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抵達糧管所時,差不多已經八點。
把車停到樓下,楚恒拎著飯盒下來,依舊是那麼神采奕奕,光彩照人,他習慣性的摸出根煙叼上,便晃悠著膀子往旁邊辦公樓走去,不過走了幾步後,他又停下來想了想,隨即轉身走向保衛科,準備去看看胡正強那小子到底來沒來。
不多時,楚恒來到地方,一進屋便瞧見岑豪與一些同事正聚在一張桌子前聊著天,昨兒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胡正強那小子則跟個受氣包似的坐在小角落裡,一聲不吭的抽著煙。
】
“大家夥過年好啊!”
他笑麼嗬的跨步進來,對著屋裡人拱拱手。
“楚所!”
“過年好,過年好!”
“祝您大展宏圖!”
岑豪等人趕忙起身圍了過來,又聊了幾句後,楚恒瞥了眼坐在那裡沒動的胡正強,也沒搭理他,施施然轉頭離開了這裡。
少頃。
幾聲慘叫從他身後響起。
楚恒回頭看了眼,嘴角露出一抹陰笑。
兔崽子我還治不了你了?
隨即他繼續往辦公樓走,不一會的功夫就回到了自己辦公室。
因為二房不在,屋裡爐子也沒人生了,桌椅板凳更是沒人擦,丫有些不適應的搓搓手,轉頭將拎來的包放到桌上,便去給爐子生火。
待屋子裡暖和一些後,他又去打水,把屋裡擦拭了一遍,然後就端著茶水跟報紙跑到爐子邊上,緊張又充實……哦,忙碌的一天,就這麼開始了。
……
傍晚,夕陽西下,霞光萬道。
楚恒今兒是踩著點下的班,下班時間點剛到,他就開著伏爾加與一眾滿身幽怨之氣的同事們一塊擠出糧管所,在霞光的照耀下直奔三糧店。
半路上的時候,他趁著附近沒人從倉庫裡取了點煙酒糖茶跟果蔬放到後座,然後繼續趕路。
等到地方接上媳婦,小兩口就開始各處趕場,先是去了二叔那一趟,給送了一堆水果蔬菜,隨即又跑去了市家屬院,去沉家拜了個年,緊接著他們還去了那座神秘大院,先去了謝立軒家,最後在柳家吃了頓飯,倆人才在重重夜幕下驅車回家。
“這年過的可真累!”
回去的路上,折騰了一圈的小倪明顯有些乏了,傾國傾城的嬌俏臉蛋兒上布滿了疲憊之色,她慵懶的倚著車窗,聽著收音機裡的樣板戲,望著外麵星光點點的夜空,不一會就睡了過去。
楚恒見狀,悄然將車速降了下來,免得車速過快,壓到石子兒轉頭五得時,把媳婦顛醒。
八點多鐘。
倆人回到小梨花,楚恒剛把車停穩,小倪就睜開了眼睛,茫然的看著黑漆漆的四周,伸了個懶腰,使得胸前那對饞哭了小虎妞不知道多少次的糧倉,看起來更加雄偉壯觀了:“我睡了多久?”
“也就半個鐘頭。”那廝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他媳婦,儘管已經不知道把玩了多少回了,可依舊還是抵禦不了來自於媳婦誘惑。
“德行。”留意到丈夫的目光,小倪輕輕剜了丫一眼,容貌絕世獨立的她,僅僅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都是那般的風情萬種,迷得某人瞬間彎下了腰。
隨即,小倪便伸出小手推開車門,從車裡走了下來。
楚恒趕緊給車子熄火,拎著放在後座上的兩個包,屁顛顛跟上。
少頃。
小兩口回到冷冰冰的房間中。
楚恒先去把爐子點上,隨即又往火炕的炕洞裡塞了幾根木頭點著,然後就跑回屋裡陪著媳婦看了會電視。
九點多鐘,電視節目結束。
當熟悉的雪花出現,早就有點坐不住的楚恒就興致勃勃的拉著媳婦回了堂屋已經有些溫熱的火炕上:“走走走,打撲克去!”
“倆人打什麼撲克?”
“哎呀,就啪啪啪的那種。”
……
翌日,晨光熹微,白露沾草。
因為杜三他們今早會來拜年,所以楚恒就早起了些,五點多鐘的時候,天色剛剛放亮,他就從床上爬了起來,點爐子,倒痰盂,洗漱,煮飯。
五點半多一些的時候,楚恒從廚房出來,回到屋裡,來到火炕邊上,低頭看著上頭睡得正香的媳婦,壞笑著把冰冰涼的倆爪子伸進了被窩。
“啊呀!”
小倪瞬間被驚醒,惱羞成怒揮著秀拳輕輕錘了丈夫幾下:“你怎麼這麼煩人呢!”
“哈哈!快起來吧,再等會杜三他們就過來了。”楚恒笑嘻嘻的捏了把媳婦臉蛋。
“我到現在,才睡了兩個鐘頭!”
倪映紅一臉疲憊的幽幽的望著他,就覺得很奇怪,同樣都睡得晚,為啥他就這麼精神啊?
“等會去單位再睡唄,反正這段時間也沒啥事,快起來吧,飯馬上好。”楚恒說著就轉身出了屋。
小倪又坐在床上緩了會神,才不情不願的拿來昨夜被揉的皺皺巴巴的衣裳穿上,起床下地。
過了不多時,楚恒端著兩大碗炸醬麵進來。
雪白的麵條,左以黃瓜絲、豆芽、蘿卜等菜碼,在淋上五花肉做的醬,嗨,那叫一個地道!
可惜,沒休息好的小倪卻有點食欲不佳,迷迷瞪瞪的吃了半碗麵條後,就跑回炕上又接著睡回籠覺去了。
“嘖。”
楚恒憐惜的看了眼媳婦,趕緊把碗裡剩下的那些麵條吃了,端著碗碟出去洗刷。
不到六點,他端著一盆水果重新回到堂屋。
將盆子放到屋子中間的八仙桌上,他又回屋裡用果盤裝了些花生瓜子跟糖塊,接著又把暖壺拿了出來,往裡頭倒了點茶葉,準備一會用來招待客人。
忙活了一陣,等一切都準備妥當了,楚恒就上了炕,坐在媳婦身邊,拿出一本泛黃的無名古書有一搭沒一搭的看了起來。
就這麼過了一小會,約莫六點十分左右,他家的院門被敲響了。
“楚爺在家嗎?”
“來了!”
楚恒在屋裡應了聲,先把媳婦叫醒,方才穿鞋下地,快步來到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