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上車，發動機啟動，伏爾加由慢到快的迅速遠去。
走了沒一會。
半躺在後座上的車小寶抽了根煙後，一臉滿足的道：“叔，今兒這菜可真香，我在大飯店裡吃的都沒這兒的好。”
錢丁笑著點點頭，讚揚道：“嗯，確實不錯，我也參加過不少宴會，國內國外的菜也都沒少吃，今天的這頓酒席，我覺得不比那些名家大師差到哪去，尤其是那道水晶肘子，更是讓人驚豔。”
“害，這才哪到哪啊，我那哥們祖上可是做宮廷菜的，就今天這頓飯，材料根本都不全，要不然還能更好，就說你喜歡的那個水晶肘子，那都不算啥……”
楚恒樂嗬嗬的跟他們侃著，把傻柱那點老底全都給抖落了出來。
就這麼聊了一陣後，他突然想起了跟丁勇說的那個考核的事情，於是沉吟了一會，跟副駕駛上的錢丁道：“錢哥，有個事得麻煩你一下。”
“您說。”錢丁望過來。
楚恒苦惱的道：“這麼回事，我不是從領導那把招人的權利要來了嗎？現在見天特麼有人跑來找我走後門，煩的我都想打人了。”
“我就想了個辦法，打算年後弄個考核，把那些要進來的跟組裡人的都篩一遍，行就留下，不行就滾蛋。”
“您這倒是個好辦法，誰麵子也不落。”錢丁笑著點點頭，隨即若有所思的道：“不過就是有點難辦啊，咱們組裡人員配置太雜了，一刀切肯定不成。”
“害，沒啥難的，組裡的主要就是考核一下那些專家教授的專業知識，免得有魚目混珠的，辦公室裡的嘛，隨便弄點淺顯的湖弄一下就成，他們屬於管理層，不需要太多專業知識，做個樣子讓旁人看看就行了。”楚恒壞笑著道：“至於說那些走後門的，必須要給我嚴厲一點，題能有多難出多難！真要有能過去的，那也是人才了。”
“謔，這工作量可不小啊。”錢丁苦笑著搖搖頭，隨即歎道：“這樣吧，回頭我找人合計合計，過了年我給你個大致方案，哎，您可真能給我出難題。”
“能者多勞嘛。”楚恒大笑著拍拍他肩膀：“您抓點緊，回頭完事了，我請您涮羊肉。”
“我倒是想不勞來著，可誰讓您是領導呢？我能說個不字嗎？哎，可真是領導動動嘴，我就得跑斷腿啊。”錢丁撇撇嘴。
車小寶在後頭幽幽的望著過來：“有時候弄不好命都得搭理頭！”
“嘖，你小子話這麼密呢？”楚恒瞪了他一眼：“不沒死嗎？”
“差點死！”錢丁亦是一臉幽怨。
……
翌日，臘月二十九，距離除夕，僅剩一天。
早上起床，小倪姑娘蹙著眉頭在屋裡轉了一圈，最後跑去廚房，趴在門框上眨巴著大眼睛，跟正在煮飯的丈夫念叨著：“楚恒，你說這都二十九了，我怎麼一點過年的感覺都沒有呢？”
“因為長大了，因為生活水平好了。”楚恒回身看了眼媳婦，遞給她一個剛剝開的煮雞蛋，笑道：“以前過年都有盼頭，換身新衣裳，吃頓好的，得點壓歲錢五得，現在咱家也不缺吃，不缺穿，壓歲錢更彆提，咱都得給人家了，你能有什麼感覺？”
“哎，沒意思！”
小倪輕歎口氣，伸出白淨的手接過雞蛋塞進嘴裡，嚼了幾口後，美食的味道瞬間衝澹了成年的煩惱，她轉過身就哼著小曲挺著肚子，開開心心的溜達回屋了。
不太聰明的樣子……
一孕傻三年，可不是白說的！
小倪走後沒多久，楚恒就端著早飯進屋了。
白麵大饅頭，小米扣遼參，幾個煮雞蛋，外加一小盤金華火腿肉片，擱以前的窮人家裡，過年都特娘的吃不上這個……
而在大聲恒家裡，這隻是一頓再平常不過得早餐罷了。
沒多久，小兩口吃過這頓樸實無華的早點後，就拾掇拾掇出門。
伏爾加一路飛馳，待把倪映紅送去三糧店後，楚恒就開車去了糧管所。
前幾天所裡剛下通知，要響應號召，三十不放假，他身為領導，得做好表率，這兩天都得在單位呆著。
就很鬨心！
二十多分鐘後，楚恒抵達糧管所。
遠遠地他就瞧見所裡一些主要領導哆哆嗦嗦的站在大門口張望著。
“嘛呢這是？”楚恒一頭霧水的開車來到門口，搖下車窗對馬洪他們問道：“你們這是唱的哪一出啊？家裡沒糧了，在這喝西北風呢？”
“喝個屁西北風！”
馬洪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指了指身旁笑的跟朵花似的康德，麵無表情的說道：“康所最近一段時間工作成績突出，受到區裡嘉獎了，等會區裡李領導要過來視察咱們所。”
“哦，那來了告訴我一聲。”楚恒撇撇嘴，直接開車進院，一溜煙跑上樓。
這兩天氣溫雖然回暖，可也沒好到哪去，依舊有點冷，而且風還不小，有毛病他才跑外頭站著去呢。
馬洪也沒管他，這位爺牛氣得很，一個小小的李領導，還不值得他出門迎接。
很快。
楚恒回到自己辦公室，爐子燒的正旺，屋裡暖烘烘的，桌椅板凳也光潔如新，還帶著一抹水汽。
看樣子秦京茹應該是剛收拾完離開。
“這家夥，跟田螺姑娘似的。”楚恒樂嗬嗬走進去把包放到辦公桌那，報上一壺茶，拿著昨天的報紙，跑到土爐子邊上，優哉遊哉的享受著早讀時間。
就這樣一直到八點半，肖樂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
“楚所，李領導馬上來了，馬所讓您快點下去，彆給他上眼藥！”
“麻煩。”
楚恒慢條斯理的放下搪瓷杯，把報紙疊好，隨即站起身來，晃悠悠的出了辦公室。
等丫從樓裡出來，那位李領導已經在門口跟馬洪他們說上話了。
哦，確切地說，已經跟康德說上話了。
今天的主角可是這位康大所長，什麼馬洪，魏華之流，全都是配角。
就見大門口處，黑黑瘦瘦的李領導正拉著康德的胳膊說著什麼，時不時地還能聽見一陣笑聲，看起來應該是相談甚歡的，馬洪等人隻能站在一邊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