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
手腕一轉,把手機給扔了出去。
隨後,拉開抽屜,取出盒煙,抽出一根,乜眼叼在嘴裡,按動火機,終於,點燃了。
猛吸一口,重重閉上眼。
尼古丁燒焦的氣息裡,他的感受並沒有好一點點。
他得做點什麼。
他能做點什麼?
…
活動順利進行。
結束後,還有劇組和冠名商的聚餐。
盛相思在換衣服時,給虞湛南發了條信息。
【湛南哥,今天多虧了你,謝謝。】
主要,還是要跟他說衣服的事。
【衣服我換下來了,你看,怎麼還回去?】
衣服是他借來的,隻怕還是要他還回去。
【要不,我讓助理去還,報上你的名字,可以嗎?】
那邊,虞湛南大概在忙,過了一會兒才回。
【你回去酒店,拿給我就好,我拿去還。】
【那好。我知道了。】
既然他這麼說,盛相思自然要照做。
當天,劇組的熱鬨一直持續到深夜。
回到酒店時,她準備把衣服拿去還給虞湛南。但是,敲了他的房門,沒有人應。
於是,又給他發了信息。
【湛南哥,我來換衣服了,你在房間裡嗎?】
盛相思靜等了會兒,沒有收到回複。
疑惑著,轉身準備回房。
身後,房門卻開了,“相思。”
是虞湛南的聲音,隻是聽上去,和平常不太一樣。
“湛南哥?”
盛相思猛然回轉身,看過去。
虞湛南站在門口,朝她微微笑著,“不好意思,剛才在洗手間,沒聽見敲門聲。”
隻是因為在洗手間的緣故?
恐怕不是吧?
他的臉色,怎麼這樣?蒼白中透著幾分青灰,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樣子。
盛相思皺眉發問:“湛南哥,你是哪兒不舒服麼?”
“……”虞湛南怔了下,失笑道,“看的出來?”
“是!”盛相思鄭重點頭,如實道,“你的臉色很不好,病了嗎?”
“算不上病了……”
虞湛南搖搖頭,笑容有幾分虛弱。
伸手要接相思手裡的袋子,“是衣服吧?給我吧,我明天拿去還……”
“哦,好。”
盛相思皺著眉,抬手把袋子遞給他。
然而,虞湛南接的時候,手抖了一下,沒抓穩,袋子掉在了地上。
“!!”
盛相思嚇了一跳,慌忙彎腰把袋子撿了起來,沒再遞給虞湛南,而是拎著往裡走,放在了沙發上。
這才回轉身,看著虞湛南。
“湛南哥,你到底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啊?”
手都抖得接不住東西了,還說沒生病?
“呃……”
虞湛南不太好意思,揉了揉眉心,“讓你見笑了……我好像,是晚上吃錯東西了,有些……腹瀉。”
最後兩個字,說的很小聲。
畢竟,他們的關係,還算不上熟稔。
在一個女孩子麵前,說這種話,實在是失禮。
“拉肚子了?”
盛相思倒是沒覺得有什麼,聽了這話,又問道,“還有呢?有沒有發燒?”
“……”
虞湛南正要回答,突然,臉色一變,猛然轉身,衝進了浴室裡。
這是……
盛相思怔然,看來,情況挺嚴重啊。
浴室的門關上,她這才看到,沙發前的茶幾上,放了盒藥,還有支體溫計。
藥是止瀉藥。
體溫計使用過了,有最後一次的測量記錄,是38.1℃。
果然,發燒了。
盛相思握著體溫計,緩緩放下,浴室的門拉開,虞湛南出來了。
看起來,比剛才還要痛苦,臉色蒼白到近乎透明,右手捂著腹部。
這樣不行。
盛相思忙上前,扶住了他,“這樣哪行?得去醫院!”
“……”虞湛南猶豫了下,“我吃過藥了。”
盛相思搖頭,“你的情況,吃藥顯然效果不好……”
她有些著急,“你沒照鏡子嗎?你的臉色,白成什麼樣了?”
“那好。”
虞湛南並不是一味固執的性子,何況,他還有個當醫生的妹妹。
“我來打電話,你回去休息吧。”
“你這樣,我休息什麼啊?”
盛相思脫口道,“你聽我的……”
說著,扶著虞湛南在沙發上坐下,“稍等會兒啊。”
而後,轉身拿起了手機,撥了個號碼。
“慕雲,是我……是,你叫人把車開到酒店門口,虞律師病了,需要馬上去醫院。嗯,好。”
掛上電話,再過來扶虞湛南。
“來,起來!”
虞湛南踉蹌著站了起來,些微赧然,“我自已可以的,不用扶。”
一來,除了前妻,他還沒有和其他女人靠的這樣近過。
二來,相思是他有好感的人,在她麵前這樣虛弱……實在丟人。
他的這些心思,盛相思一無所知。
隻是詫異的看向他,“你這叫可以啊?可彆逞能了,再一頭栽倒了,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彆的不說,他才剛幫了她一個大忙。
“相思姐!”
門口,方諾探進腦袋來,“我能進來嗎?”
是慕雲通知的她。
“快進來吧!”
盛相思朝她招招手,“過來搭把手,扶著點虞律師。”
“欸!來了!”
於是,虞湛南就這麼一左一右,被扶著,出了房門。
乘坐電梯,下到一樓。
慕雲已經在車上等著了,方諾先跑過去開車門。
“湛南哥……慢點啊。”
下階梯時,盛相思扶著虞湛南,一步一階,小心翼翼,念叨著。
“腿發軟,沒力氣吧?小心階梯。”
“嗯。”虞湛南兩腿軟的就像是麵條,也不再逞強了,重心稍稍搭在了相思肩上。
聽她的話,配合著上了車。
“開車吧,開快點。”
“好。”
“堅持會兒,馬上到醫院了。”
“好。”
車子開出。
不遠處,酒店大門口的左側路口。
賓利雅致車上,傅寒江一瞬不瞬的盯著車子開口的方向。
俊朗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車子裡,還坐著司機和容崢。
但此刻,卻安靜的,像是沒有活物存在般。司機和容崢連呼吸都憋著,不敢發出一點動靜。
哼。
許久。
傅寒江極輕的冷笑。
忽而,抬起腳來,重重踢在車門上,車身微微一震。
輕緩的吐出兩個字。“開車。”
“是。”
司機立即發動了車子。
至於去哪兒?沒人敢問。
還用問嗎?
九爺為什麼來的?自然,就是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