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風雪數百年,淩霄山更是名極一時。今朝暴雪,千裡冰封,上山的路變得幾位艱難。一位遠道而來的少年一襲道袍,手持仙劍踏空而來,行至山門前,抱拳行禮。“晚輩張玄清,久聞若水青山二位仙尊大名,今日前來,問劍淩霄山!”道袍少年意氣風發,嗓音伴著靈力激蕩開來。另一位白袍少年聞聲而至,落於山腳下。“在下蕭天啟,於淩霄山閉關修行數百年,敢問兄台此來問劍,可有拜帖”當初城隍廟的小乞丐,如今已出落得英雄氣十足。當今淩霄閣,除了紅鸞和大白兩位大妖以外,就是那位身為執法神尊的清瑤上得台麵,但她們都是妖,唯獨蕭天啟和他那些一同拜入山門的兄弟姐妹是人族。數百年光景,在李載和蕭若溪的教導下,也漸漸能夠獨當一麵。前來問劍的少年,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劍修張玄清。也是後世赫赫有名的道門老祖。和蕭天啟的第一次見麵,二人一個對視,便針鋒相對。“閣下莫非就是淩霄閣嫡傳大弟子”“在下並非嫡傳大弟子,家師若水。”“知道了,若水教人族,李青山教妖,有教無類,但僅僅是讓蕭兄弟出來,是否有些無禮了”“你若是前來問劍,那就得先過我這一關!”蕭天啟眉頭緊蹙,剛準備拔劍,卻是隻覺一陣微風襲來,那位道袍少年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了自己身後,一柄仙劍同時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怎……怎麼可能”他說什麼也想不到,自己跟隨師父修行這麼多年,竟然在這個少年麵前連拔劍的機會都沒有。其實這也不怪蕭天啟,張玄清是什麼人那是後來道門最頂尖的人物。老魔君顧寒江也好,劍神沈雲流也罷,在他麵前都黯然失色。他張玄清可不是老了才無敵,而是無敵了一輩子。同輩之中,無人能和張玄清相提並論。此時的張玄清並不是抱著鬨事的心態前來,隨即收起了劍。“蕭兄弟,我畢竟年長你幾歲,一劍製住你,也並非托大,而是麵對你這樣的高手,若不快速出劍製敵,那便是無止境的廝殺,今日張某此來,隻為拜見兩位門主,以全道心,還請蕭兄莫要為難!”蕭天啟聽出對方是在給自己留麵子,頓時也為對方的人品折服,無奈搖了搖頭,“張兄折煞蕭某了,是蕭某技不如人,我這就帶張兄上山,不過先說好,閣中的師姐們脾氣可不好,還請張兄莫要胡來!”身在這個時代,同為人族,蕭天啟也很是欣賞張玄清這樣的絕頂人族劍修,也想著與之交好,說不定將來還能為人族做些事情。張玄清到訪,讓閉關多年的李載出關。和蕭若溪夫妻二人來到山門大殿內迎客,畢竟兩人都想見見,這位未來的道門祖師是何等風采初一見麵,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張玄清愣了好久才行禮。“恕晚輩冒昧,剛才失神,乃是心有所感,似是故人相逢,不知曾經是否在某處見過二位前輩”今時今日的李載,已過了數百年修行,心境早已不似凡人,縱然還留著那幾分本真,卻也有了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蕭若溪更甚,縱然她仍舊沒有突破到那最後一步,但她和李載二人的修為,已經到了人族的絕巔。都是隻差一步就可以步入地仙境的程度。畢竟在這個地方,亦是度過了數百年的光景。李載對過去的事情,都有些開始記憶模糊,隻是心中執念,仍叫他不得不想儘辦法回去。“我們不曾見過,但我聽過你的名字,張道友,有何貴乾”李載的語氣冷漠,多年閉關,讓他的性情陰沉了不少。蕭若溪看在眼裡,卻也無可奈何,她知道李載心心念念都是回到曾經的那個地方。數百年的夫妻,二人也有了一個自己的孩子,李蕭蕭,一個集道魔兩法於一身的絕代仙子。很多年來,都是她在執掌淩霄閣。李蕭蕭多年不曾出山,雖聲名不顯,但卻是門中公認的年輕一輩最強者。就算是早年便身為妖王的紅鸞,也不敢和這位小師妹動真格。此時,隻見道袍少年躬身行禮,“今日登上,敢問二位前輩,人族之劍,為何而揮貴派所謂的有教無類,到底是讓這天下變得更好還是變得更差人妖共存的理想,究竟是幻想還是真的有可能做到”接連三問,就算是以李載如今的閱曆,也突然啞然失語。“你這不是問劍,而是問罪吧”“晚輩不敢,隻是想請前輩看看這山河,山河破碎,血流成河,難道前輩看在眼裡,還能坦然說著有教無類這種話嗎”李載其實已經隱隱感覺到,就算是門派內部,也已經不知不覺分成了兩派。一派以紅鸞為首,妖修追隨。一派以自己那個女兒為首,人族修士追隨。若不是自己還活著,怕是這兩幫人早就鬥得不可開交。可是李載無能為力,這是一個龐大的命題,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算紅鸞的想法是好的,可她就算有一群追隨者,又真的能做到改變世人心裡的成見嗎妖族對人族的輕蔑和不屑,人族對妖族的敵意。這一刻,李載好似明白了為什麼在曆史上人族和妖族會不死不休。不知不覺間,當自己參與到曆史大事件之中時才發現,有些事情,真的無法避免。而淩霄閣也終於走到了這尷尬的一步,從外部的矛盾,演化出內部的分裂。不遠處,自己看著長大的女兒如今已成了能影響天下大勢的存在。隻見她抱劍走到大殿內,“爹爹,阿娘,還請睜眼看看這天下,師姐口中的兩族共生,隻是一個笑話,兩族之間,終將有一戰來結束這亂世。”李載真切感受到什麼叫做手心手背都是肉,而身旁的蕭若溪卻是一語不發。她從一開始,就是支持人族。而李載雖能接納眾生,此刻卻也猶疑起來。........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