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屋內,隻有四個老頭。
除了謝老爺子,柳老爺子,獨眼老頭外,還有姥爺。
剛才謝瑩去柳家請他們過來吃飯的時候,正好姥爺也在那,就一塊都給請來了。
這裡就不得不提一句。
原本謝柳兩家是沒什麼交集的,儘是屬於見麵能打個招呼,聊上幾句的同僚關係。
全是因為楚恒這貨在中間牽線搭橋,慢慢的兩家的關係也越來越近,已經有了點同盟的意思。
此刻。
姥爺一臉風輕雲澹的坐在茶幾旁跟謝老爺子下著棋,柳老爺子笑嗬嗬的拄著拐棍站在一旁觀瞧,獨眼則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一般的在一旁端茶遞水,顯得格格不入。
小兩口進來跟幾個老頭問了聲好,又客套了幾句後,小倪放下東西就顛顛去了外頭,找謝瑩她們聊天。
楚恒茶幾旁邊,瞥了眼棋局。
謝老頭純純臭棋簍子,完全不是姥爺對說,此時即將要被將死,可卻捏著棋子死活不肯走下一步,冥思苦想著破解之法。
得!
又熬上了!
楚恒看的實在無聊,翻了翻眼皮,搭話道:“誒,謝爺爺,那幾個老幫菜怎麼說了?”
“都招了!”
謝立軒盯著棋盤,語氣很隨意的道:“幾個老太太跟那個叫母什麼的,都是底下跑腿的,主謀是大成那邊的。”
“我猜也是。”
楚恒對此倒不意外,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幾個早就隱退的老棺材瓤子可沒那麼大本事左右大成那頭的動作,顯然是內部有人在幫他們。
“啪!”
謝立軒這時終於落子,擋住了姥爺過河卒的前路,避免了死局,不過也還是垂死掙紮,同時開口囑咐道:“事情我已經讓謝家去處理了,不過回頭等你的人過去的時候,還是要清醒點,這幫老江湖做事都一套一套的,保不齊她們還藏著什麼後手呢。”
“這我明白。”楚恒笑著點點頭,旋即又對獨眼老頭拱拱手,客氣道:“到時候如果真找到了人,還得麻煩您老,先給過一遍再說。”
“應該的,應該的,能給領導們效勞,小老兒三生有幸。”老頭一臉堆笑的提著水壺給他們續上茶水。
“老謝!老謝!”
就在這時,門外呼喊聲。
緊接著,應平山提著一個大皮箱子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老頭今天的模樣有些潦草,胡子亂糟糟,上頭還粘著幾顆飯粒,身上裹著件軍大衣,領口的位置敞開著,隱約能瞧見裡頭的病號服,腳下踩著雙解放鞋,其中一隻的鞋帶都還沒係上,
看樣子來的很匆忙。
“來客了,不下了,不下了。”
見他進來,謝立軒如是重負的鬆了口氣,他抻著時間,可就為了等這一刻呢,大笑著丟下棋子,叉著腰站起身,走來的應平山問道:“東西帶來了?”
“都在這裡頭呢。”老頭大步流星走過去。
當經過楚恒身邊時,他條件反射般的急退了幾步,躲得遠遠的。
“你小子乾啥?老子又不吃人!”應平山見狀不滿的瞪過去。
“嗬!”
楚恒摸著脖子笑笑不語,心裡暗戳戳腹誹。
你特麼是不吃人,但你特麼掐人啊!
“慫包一個!”
應平山也沒想為難他,轉頭來到茶幾邊,將箱子放了上去,旋即一把掀開蓋子。
裡頭是一遝遝的大團結與一摞摞的全國糧票。
“我給湊了個整,兩萬塊錢,外加一萬斤糧票。”
老頭一臉豪氣的拍拍裡頭的錢票:“不夠再跟我要就是,隻要能找到老嫂子的妹妹,多少都不叫事!”
“嘶!”
獨眼老頭暗戳戳的在一旁探頭瞅了瞅,不由倒吸了口涼氣,一是因為錢財的衝擊,二是因為應平山的豪橫。
媽耶!
不夠再要!
您是多有錢啊?
我最闊的時候都沒這麼多!
倒是其他人,對這些東西沒投入太多的關注,早就勘破這一關的姥爺跟位高權重的柳老爺子僅僅瞥了眼,就端著象棋去了八仙桌那,啪啪啪去了。
楚恒更不用提,倉庫裡金磚金條加一塊都能砌個灶了,這點小錢,灑灑水啦。
謝立軒伸手抓起一捆大團結,又嗤笑著丟了回去,搖頭歎道:“天下熙熙啊……”
《五代河山風月》
“你個寫檢討都要人幫忙的主,就少在這拽詞了。”應平山很不給麵子的白了他一眼,便大咧咧的扣上箱子,問道:“跟我講講吧,到底這麼個茬?不是說已經讓人去找了麼,怎麼還要上錢了?”
“你就比我好了?自己名字都特娘的能寫錯!”
謝立軒不滿的瞪起眼,旋即拉著他坐下,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跟後續的計劃大致的跟老頭講了一遍。
“特娘的!一幫不知死活的東西,電線杆綁雞毛,膽子不小啊!”
應平山頓時暴跳如雷,罵罵咧咧了好一會,才平息了怒火,轉頭衝怕他發瘋傷人,已經躲到門口取得楚恒招招手:“小子,過來。”
楚恒遲疑了下,還是不情不願的湊了過去,來到他身前一米遠的地方站定,一臉警惕的道:“您吩咐。”
老頭懶得理這慫蛋貨,拎起箱子就丟了過去,說道:“東西拿著,好好辦事,要是找到人了,必有重謝!”
楚恒慌忙接過來,隨手放到腳邊,笑嗬嗬的道:“您放心,保證儘心儘力,至於重謝就不用了,我也算老太太半拉耷拉孫兒,這都應當應份的,要不是沒錢沒票,這個我都不麻煩您。”
“嗯,你這孩子不錯,剛出爐的鐵旮遝,心地純正!”
應平山滿意的看了他一眼,旋即不再搭理他,轉頭拉著謝立軒去了書房,也不知道要談什麼,還得背著人。
“滿嘴順口溜,你要考研啊!”
楚恒衝著緊閉的書房門都囔了一聲,就拎著皮箱子去了外頭,假裝把東西放進汽車後備箱,實則已經將裡頭的錢票塞進了倉庫。
東西沒多少,丟了不也鬨心嘛?
還是放倉庫裡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