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想不到，數千年前跟妙法道友一彆，如今卻成了永彆！”
“不過，妙法道友此舉，乃舍身取義，成就菩提之果；為眾生故，不惜此身，以證佛道之慈悲與無畏。”
“他日轉世再入輪回，定有另一番際遇，善哉善哉！”
皆空大師雙手合十，輕歎一聲後，便開始誦念起佛經佛號，周身更有恢弘氣度如波濤流轉。
轉眼，神色平靜，無悲無喜。
但那一瞬間的微妙變化，以及口中話語，顯然跟萬佛宗的妙法如來，有著相當交情。
嗯？皆空前輩跟妙法前輩竟然相識？
不過也是，妙法前輩乃是渡劫期存在，而皆空前輩，本身也是上古時期的人物。
雙方又都是佛宗佛者，認識倒也在情理當中！
蘇十二心中暗忖，先是一怔，接著神色又恢複自然。
而沒等他開口，任雲蹤聲音繼續響起。
“如此一來，你我二人先前分析推測，魔族暗藏的後手，或者說真正的目的，已經是一目了然，應該是在為那魔神玄天君的複出而在積極做準備。”
“魔神玄天君自仙塚脫離出來的意識，既然能夠被妙法如來前輩封印，可見實力遭受昔日仙人重創，十分有限。不管對方目的為何，他日破封再出，都必須設法提升自己修為力量才對。”
“照這樣看來，此番由修仙聖地和蔚藍星聯手開啟的修仙界與魔界兩界空間通道，以及被放逐進通道的萬千魔頭，乃至龐大的大地之氣。極有可能，就是那魔神玄天君降臨更多力量和意誌的媒介！”
任雲蹤聲音不大，但話語中的信息量卻是尤為龐大的。
蘇十二坐在一旁，聞言心神狂顫，眼皮一陣亂跳。
“魔神玄天君複出，以蔚藍星兩界空間通道作為媒介，降臨更多力量和意誌？”
“那魔神玄天君的意誌，被困仙塚上萬年，離開仙塚後，更是沒等逃出十萬礦山就被妙法如來以佛門陣法封印。”
“按說不管怎麼看，都沒辦法與魔族魔頭取得聯係才對。”
目光落在任雲蹤身上，蘇十二稍作遲疑後，還是忍不住出聲，忙向眼前人詢問起來。
任雲蹤這一說法，讓他如夢初醒般，一下子恍然。
流沙地時，為何半仙器寶傘收取的關鍵時刻，魔族再沒出現插手乾預。
以及在蔚藍星，除魔計劃開始，萬千魔頭喪命。
可魔修之體，以及其背後的魔頭澹台芷，魔尊赦生，卻好像根本不在意魔族下場，與萬千魔頭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勢力一樣。
動作頻頻，在暗中謀算雷州十大勢力掌握下的六品靈脈，旨在通過摧毀靈脈，從而引動大地之氣異動。
當然，最終也確實讓他們成功了。
暴動的大地之氣，毀天滅地，覆滅無數生靈。
整個蔚藍星的大地之氣，也差點全部流失進兩界空間通道。
若非最後眾人聯手，勉強關閉兩界空間通道，那此時的蔚藍星會是怎樣淒慘的模樣，蘇十二簡直不敢想。
先前許多的不解，在這一刻迎刃而解。
可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多的疑惑。
“還是說……這一次道魔之戰，兩地修仙界的除魔計劃，從一開始就是魔族的算計？”
“可時隔萬年，中間經曆了兩次道魔之戰，那魔神玄天君，真能事先算的這麼明白嗎？”
蘇十二繼續問說著，說到最後，神色也不由自主變得凝重幾分。
倘若從一開始，就是魔族的算計和陰謀。
那當年提出除魔計劃的古仙門前人，在這計劃中，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如此狀況，讓他不免要小心應對。
“魔神玄天君來曆非凡，乃神界神人一員。妙法如來自我犧牲，所布陣法自是不容小覷，可跟仙人所設仙塚，隻怕還有著相當差距。”
“陣法對玄天君意誌有作用，但也難免漏泄其氣息。”
“而魔界魔頭，也同樣有著無數匪夷所思的詭異手段。如果說，在封印之後，有魔頭找上玄天君，與其暗中取得聯係，那也不是不可能。”
“至於說這次除魔計劃，是否是魔族從一開始的計劃。可能性不是沒有，但微乎其微。”
“我認為最有可能的，是魔族在與魔神玄天君取得聯係之後，順勢而為之舉。”
任雲蹤出聲解釋，目光落在蘇十二身上，似是看出蘇十二的擔憂。
說罷，扭頭看向一旁皆空大師。
後者神色平靜宛如止水，淡然回應道：“古仙門的飄舟雲隱道友，貧僧也算了解幾分，以他的為人，斷無跟魔族合作的可能。”
“況且，在蔚藍星先前八卦山河陣陣法布置之時，魔族抵抗力量空前強大。”
“反倒在這關鍵的除魔計劃開啟前後，魔族內部卻仿佛出了狀況。不少最開始出現的魔族強者，消失不見。到現在，都沒見再出現！”
蘇十二輕輕點頭，明顯暗鬆口氣。
跟古仙門，未必有多麼深厚感情。可好歹如今也是古仙門客卿長老，這一路走來，也曾親眼看到，古仙門上下，為這除魔計劃付出多少努力。
最怕的就是，問題出現在修仙界內部。
“當日魔神一縷意誌，就讓妙法如來前輩不得不自我犧牲，才以佛門陣法勉強將其封印。倘若……有更多力量和意誌降臨，隻怕危害無窮。”
輕歎一聲，蘇十二神色重新變得凝重。
問題沒出在古仙門，固然是一件好事。
可魔神一縷意誌，給他帶來的衝擊，仍是記憶猶新。
至於說，魔神降臨為的是什麼，蘇十二自然也不清楚。
不過，跟魔族扯上關係，想也知道，肯定也不會是什麼好事。
更不要說，魔族幕後布這一局的魔頭，等同於放棄了蔚藍星九成九以上的萬千魔頭性命，來促成這新的一局。
光這一決定，想想都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魔族魔頭固然殘暴，但也都是有意識，有靈智的生靈。
連自己的同伴，都能這麼果斷的舍棄、犧牲。
他日魔神降臨，帶來的破壞，隻怕遠超魔禍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