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換而言之裴術初心未改,從某種意義上未必不算是得道。對於裴術,李沁棠的殺心已經不如當初那般強烈,在墮入魔道的那天,她於幻夢之中遊千古,似乎如裴術這樣的人,才是從古至今最常見的人。見得多了,似乎也就不那麼奇怪了。“女君還想殺我嗎”“我借你一劍,正如當初沈雲流借劍給心兒,此劍要怎麼用,你自己看著辦,文若信你,我亦信你。”話音落,青衣劍魔一指點在裴術的額頭。裴術尚未反應過來,卻是感受到了那強烈的劍意湧入自己的體內。他沒有去抗拒,眼神越發銳利。讓裴術真正感到詫異的是,李沁棠這一劍所蘊含的劍意,絕對是他今生見過最強的劍。看來沈雲流和顧寒江對女君如此寄予厚望不是沒有道理。許久之後,青衫女子拂袖收手,看向洛陽城外。“裴術,今日之後,方才是真正的天下大亂,你去吧,江南若是從逆,就讓江南化作荒南。”聽到李沁棠的話,裴術方才大笑起來。他知道,直至今日,李沁棠才成長為主公陣營的人。她這樣的人,能走到今日一步,著實不易。“這件事兒,是女君的意思,還是主公的意思。”“不都一樣嗎文若對百姓素來心軟,但我不一樣,我可以為他做一些他該做卻不能做的事情,裴術,你隻要把握好對待文若的分寸,那無論你做出什麼事情,我都不會為難你,明白嗎”這一刻,裴術才突然意識到眼前這位女子已經站在了能讓自己去仰望的高度。他抱拳行禮,輕輕應下。……兩日後,諸事皆平,李載換上官袍去了內閣。自打蕭放不知所蹤之後,蕭靈兒便不穩朝政,這些日子不知在做些什麼,仿佛一切回到了最初,朝廷的政務運轉又交給內閣。如今的內閣,掌控在右相沈毅手中,從蕭放勢力倒台開始後,這位看似文弱的書生開始了自己的複仇,他將之前支持蕭放的那些家族一一問罪,羅織罪名開始了清算。當然,這些事情,都是在李載的默許之下進行。畢竟內閣之中的那些人,若非知曉沈毅乃是李載的人,也不會配合他行事。今日李載親至,內閣之中的大臣紛紛猶如找到主心骨一般。李載居於上座,端起茶盞掃過眾人,最後將視線落到了沈毅身上。“事情辦得如何了”“回相國,名單在此,支持舊王複立的家族和勢力,大多問罪。”沈毅知道如今的內閣都是李載的人,所以也沒有用官方托詞,直接將事情定性成權力清洗。所有人默不作聲,心裡也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兒。雖然對付那些家族說的是正本清源,維護國法,可誰會不懂,從今以後,洛陽就隻有李文若一個人說了算。李載瞥了一眼名單上的名字,大多是一些老家族,曾經是蕭家皇族的支持者,甚至有一大部分都是曾經支持過蕭靈兒的人。難怪蕭靈兒將自己關在深宮不出,看來也是默許了李載清洗政敵的手段。沉默良久,李載突然看著桌上的一份文牒問道:“這是陸相府的名冊諸位,這是何意”此話一出,沒等彆人開口,沈毅搶先一步說道:“相國,陸士襄從逆,幫著蕭放掌控禁軍,縱然陸相曾經勞苦功高,但其家族之罪,無可赦也,隻道是陸老名望深厚,還得請您親自定奪。”李載本不想對陸國忠一脈下手,畢竟那個小老頭在某些方麵還是值得人敬重。隻是他那個兒子選錯了主子,若是不殺,那李載難以說服自己的追隨者。隻是如今外敵環伺,李載還想讓這位小老頭兒發揮餘熱,故而想著留下陸氏血脈。要知道那位老相當年可是敢隻身入西涼,一人憑著一張嘴,說服西涼國退兵的大梁風骨。他的事跡,李載自幼年時便聽聞,所以對他還是充滿了敬佩。眼下蕭放的事情放一邊,李載要真正著手對付的就是西涼國和大安王朝。蕭放在江南再度崛起,舉兵稱帝或許隻是時間問題,要想大梁安穩,必須敢在蕭放之前將西涼和大安穩住。為此,李載已經做好了準備,所以關於陸家的處置,不可太過。李載將陸家的事情擱置一旁,開始翻閱最近對京都勢力清洗的檔案,沈毅做事還算有分寸,大致看了一下沒有太大的問題後,李載開口問道:“禁軍統領之位現在由誰代掌”“回稟相國,禁軍統領之位暫且空缺,由兩位副統領在複雜京都防衛。”此一時,李載也想不到什麼合適的人選來接替這個位置。隻能再次問道:“陸士襄呢是下獄了”“尚未,如今在陸家圈禁,錦衣衛的人親自看管。”聽到這兒,李載起身,“諸位先忙吧,陸家的事情,本相親自去,你們就先彆管了,若是陛下問起,就說陸家隻是受到奸人蒙騙,他們家的事兒會移交給錦衣衛處置。”此話一出,沈毅縱然有些疑惑,但還是點點頭應該下。交代完,李載出宮,趁著風雪去了陸府。身邊隻帶上了月神姬。長街的儘頭,李載看到了錦衣衛的暗樁,一時有些感慨。“門庭蕭瑟,想這陸氏曾經也是能和李府分庭抗禮的文道名門,如今竟是這般落魄模樣。”白衣美人輕聲答道:“若是主公想,他們依舊可以再度輝煌。”“士大夫風骨,便不在乎這些,陸相是個真文人,可他兒子卻是差了些。”“可陸士襄掌控禁軍,卻是沒有在蕭放落敗時作亂,倒是值得讚許。”李載有些驚訝,帶著幾分欣喜看了月神姬一眼。“月兒最近的眼光和見解是越來越獨到了。”“一直如此,隻是主公總把月兒當房中人,卻是忘記月兒曾經可是月郎國師,一**政皆在我手。”聽聞此,李載輕聲一笑,隨即從懷裡拿出一塊令牌丟給了月神姬。........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