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華隻是忠厚，卻一點都不傻，相反還很聰明。他非常清楚，自己的離去會給傻柱造成多大的損失。旁的不說，就單說謝家胡同給老外做菜的那份活計，沒了馬華，他師父自己肯定忙不過來，畢竟傻柱身上還有個食堂主任的差事呢，沒辦法兩頭都顧著，保不齊那地方就要換人。要知道這可是一個月上百塊的收入啊！而他師父，為了他的前途，眼睛都沒眨一下就不要了。這沉甸甸的師徒情，讓他如何能不感動？如何能不淚目？“師父！”馬華抹了把眼角的幾滴淚珠子，滿臉鄭重的承諾道：“我跟您保證，往後我發工資，給您送一半來！”“滾一邊去！你師父我要是在乎這兩個糟錢，我就不放你走了！”傻柱笑罵了一聲，又喟歎著拍拍他肩膀，語重心長的道：“你啊，到了那頭好好乾，彆丟了老子的招牌，那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了。”“您放心吧，師父，我肯定不能給您丟人。”馬華用力點著頭，而後眼淚又一次的忍不住奪眶而出。“行了行了，趕緊收收，都多大人了，還特娘的哭鼻子！”傻柱瞅著已經二十多歲的徒弟，不由一陣唏噓：“這日子可真快啊，我記著你剛來的時候，毛都還沒長齊，這才一晃神的功夫就出徒了。”“是啊，真快，記著我才上班那會兒，正趕上挨餓，有回偷了幾個窩頭往家拿，被人給抓著了，要不是您把事情攬了過去，我估計工作都保不住。”馬華麵露感激的望著他師父。“嗐，這事提它乾嘛，你是我徒弟，我不護著你，誰護著？”傻柱滿不在乎的笑了笑。就在這師徒倆真情流露的時候，小食堂裡走出倆煞風景的貨。楚恒攙著龐宇從裡間出來，一搭眼就瞧見了傻柱他倆。心裡惦記著楚恒的事情的龐宇當即就開口喊道：“馬華同誌。”馬華聞聲望去，見是自家廠長叫他，邊上還有害得他離開了師父的楚恒，臉色立馬就臭了下來，隨即站起身，快步來到龐宇麵前，一臉恭敬的道：“廠長。”“嗯。”龐宇眯著眼打量著他，隨即就開始了一番上綱上線的勸說，從思想覺悟，到互幫互助，團結友愛，掰開了揉碎了的跟他講。那意思就好像在說，如果馬華敢不去楚恒那裡的話，就跟犯了多大罪過似的。而已經被傻柱說通了的馬華卻聽的頭都要炸了，可又沒法去打斷廠長的講話，隻能硬著頭皮聽著。同時，他對楚恒也頗為無語。馬華實在是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裡好，那貨為了把他給挖走，找了他師父還不夠，竟然還特娘的驚動了廠長！老子又不是如花似玉的大閨女，你丫至於嗎？“我說這麼些，你應該明白了吧？”絮絮叨叨的講了好半晌，都有點口乾舌燥的龐宇終於停了下來，隨後就目光不善的凝視著馬華，等待著他的回答。若是這小子識趣一點，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夥。可要是還不肯鬆口，讓他在楚恒麵前沒了麵子，那說不得他就得上點手段了！好在馬華這時候沒有犯渾，他氣呼呼的瞪了眼楚恒後，麵上裝出一副很是慚愧的樣子，道：“經過您的勸導，我已經深刻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您放心吧，廠長，我一定竭儘所能的幫助楚恒同誌他們單位站穩腳跟。”“嗯，不錯，小夥子很有前途！”龐宇滿意的笑了笑，隨即轉頭看向一邊苦笑連連的楚恒，嘴裡吐著酒氣，道：“人我就交給您了，楚爺，可彆虧待了他。”“那不能夠，我費了這麼大力氣請來的大師傅，不得當寶貝供著嘛。”楚恒瞅瞅臭著一張臉的馬華，齜牙笑了笑。馬華立即彆過頭不去看他。“哈哈，那成，咱走吧。”龐宇大笑著對傻柱師徒倆招呼了聲：“何主任，您二位聊著，我們就先走了。”“唉，您慢著點，廠長。”傻柱笑著揮揮手。“走了。”楚恒衝他點點頭，又拍了拍馬華的肩膀，便扶著龐宇從食堂裡出來，然後直接把他塞進伏爾加，拉著他往辦公樓那邊駛去。龐宇也真的是喝大了，上車後才說了幾句話，腦袋一歪就睡了過去。楚恒一瞅他這模樣，還喝個什麼茶了，把人送到辦公樓，又找了幾個人將龐宇扶回辦公室，轉頭就開車向著食堂這反而去。等他再回來時，傻柱那師徒倆還坐在大堂裡聊天呢，見楚恒去而複返，本來還樂嗬嗬的馬華立即就沒了笑模樣，耷拉著臉白了他一眼：“哼！”“嗨！嘛呢，我就這麼教你的啊？沒大沒小的！”傻柱見此立即就火了，抬起巴掌照著他後腦勺就抽了過去。“哎呦！”馬華腦袋被打的嗡嗡的。“活該！”楚恒笑麼嗬的背著手走過來，瞧著齜牙咧嘴的揉著後腦勺的馬華，沒好氣的道：“傻狗不知道臭的玩意兒！老子又讓你當大廚，又給你漲工資，又給你分樓房的，這彆人求都求不來的美事兒，到你這塊你特娘的還給我甩臉子！真是欠抽！”“您還好意思說呢！”馬華臉色登時黑成了鍋底，對他埋怨道：“您說您討不討人厭？我都跟您說了，我不去，我不去的，完了您這又是找我師父，又是找我們廠長的，怎麼的？您那招待所沒我開不成了啊？”“你小子來勁了是吧？怎麼跟你楚叔說話呢？”傻柱眼珠一瞪，抬腳把他踹開，隨即麵上帶著歉意的對楚恒道：“你彆跟他一般見識，他就渾小子一個。”“嗐，沒事，我這當叔的能跟他一樣的嘛。”楚恒不在意的笑了笑。“你說這小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打錯了，這麼好的事情往頭上砸，他不光不接，還想著躲！”傻柱橫了馬華一眼，拿出煙遞給楚恒，道：“行了，不說他了，我正好有個事要找你說呢。”“怎麼了？”楚恒好奇看向他。“就謝家胡同那的事。”傻柱吧嗒口煙，一臉雲淡風輕的道：“馬華走了，那邊我就顧不過來了，你趕緊趁著他還在這一段，再找個人。”被踹到一邊的馬華聽了臉色立馬變得複雜起來。“我當什麼事兒呢。”楚恒輕笑一聲，道：“這事我早就考慮到了，已經跟龐宇打好招呼，讓他往後每天上午給您批個假，去我那幫忙，他也答應了，所以這個活，您就踏踏實實的乾著吧。”“哎呦，那敢情好了！”剛剛還表現出淡然模樣的傻柱聽了頓時激動不已。雖然說在徒弟的前途麵前，那一百多的收入他可以棄之如履，可要是能不棄的話，他自然也是高興的。畢竟，沒誰跟錢過不去不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