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讓雙生鬼帶上惡嬰,在離開之前卻又被九叔給喊住了:
“道兄,冒昧問一下,你準備怎樣處理那惡嬰?”
“怎麼?你有什麼想法?”宋仁輕微的揚了揚眉。
九叔咳嗽一聲:“是這樣的,在靈嬰這方麵,我師妹蔗姑屬於是最專業的人士,可以更好的化解惡嬰身上的怨氣,並助他重新投胎。”
蔗姑聽後,也很配合九叔,立即點頭附和一聲。
她也十分清楚,相公他隻是放心不下那惡嬰。
擔心那小鬼被對方如養起雙生鬼一樣,不僅不送其去投胎,反而將其養在身邊,那就太可憐了。
可宋仁卻直言道:“是嗎,可我聽人講,這小鬼就是從道姑那裡被輕易請走的。”
蔗姑:……
這一點她辯駁不了。
當時秋生、文才剛剛將這批靈嬰送來,因為急於對九叔施展三度誘惑的那場戲碼,讓蔗姑疏忽大意,最後才釀成此間事的。
因此,九叔所謂的將惡嬰交給蔗姑來度化,根本就沒有說服力。
至於交給九叔,那就更不用說了。
文才和秋生在九叔係列裡,基本上就是乾啥啥不行,惹禍第一名。
即便是在這個故事裡,也是因為他們二人不知輕重,讓九叔擔心招惹到靈台上供著的三位惡嬰,從而惹出禍事,才將靈嬰全部送到了蔗姑那裡。
結果他們也不愧是師出同門,這幾個人就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將惡嬰交給他們,還不如讓他自己帶在身邊。
而且,宋仁沒有向蔗姑討要另外那兩個惡嬰,已經是挺給他們麵子了。
……
宋仁最後的離開之前,還專門告誡了一番大帥。
雖說這些地方軍閥,一貫是橫征暴斂的,但多少也要有個度。
以往他們最是仰仗於手底下的部隊和槍械,但這些根本擋不住宋仁的刀。
他留下一番告誡,屬於是給大帥的頭頂暫時套一個項圈,令其多了一份敬畏之心。
離開大帥府邸,宋仁抽空瞥了一眼任務條。
此刻的進度已經過了大半。
主要是音樂僵屍的質量挺高的,隻他一個就拉起了一大截。
至於惡嬰……
宋仁暫時是帶在身邊,有雙生鬼隨時壓製,這小鬼還炸不了刺兒。
他在五福鎮上,找了一家旅店暫且落腳休整了一夜。
隔天早上才再次啟程。
目標廣平鎮,棺材山。
此番距離上有些長途跋涉。
好在宋仁也並不是很著急,他的任務條還有一段不算太短的距離,正好可以邊走邊尋上一些‘野生’的妖邪鬼祟。
為此,在上路之後,宋仁特意選擇了一頭紮進了深山老林裡。
路途中,隻在白天的時候小睡一覺,然後就晝夜兼程全速趕路。
……
夜沉如水
於荒山之上
在幽暗的叢林山地裡,此時一片清理出來的空地上,正亮起三團篝火。
火架上仍舊炙烤著嘖嘖噴香的羊腿,鍋水以及湯食。
在林間的平地上,還紮下了三頂露營的帳篷,篷裡亮著若隱若現的昏黃燭火。
隻是在荒野的夜色中,這裡卻寂靜的有些詭異。
營帳的周遭數百米方圓,竟是不見任何活人的身影。
這時候,其中的一頂帳篷裡,突兀間傳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很快,夜幕就又重歸於寧靜。
而在這幾頂帳篷的裡麵,已經到處都是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一具具屍首。
是當地某些少數族群的特殊著裝風格。
隻不過,眼下這些人,大多都已經慘死於帳內。
驀地,一名渾身上下傷痕累累的男人,正踉蹌著衝出其中的一頂營帳。
滿是血汙身體早已遭了重,但憑借著最後一口氣,生生衝了出來。
可劫後卻尚未餘生,帳篷裡突兀間伸長了一隻紅袍鬼爪,倏地抓住了他的肩膀。
男人的臉色越發慘白,瞳孔驟然收縮到一起。
剛要尖叫出聲,卻被另一隻拉長的紅袍鬼爪捂住了嘴巴。
他渾身抽搐,眼裡的情緒已經被驚恐的顏色徹底淹沒了,發出了近乎崩潰的微弱呢喃:
“救,救命,救救我……”
紅袍鬼爪猩紅的指甲割裂了男人的臉頰,拖拽著他的頭顱,猛然間拉回營帳之內。
下一刻
在月色下的一抹黑影,從遠處的半山腰上躍然而下,好似裹挾著一輪月色轟然墜落!
轟!
砂石顫動!
山地隨著墜落的黑影範圍性塌陷進去。
夜幕下的細碎月光,打落在那道黑影上,也讓拖拽著男人的紅袍鬼爪驀地停住了。
宋仁以大馬金刀的半坐之姿,砸落在山地間。
他雙手撐在膝上,從陰影中仰起頭來。
漆黑的瞳孔透過營帳的縫隙,以及那昏黃的燭光,隱約見到了裡麵的一抹紅衣。
果然是山野之上,處處驚喜!
注視著營帳裡的紅衣一角,他的語氣微揚,道:“這位兄台,不妨讓我來和你耍耍?”
營帳內,傳出的卻是一個冷似冰霜的女人腔調,那聲線尖銳,還帶著一種鬼祟的重音:
“耍耍?好啊,正巧老娘還沒有吃飽呢!”
紅袍的鬼爪當場擰斷了手中男人的頸椎,隨即瞬間奔著宋仁的方向伸長過去。
宋仁落下眉梢,眸光犀利一分:
“嘖,原來是位夫人啊。”
“那荒山野嶺的,夫人你也不想――
死無全屍吧!”
篤信的聲音落下時,宋仁的腳掌擦過地麵。
迎著抓來的鬼爪,已是先聲奪人!
隻是在他衝到一半時,旁邊的一處營帳裡卻驀地躥出了一抹黑乎乎的影子,幾乎罩住了天上的大半月光。
什麼東西?
餘光掃過,宋仁這才注意到一頭體型極其碩大的黑猩猩已經來到了身側。
他前衝的身影,在頃刻間擰起了腰胯。
以單手撐地,身形擰轉,翻身一腳倒抽在黑猩猩厚重的肩膀位置!
凶神惡煞的大黑猩猩連一聲嚎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宋仁一腳給直接送走了!
隻是紅袍的鬼爪卻趁機掐住了他脆弱的咽喉。
鬼爪收縮,連帶著宋仁也被飛快抓向營帳內。
宋仁眉間皺起。
降神的黑霧從身體內蔓延!
在被抓過去的同時,他已經掰開了喉間的一根鬼爪的手指。
在黑霧的裹挾下,宋仁的麵上泛開了一點冷冽色。
哢!
伴著清脆的折斷聲,紙白色的鬼指被宋仁徒手給掰斷下來!
營帳內傳出尖銳刺耳的鬼嘯聲,似是帶著滔天的怨念在咆哮:“可惡!我要你的命!!!”
咚!
回應她的是地麵深深的凹陷,宋仁紮下去的一腳猛烈的跺進地皮下,飛向營帳內的身形也驀然停在半路。
任憑紅袍鬼爪用力拖拽,宋仁猶如泰山一般,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