，隻剩下餐廳主管跟後勤主管還沒定下來。而對於這兩個位置，楚恒心裡也早有了打算。餐廳主管的人選，他準備交給丘榮負責，給他一個培養親信的機會。畢竟丘榮是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手底下要是沒個親信使喚，不免要束手束腳。至於後勤主管，他則打算交給大嫂，也就是倪晨的媳婦。他老丈人家的住房條件一直都不富裕，倪震到現在都還跟著爹媽一個屋住呢，現在楚恒自己蓋房了，自然要照顧著點自己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