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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字二號包廂內，檀香嫋嫋。
軒轅無痕煩躁地將酒杯擲於地上，碎片四濺，“該死！這軒轅默竟然沒死，還成了鬼差！”
“更可恨的是，虞芷柔這個賤人竟然成了掌櫃！”
謝婉馨輕撫著垂落的發絲，眼眸中閃過一絲陰狠，“真是沒想到，他們運氣倒是好。”
劉盛坐在一旁，沉默不語，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桌麵，發出沉悶的響聲。
“現在怎麼辦？我們的性命可都捏在那小賤人手裡。”謝婉馨看向軒轅無痕，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
軒轅無痕冷笑一聲：“怕什麼，不過是個臨時掌櫃。”
他心中暗道，當務之急是儘快恢複實力，這種他人為砧板，我為魚肉的滋味糟糕透了。
看今日的狀況，似乎得到鬼界土著的信物就可以恢複修為。今日虞芷柔拿到掌櫃令牌時，那周身氣勢變化可沒逃過他的眼睛。
“我查過賬本，這兩日李府二小姐會來彼岸酒樓。”
“李府？”謝婉馨和劉盛對視一眼。
他們來了幾日，對李府略有了解。
李府在城中屬於名門望族，若是能攀上這棵大樹，或許能擺脫目前的困境。
軒轅無痕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李二小姐雖然驕縱蠻橫，但最喜美人。”
“我打算……”他頓了頓，壓低聲音，“投其所好。”
謝婉馨眼珠一轉，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個好主意，隻是要委屈師兄了。”她看向劉盛，“你怎麼看？”
劉盛停止了敲擊桌麵的動作，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
“我打聽到，這兩日酒樓來了一位大人物，至尊房間的極品佳釀可沒斷過。”
“或許，我們可以另尋出路。”
“也好，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那就都試試。”軒轅無痕一錘定音。
三人各懷心思，表麵上卻裝作一團和氣。
翌日，彼岸酒樓重新開張。
大堂內，軒轅默像門神一樣守在虞芷柔身旁，冰冷的目光掃視眾人。
其他人修在底下竊竊私語。
“慘了，慘了，這丫頭不會報複我們昨日不幫她，安排特彆的難的差事給我們吧。”
“早知道，昨日就該拉一把，誰知道這丫頭運氣這麼好。”
“不怕，說到報複，恐怕這丫頭最先要報複的是那邊三個人吧。”
軒轅無痕三人感受到被其他人修孤立了，麵色不太好看。
謝婉馨暗罵：“一群趨炎附勢的家夥，早知道就該讓他們自生自滅。”
虞芷柔一身掌櫃服飾，神色淡然，將一切儘收眼底，目光掃過軒轅無痕三人，帶著冰冷的殺意。
軒轅無痕昨日的一切我定讓你百倍償還。
她高聲道：“軒轅無痕和謝婉馨，你們二人今日去跑堂送菜。”
“其他人抽簽決定今日的任務，劉盛留下我另有安排。”
軒轅無痕和謝婉馨早有預料虞芷柔會報複，麵上並未露出任何不滿。
一切都在他們的計劃之中。
虞芷柔看著軒轅無痕三人不吵不鬨一副認命的樣子，秀眉緊皺，倒是小看了他們。
哼，來日方長，隻要你們一日待在酒樓，我有的是方法折磨你們。
其他人修聞言鬆了口氣，紛紛上前恭維虞芷柔。
“虞掌櫃，之前是我們錯了，你大人大量放過我們，一點小意思還請你收下。”有散修掏出魂石塞到虞芷柔手中。
其餘人見狀，紛紛掏出魂石討好虞芷柔。
“是啊，是啊，之前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虞掌櫃，還望你不要計較。”
“虞掌櫃，看在同為人修的份上，放我們一馬吧。”
虞芷柔看著眼前一張張諂媚的嘴臉，心裡沒有絲毫喜悅隻覺得惡心，這就是赤裸裸的人性。
當初他們冷眼旁觀的嘴臉她可沒有忘記，這就是權力帶來的好處嗎，哪怕現在她隻是一個小小的掌櫃。
虞芷柔神情冷漠，“把魂石拿回去，按規矩抽簽，誰也不能例外。”
軒轅默在一旁警告道：“這都是乾什麼呢，當著差爺的麵當眾行賄，你們可以啊！”
眾人聞言麵色燦燦，老老實實開始抽簽。
虞芷柔看向一旁的劉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劉盛，看你身強力壯，最適合伺候至尊客戶寵物洗澡，你可要好好乾啊。”
劉盛聞言心中竊喜，麵上故意抱怨道：“憑什麼選我，我可是……”
虞芷柔眼神帶著徹骨的寒意，語氣沒有一絲溫度，“哼，就憑我是酒樓的掌櫃，你們的生死現在都在我的手中。”
“還不快跟上來！”
劉盛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小丫頭，等本座攀上高枝，有你哭的時候。
軒轅默不放心，一路跟隨著去酒樓頂層。
越是靠近頂層，虞芷柔的心跳就越快。
通過掌櫃令牌她得知，酒樓的掌櫃不止她一人，每個掌櫃按級彆分彆負責自己管轄的樓層。
原本虞芷柔是沒有資格去頂層的，但這次的客人身份特殊，脾氣暴躁的寵物已經打傷了不少侍從，甚至連天字級彆的掌櫃都被揍了。
這個燙手的山芋，最終落到了級彆最低的虞芷柔手裡。
軒轅默察覺到虞芷柔的緊張，悄悄握住她的手，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彆怕，有我在。”
虞芷柔回握住他的手，心中稍安。
劉盛則彆過臉，冷哼一聲，心中盤算著如何利用這次機會脫身。
他早就想好了，如果對方身份夠高，就自爆身份，尋求合作。
即便靈力被壓製，他的戰力也絕對不低。
三人來到酒樓頂層，雕梁畫棟，金碧輝煌，與下麵幾層的喧鬨截然不同，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一位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正是負責頂層的天字號掌櫃。
他臉上帶著明顯的淤青和紅腫，顯然是拜至尊房間裡的那位“寵物”所賜。
“你們來這乾什麼？”天字號掌櫃捂著臉，疼得直抽氣，口氣帶著幾分不耐煩。
虞芷柔恭敬地行了一禮：“大掌櫃，我們是來換人伺候的。”
“為了讓客人滿意，我們特意帶來了修為更高，更抗揍的……”
她一把扯過劉盛將他推上前，“這人修身強力壯包客人寵物滿意。”
劉盛眼睛微抽，他堂堂天階修士何時像貨物一般被人挑三揀四，簡直是奇恥大辱。
臭丫頭，等老子出來酒樓，非要你好看。
天字號掌櫃上下打量著劉盛，揮了揮手，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虞芷柔，語氣輕慢，“就這？還不一樣是個廢物。”
“回去吧，等裡麵那個死了再換也不遲。”
“廢物也要省著點用。”
虞芷柔和軒轅默聞言臉色一變，這老鬼是故意挑事。
軒轅默眼中閃過一絲怒意，正要上前理論，卻被虞芷柔攔住。
“大掌櫃，如今這任務已經屬於我了。”
“要是不按照我的話做，這個任務還是大掌櫃拿回去為好。”虞芷柔語氣強硬，毫不退讓。
天字號掌櫃聞言眉頭狠狠皺起，一個新來的最低等掌櫃也敢忤逆他，膽子可真肥。
但這個燙手山芋好不容易才甩出去，他可不想接回來，想起那“寵物”的暴行，他身體一哆嗦。
再說他手下的侍從可沒剩下幾個了。
天字號掌櫃眼珠子一轉，不情不願道：“行了行了，你們在外麵等著，省得驚擾了貴客。”
“人我帶進去換，真是麻煩。”
虞芷柔和軒轅默對視一眼，皆鬆了一口氣。
天字號掌櫃走到至尊房間門前，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
門剛打開一條縫，就聽見裡麵傳來一聲慘叫。
“彆揍了！嗷嗷！”
這是軒轅易前輩的聲音。
虞芷柔和軒轅默心中暗道不好。
“喂，喂，你們倆乾啥呢！”天字號掌櫃大吼道。
他們不顧天字號掌櫃的阻攔，衝進了房間。
房間內，池水濺了一地，一片狼藉。
軒轅易被一條銀色的巨尾抽飛，重重地摔在地上。
“易前輩！”
虞芷柔驚呼一聲，趕緊跑過去扶起他。
“沒事吧？”她焦急地問道。
軒轅易疼得齜牙咧嘴，搖了搖頭，“沒事！”
虞芷柔連頭都不敢抬，忙向房間裡唯一的客人告罪。
“貴客息怒，是酒樓沒能伺候好，我們這就換人。”
軒轅默則在看到那條銀色巨尾的刹那，倒吸一口涼氣，僵在了原地。
他麵色青白交加，瞪大眼睛，嘴唇顫抖，心中暗道：“穆天祁？”
鬥獸場內，被穆天祁殺死的場景再次浮現。
他一眼就認出了銀色巨尾的主人。
臨行前城主的感慨不斷在耳畔回響，“那半妖真是好命，竟然得了尊上賞識。”
“混得可比你強多了。”
他緊握雙拳，僵硬著轉頭看向倚靠在軟榻上的白衣女子，女子裙擺和袖口的彼岸花紋刺痛了他的雙眼。
能被城主喚作“尊上”的，又能在衣服上刺彼岸花紋的，除了那一位，還能有誰！
他早該猜到的！
他雙目刺痛難忍，卻依舊死死地盯著女子的麵龐，女子容貌普通，但那雙眼睛他絕對不會認錯。
一行清淚從眼眶滑落，不知是眼睛酸痛所致，還是……
軒轅默一把抹去臉上的眼淚，分不出此刻的心情是喜悅多一些，還是酸楚多一些。
他心中苦笑一聲。
果然是你啊，老大。
軒轅默啊，軒轅默，你真是傻得可以！
白衣女子抬眸，並未怪罪，她淡淡地掃了虞芷柔一眼，臉上看不出喜怒，“換人？可以。”
她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一個透明的結界瞬間籠罩住劉盛和“寵物”，隔絕了一切視覺和聲音。
虞芷柔見狀，心裡鬆了一口氣，她可不管劉盛的死活，隻要易前輩沒事就行。
“多謝客人！”
“易前輩，我們走吧。”
她扶著軒轅易，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然而，她卻發現軒轅默並沒有跟上來。
“軒轅默？”
虞芷柔疑惑地回頭，低聲催促道，“快走啊。”
軒轅默搖了搖頭，目光依舊停留在白衣女子身上。
“你們先走吧，我有事想向這位客人請教。”
他的聲音很低，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天字號掌櫃聞言，頓時勃然大怒，“你小子彆不知好歹！”
他指著軒轅默的鼻子罵道，“客人肯讓你換人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你還想乾什麼？”
“還不趕緊滾！”
白衣女子卻隻是輕輕一揮手，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將虞芷柔、軒轅易、天字號掌櫃以及一眾侍從全都推出了房間。
大門“砰”的一聲關上，將他們隔絕在外。
虞芷柔心中惶恐不安，她不知道軒轅默究竟想乾什麼。
“易前輩，軒轅默他……”
她擔憂地看向軒轅易，眼中滿是焦慮。
軒轅易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
“因為那女子可是……”
軒轅易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神色複雜地看了眼大門。
門外，天字號掌櫃陰惻惻地盯著虞芷柔，語氣森然。
“要是至尊客人生氣了，你們就等死吧！”
房間內，寂靜無聲。
軒轅默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該叫你什麼呢？”
他帶著三分嘲弄，七分苦澀，質問道。
“老大？”
“謝清微？”
“還是……忘川鬼君？”
謝清微輕笑一聲，摘去了麵具。傾城容顏，展現在軒轅默眼前。
“不錯，有點進步。”
“看到我就這麼激動，還哭上了？”
軒轅默被謝清微傾城容貌晃了一下心神，苦澀在心中蔓延。
原來這才是你的真麵目。
所以平日相處你連真實容貌都不敢露嗎？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酸楚。
“鬼界降臨，是你一手策劃的吧？”
軒轅默質問道，語氣中帶著壓抑的憤怒。
“從第一天見麵起，你就在利用我。”
“費儘心思讓鬼界降臨，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帶著一絲顫抖。
“難道就是為了滿足你那變態的癖好，看人族自相殘殺，看人族成為鬼怪口中的食物嗎？”
軒轅默的眼眶紅了，怒吼道：“在鬥獸場，你眼睜睜看著我死在穆天祁手中。”
“看芷柔在酒樓被人肆意欺辱……”
“謝清微，你究竟把我們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