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陽台上謝生扭頭看了眼麵無表情的宋仁,提醒道:“喂,你剛講過的風調雨順啊,彆搞事!”宋仁漠然而笑:“阿sir,我是做生意的,生意人都講究一個大吉大利。”“今日是我開業啊,我點會在這個關頭主動搞事情,不吉利嘛,對不對。”“最好如此。”謝生點點頭。隨後他語氣一轉,進而再次勸說道:“阿仁,你開業就要當求個好兆頭,有什麼矛盾就過了今日再說。實在不行,我可以幫你趕走烏鴉那群人。”宋仁眸色閃爍,最後輕笑一聲:“阿sir,這點小事就不需要麻煩你了。再者說,來者是客嘛。”隨後他也不再交談,轉身進場去招呼場間的其他客人們了。謝生望著他的背影,深深的吸了口煙。從宋仁轉過去的那一刹那,他明確感受到了一股異常凜冽的味道。以他這麼些年的刁鑽眼光,即便是在一些真正的江湖大佬身上,也從沒見過這麼重的煞氣。這風頭正盛的年輕人,有些不像是社團成員,反而更像是戰場上的尖兵,舊時代突圍陷陣的絕世猛將。這個像是謎一樣的過江龍,屬實是有些讓人大感頭疼。……席間整個食肆上下的氛圍都是格外熱烈的。在好些地方上,已經提前安排了一些人去烘托現場。宴席上時不時的就會傳出一些哄笑聲,可謂是賓主儘歡。在場的人,多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附近幾條街的老板,大多數都過來捧場了。畢竟一位冉冉升起的新起之秀,尤其是風頭還如此之盛,大體上的麵子還是要給的。即便是一些瞧不太上宋仁的大水喉,也不會直白的表現出來。和宋仁坐在同一桌的,就有前來捧場的一位雜誌社總編,一位銅鑼灣的風扇王,一位警長,一位百貨大咖。以及其他幾位也都是各自領域裡挺有名氣的人物。這幫人聚在一起,一方麵是攝於宋仁在銅鑼灣裡立了跟腳,在這一帶的事情可能需要其幫襯一下。另一方麵,則是宋仁邀請了他們聯絡感情,也方便日後在生意場上展開一些合作。雖然這一點上,多是有些不屑的,但誰讓宋仁現在風頭這麼盛呢。……正食酒的時候,不遠處的宴席方向突然傳來了嘈雜聲。宋仁扭頭看過去,在相隔幾張餐桌的地方,烏鴉揮手大咧咧的喊道:“仁哥,你這菜不太行啊,這味兒都有些餿掉了。”嘩啦……他一開口,原本哄鬨的現場立時就安靜下來。幾乎所有人都轉過頭看向這裡。敢在這個關頭上如此講話,這是明擺著搞事情啊!烏鴉慣是囂張,他絲毫不以為意的站起身,掏出根煙,很是瀟灑的丟進嘴裡,叼煙道:“仁哥,真是抱歉,我這人就愛講實話,冇辦法啊。”“這菜是真的不行啊,都特麼餿了,我覺得就是喂狗,狗都吃不下吧。”這話一出口,嘴裡還在咀嚼的客人們下意識就停了下來,臉色都有些難堪的望著烏鴉。畢竟形容的實在太難聽了。宋仁起身,旁邊的謝生立即道:“喂!你開業大吉,彆亂來啊!”宋仁道:“冇事,一點小誤會而已,我去去就回。”說罷,他已經走向了烏鴉他們那桌。烏鴉見狀,直接轉頭對宋仁道:“仁哥,你這食肆裡大廚是不是搞錯了?怎麼上的菜都餿掉了。在座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說也不能這樣搞吧?”與此同時,巴閉就按捺不住的衝過來了,他臉色難看道:“烏鴉,你彆亂來啊!”烏鴉讓身旁的馬仔擋下他,轉頭直接教訓道:“巴閉,伱懂不懂規矩,我在同你大佬講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話了!”隨後,他再次回過頭來:“仁哥,小弟不聽話,該好好教訓一下的。”“不過,這是你剛收的人嘛,要是下不去手,我可以幫你啊。”宋仁笑笑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這菜真的餿了嗎?”烏鴉一愣,隨後笑嘻嘻的端起其中一盤,遞過來道:“我烏鴉從不唬人的,我說餿了,那就一定餿了。不信的話,你聞一聞啦。”宋仁接過菜盤看了一眼,隨後無聲的笑了:“嗯,好像是有點餿了。”“那,烏鴉哥,這菜餿了該怎麼辦?”烏鴉怡然不懼的和宋仁對視:“餿了,那就該倒掉了。”“是這樣啊。”宋仁點點頭,爾後將整盤菜直接傾倒在烏鴉的頭頂。酒桌上的烏鴉小弟們一瞬間就齊刷刷的站起身,將桌子拍的格外響亮。每一個的麵相更是凶惡起來,手上全都攥上了席間的酒瓶。不過烏鴉卻抬手攔住他們。他抬起頭來,臉上添了一絲猙獰的笑:“仁哥,你這是幾個意思?”宋仁揚眉:“不是你說的倒掉?垃圾回收而已。”烏鴉笑容越發猙獰,語氣森寒:“好啊,夠種你就倒我嘴裡來。”說完,他直接將叼在嘴裡的整支煙出其不意的吐向宋仁。右手則摸向了桌邊的酒瓶,眼底惡意洶洶:道上都吹噓你一個打兩百個?叼你老母,大話講多了,是不是真連自己都信了!我烏鴉今晚就給你開個瓢!宋仁眸色冷淡,稍微的側了下頭,輕易避過了那支煙。捏著餐盤的手翻轉,以瓷實的盤底在烏鴉頭頂上嘭的一下,當場爆開了花!烏鴉晃了晃腦袋。再轉眼時,臉上就蓋上了一張大手。咦?!下一瞬,他的視線突然跌轉下去。整個頭顱被一下倒扣在厚實的餐桌上。咚!悶響聲下,烏鴉的思緒都恍惚了一瞬。他下意識的抬手去抓宋仁,可緊隨其後,掌背就被一塊鋒利的瓷片驀地貫穿了。瓷片穿透掌心,筆直的釘進了餐桌上。烏鴉的腦袋被強行壓製在桌麵上,把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瞳孔劇烈收縮。那是……餐盤的一塊碎片?!這樣的念頭湧入了腦海,其後就是一股撕裂般的痛苦淹沒了其餘情緒。呃啊!該死,好痛,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