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有二三十人,有阮萬裡這樣位高權重之輩,亦有衣著寒酸的殘疾人,他們來自各行各業,什麼身份的都有。
不過統一的是,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焦急之色。
等待中,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著。
一個小時過去,兩個小時過去……
當下午四點半左右的時候,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
“滅了,滅了!”
傻柱慌忙站起,緊張的跑到門口,眼睛一紮不紮的盯著那兩扇緊緊關閉著的大門。
場中另外七八十號人也跟他差不多,都將視線投向了這裡,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少頃。
大門緩緩打開。
湯濟世等四位老爺子在老院長的陪同下一臉疲憊的走了出來。
“怎麼樣?”
謝立軒趕忙上前問道。
“幸不辱命!”
四人中一位年齡最大的老者衝他笑了笑,旋即又神采飛揚的拉著湯濟世的手說道“這場手術,是一場典型的中西合璧的合作,回頭咱們一定要好好交流交流!”
“還是回頭再說吧,現在也不是聊這個的時候。”湯濟世哭笑不得的鬆開老頭的手,轉頭跟謝立軒說道“老太太顱內的血塊基本都清理出來了,不過現在傷情已經趨於穩定,但這一場大手術下來,也是上了元氣了,估計得落下點病根,等會我開一副藥,讓她先喝一段看看再說。”
“有勞您了,老湯。”謝立軒緊繃的麵容鬆弛了一下,擠出一抹笑容,病根不病根的都是後話,命先能保住就行了。
“害,咱哥倆你瞎客氣啥,行了,我先去抓藥,你們在這等著吧,人馬上出來。”湯老頭熟稔的拍了他手臂一下,旋即轉頭對就站在旁邊的楚恒招招手“你跟我走一趟,咱倆抓藥去。”
“得嘞!”
知道老太太已經無礙,楚恒的心情也好了過來,笑嗬嗬的上前跟老頭往人群外走去。
協和醫院本身就有中醫科,所以他們也沒走太遠,出了走廊下樓,又拐了幾個彎,就到了中藥房。
二三百平的屋子,擺著一排排藥櫃,數千種中藥材散發出的濃鬱藥味混在一起,充斥著整個房間,楚恒剛一進屋的時候,差點給熏個跟頭。
此時,中藥房裡有四五名工作人員正在忙著抓藥,一名老先生聽見有人進來,回頭望了眼,當看清來人後,有眨了眨眼,旋即愣在了當場,露出一副在做夢的樣子。
“您……您是,湯老先生?”
也不怪他如此反應,湯濟世可是跺跺腳中醫界都要抖三抖的神仙人物,此時突然駕臨他這個小破藥房,就跟電視裡的領導人突然來你急似的,擱誰都懵。
“是我。”
湯老頭在外人麵前還是很和氣的,笑嗬嗬的上前跟那老頭握握手後,才說道“我來這看個病人,您受累給我抓幾服藥,藥方沒來得及寫,您幫忙記一下吧。”&nbp;…
“唉唉。”老頭慌忙丟掉手上的事情,快步走到桌子邊上,拿來紙筆後,就撅著屁股伏在桌上“您說!”
湯老爺子早有腹稿,當即背著手搖頭晃腦的說道“當歸三錢,白術一錢……”
不多時,藥方講完,老頭就趕緊拿著墨跡還沒乾的紙張去抓藥。
剩下的那幾個工作人員也趕緊圍了上來,端茶遞水的同時,也借著機會請教了幾個難題。
畢竟機會難得……
楚恒作為小跟班,還跟著混了一杯水,一根煙。
不過留給他們的事情也沒多少。
去抓藥那老頭的動作極快,十分鐘都沒用上,就帶著幾個紙包走了回來,恭恭敬敬的遞到了湯老爺子麵前“您那好,湯老先生。”
“有勞!”湯老頭隨手接過來就丟給了楚恒,然後站起身,給了他一個眼神“給錢。”
“唉!”
楚恒趕緊掏兜“多少錢?”
老頭本不想收,可咱楚副所長大家大業,哪能占公家便宜,好說歹說的才讓他們收了錢,代為轉交一下,然後就跟著湯老爺子一塊去了醫院後院專門用來煎藥的小廚房。
二十多分鐘後,他們就帶著一碗散發著濃鬱藥味的黑漆漆液體從小廚房了走了出來,然後又跟人問了一下,就去了住院部。
聾老太太早就從手術室出來了,此時已經住進了高乾病房。
這地方不能進來太多人,再加上老太太也沒什麼大礙了,所以之前等在手術室外頭的那幫人商量了下,就走了一大半。
大院裡留下來四五個,謝立軒那一夥留下了十幾個。
楚恒端著藥過來時,傻柱、謝軍等十多個人或坐或站的聚在病房門口休息,裡頭隻有秦京茹,謝瑩,還有謝立軒在陪著處於沉睡狀態的聾老太太。
他上前問了下情況,就抹身進了病房。
此時,秦京茹跟謝瑩倆人正坐在病床邊上說著話,謝立軒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閉目養神。
床上的老太太雙目緊閉,布滿了溝壑的蒼老麵容慘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呼吸似有似無,似隨時都要熄滅的風中殘燭一般。
“哥。”
見到楚恒跟湯老爺子進來,秦京茹忙起身。
“來,這藥趕緊給老太太喂下去。”楚恒趕忙把要給他,又囑咐道“有點燙,吹一吹。”
“嗯,我知道。”
秦京茹接過藥就快步回到床邊,然後找出之前楚恒讓閻解放去買的那堆東西,從裡頭取出勺子,在謝瑩的幫助下,一勺一勺的給老太太喂藥。
當半碗藥下去,外頭突然傳來呼喊聲。
“嫂子,嫂子,你在哪啊!”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楚恒跟謝立軒臉色齊齊一變。
“誰特麼通知他來的!”
謝立軒猛地睜開眼,起身就往出走。
可剛到門口,應平山那老瘋子就急吼吼的跑了進來,他一頭撞開擋在門前的謝立軒,探頭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聾老太太後,眼珠刷的一下就紅了,旋即就不管不顧的衝向秦京茹,劈頭蓋臉的一通質問“你這丫頭怎麼照顧的老太太?啊?!這麼冷的天,你讓她出什麼門?就是不撞,摔了碰了怎麼辦?”
“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啊!”
秦京茹被訓得梨花帶雨,一臉自責的道“都是我不好,您罵我吧。”
“你特娘的喊什麼喊!”楚恒可就不乾了,身子一橫攔在二房身前,瞪眼喝道“天災**,誰能預料到?這麼大歲數跟一小丫頭大喊大叫的,你這些年都特麼活狗身上去了?”
老子的女人,你特麼憑什麼教訓啊?
丫算哪根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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