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內外,其實都在關注著今日的水雲雅舍。總算再傻,也知道今日這四位大人物聚在了水雲雅舍之中。今夜之後,要麼徹底開戰,要麼達成某種平衡。無數人都在觀望風險在,唯獨蕭龍衍,總覺得自己在這張牌桌上坐著是那麼不自在,他也說不明白那是怎樣的感覺。畢竟在場的另外三人,任何一個都是能和他勢均力敵的對手。“想讓本王將長安交出來,不可能!”在那兩萬靈駒和長安之間,蕭龍衍還是選擇了後者。這樣的答案在李載的預料之中,但他還是遞去一個帶著幾分責備的眼神,這讓蕭龍衍一驚。遭了!難道文若兄是有辦法幫我要回靈駒我這麼一選,豈不是自己放棄了蕭龍衍當然得這麼選擇,因為李載就給了他這個選擇,將他賣了,還得讓他給自己數錢。此時李載輕聲歎息,端起茶杯喝茶的動作,讓蕭龍衍心死如灰。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頓時黑了臉。就在此時,姬南天突然開口,“你們一個得了晉地,一個得了長安,可是有些不把本王這位老大哥放在眼裡了。”“嶽父,差輩了。”姬南天豪邁拂袖摸牌,隨即打出一張後說道:“就連賢婿你都得了月郎和涼州,這樣怕是不妥吧”這話題一扯到李載身上,越發讓蕭龍衍相信如今的局勢已經徹底成了二對二。“涼州何時成文若兄的了”蕭龍衍揣著明白裝糊塗。裴術慢悠悠摸牌出牌,一邊說道:“李相動作快,在太原的時候就已經和顧明章的女兒搞上了,這不就是想打算染指涼州嗎”李載眉頭緊皺,“粗鄙!什麼叫搞上了”這話可不是李載教裴術說的,這老裴,現在還會調侃自己了,還是當著自己老丈人的麵兒。果然,姬南天臉色有些難看,“小文若,豔福不淺啊,你就是這麼對老夫女兒的正好,反正你們也沒有子嗣,不如和離吧這就是老夫的條件。”李載嘴角抽了抽,這兩個老東西,一個個非得給自己找不痛快是吧雖然演戲就是得演得真一些,但這兩人也太入戲了。“哼!我和雪兒伉儷情深,不可能和離!她已是我李家的人!”姬南天搖了搖頭,“休書也行,當然,隻要你敢寫的話,老夫都能接著。”“哼!青州王!說話彆太過分!”李載故意演出一副隱隱發怒的模樣。蕭龍衍此時也是徹底深陷其中,“青州王,您這是何必呢家族是家族,感情是感情,這事兒,你怕是得問問嫂夫人的意見吧”不知不覺間,蕭龍衍對姬紅雪的稱呼都成了嫂夫人。李載拿起茶碗朝著身後一扔,一把按住桌角,“諸位,若是牌桌掀了,誰都沒得玩!”此話一出,姬南天皺起眉頭,和李載對視時,眼神之中鋒芒畢露。那般神態,宛若真的動怒。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凝重。就在此時,裴術開口笑道:“哎,今天的牌桌上,還是不說家事兒的好。”姬南天冷哼一聲,“那就說該說的事兒,本王要涼州!”“不可能!”李載想也沒想就拒絕。姬南天眉頭緊皺,“行,我可以看出你對涼州有了自己的安排和布局,那就把月郎給老夫!”“更不行!”蕭龍衍看著姬南天和李載針鋒相對的模樣,似是想勸李載兩句。“文若兄,你既有了涼州,還要月郎做什麼那種小地方,有什麼意思”李載直接說道:“哼!龍衍兄既有了長安,又要蜀地做什麼”此話一出,蕭龍衍語塞。其實他也不是不幫李載說話,隻是在他看來,月郎這種小地方,完全沒辦法蜀地相提並論,給出去又沒什麼。不過這個時候既然和李載是同一陣線,他也是立刻表態。“文若兄,是本王失言了,說來無論月郎和涼州,那都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對青州王而言,離青州更近的棠州才是最好的吧”此話一出,姬南天兩眼放光。關於棠州,本不在李載的計劃之中。當初宋威倒台之後,棠州的勢力本就混亂,魚龍混雜,當時是讓洛水營兩大將去接手了棠州軍,一個陸晟,一個姬雲舟,這兩人分彆代表了姬家和陸家。當然,陸相辭官之後,他的兒子便做了棠州節度使。如此以來,今日的第一個冤大頭出現了,那就是陸家。當然了,從陸國忠決定辭官歸老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想讓自己的家人全身而退。所以他既然已經出局,那陸家就此落寞是最好的選擇。雖然這樣對那位老相有些不公平,但朝堂本來就是人走茶涼。不得不說,蕭龍衍也果真聰慧,這麼一句話就說得姬南天動了心。棠州富饒,若是作為青州的後備力量,那對姬家軍而言是最好的選擇。“好!本王答應了!”裴術稍加思索,隨即說道:“這麼看來,在座的幾位都是手握兩州之地,唯獨本節度使,隻有一州,似乎有些吃虧啊。”“哼!你才坑了本王兩萬靈駒,說吃虧怕是說早了吧”兩萬靈駒,其價值也差不了多少了。於是這四人玩牌之際,竟是這般兒戲的將大梁給瓜分。這要是傳出去,必定會讓天下人都為之感歎。大逆不道,卻也映射了當今大梁的真實。皇帝的手中,沒有多少權力,真正的權力都掌握在這幾人手中。這也是李載要看到的局麵,重臣明麵上相互製衡,實則一心,這樣既能和皇帝平衡,也能讓更多的事情做起來方便。等同於這一局,定下了大梁未來的骨架,剩下的整頓吏治,改革禮法,那些東西都是平添上去的血肉。一朝為相,不論忠奸,最重要的都是守住這大梁。隻有這條大船還在,一切都還能如舊。今日四人聚在一起,商量誰該得到什麼,便是達成共識,將來誰也不會輕易去破壞。如此,大梁才更可能長治久安。........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