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了?
白冉默默咀嚼著這幾個字,既詫異又有些懵。“怎……怎麼安置了?”
“手。”
傅寒川沒馬上回答,再次朝她伸出了手。
“……”白冉瞥了一眼,還是沒理會,催著道,“問你話呢,說清楚!”
“哎……”
傅寒川無奈歎息,隻能妥協。
如實道:“我把她送去了城南名盤山療養院。”
“那是……?”白冉還是不懂。
她年少時離開過江城,在國外生活過多年,對江城並不是那麼了解。
傅寒川指了指太陽穴,解釋道,“是專業的療養院。”
“……”白冉微愕。
那就是,精神病院?
他居然把姚樂怡送去了那種地方?他竟然舍得?
她還以為,他和傅寒江兩兄弟,會一輩子拿她當菩薩供著呢。
“冉冉。”
趁著她發呆,傅寒川握住了她的手,“陪我坐一會兒吧。好不好?”
牽著白冉,轉身在長椅上坐下。
白冉還沒完全回過神來,任由著他,和他並肩而坐。忍不住去打量著他,還是不太相信。
“你說的,是真的?”
“嗯。”傅寒川往後一靠,緩緩閉上了眼。“這種事,我還能撒謊?”
也是。
白冉默默道,如果是假的,要不了兩天,就能穿幫。
“白冉!”
同事從門口探出腦袋來,笑著喊她,“你的楊枝甘露到了啊!”
“好,謝謝!”
白冉忙著要站起來。
手卻被鉗製住了,低頭一看,掙了掙,“傅寒川,你鬆開下,我的奶茶來了!”
“彆走。”
傅寒川像是沒聽見,仍舊閉著眼,抓著她的手倒是牢固。
“陪我坐一會兒。”
掙脫不了,白冉隻能作罷,恨恨的瞪著他,卻發現他的下眼瞼上一層濃重的青灰色。
男人和女人不一樣,女人若是臉色不好,還能用化妝品遮蓋,男人卻是表現的很直接。
“你……”白冉不覺放低了聲音,“很累嗎?”
“嗯。”傅寒川喉結一滾,輕聲應道,“累,很累。”
能不累麼?從姚樂怡回來到現在,他隻要睜開眼,就在忙碌。
除了睡覺,沒有一刻閒著的時間。
白冉撇撇嘴,暗暗道:還不是他自找的?該!
但看著男人似是睡著的側顏,這話她隻能想想,是不敢當著他的麵說的。
這男人,遠沒有他的外表看起來那麼溫和、好說話。
…
周末。
江溪路彆墅,熱鬨的很。
今天,虞歡喜和白冉都來了,白冉還帶著元寶一起。
盛相思搬了新家,特意請她們過來的,好讓她們認認門,暖暖房。
最高興的,要數君君。
因為傅寒江,這兩天君君一直悶悶不樂。
盛相思儘可能的哄著女兒,但君君漸漸長大,也有了小心思,一時間沒那麼容易忘記。
幸好,元寶來了。
“君君。”
元寶是背著小書包來的,一來就拉著君君,“這裡麵,是哥哥帶你帶的禮物哦,全部都是!”
小下巴昂著,特彆的傲嬌。
“走,哥哥帶你去看,看看你喜歡不喜歡?”
“好哇。”
有了小哥哥陪伴,君君總算是笑了。
盛相思感激的看向白冉,“冉冉,謝謝你……也謝謝你的元寶。”
“那我受之無愧。”白冉笑著點頭。
“咦?”虞歡喜盯著她的臉,“冉冉你是有什麼高興的事麼?”
據她所知,姚樂怡的‘回歸’,相思和白冉同樣都受到了影響。
白冉怔了怔,搖搖頭。
“也不算什麼高興的事吧?隻能說,目前來說,是稍微好了點。”
接著,把姚樂怡去到名盤山的事說了。
說完後,和虞歡喜對視一眼,而後,齊齊看向盛相思。
盛相思失笑,“都這麼看著我乾什麼?”
“相思……”白冉歎道,“如果,他早這麼做,你和陸總,也許你們……”
後麵的話,沒有說完。
但是,三個人都能聽得懂。
也許,他們就不會分開了……
盛相思笑笑,搖搖頭,“‘如果’的事,就彆提了,假設嘛,毫無意義……我現在不是挺好的?”
何況。
她並不覺得,大哥早這麼做,就真的能改變什麼。
這麼多年了,正像她對傅寒江說的那樣,在她看來,隻要姚樂怡存在,她就不會放過她。
這樣的事,還少嗎?
遠的,是五年前。
盛相思天真的以為,隻要她和傅寒江結了婚,她就是他最親近的人了……
近的,就說前陣子,姚樂怡被送去明尼蘇達。
她又以為,這次,總該能清靜的生活了吧?
結果……
被姚樂怡殺了個回馬槍!
是以,即便姚樂怡這次被送去了名盤山……
說句難聽的,她不是還好好的存在?隻要她還在,就永遠不可能放過傅家兩兄弟。
隻是這話,卻不好對白冉說。
她總不能因為自已的猜測,就直接勸白冉和大哥分手吧?
何況,她和白冉的情況,並不完全一樣。
盛相思默默道,但願,白冉會比她幸運。
…
隔天,盛相思和虞湛南約好了,過去他的律師樓,有些文件需要她簽字。
慕雲開車,在停車場停好車。
盛相思推門下來,還沒站穩,就看到傅寒江站在她眼前。
他的車,停在她臨近的車位上。
“……”盛相思微張著嘴,“二哥。”
“嗯。”
傅寒江點頭應了,這個稱呼……他們的關係,是退回到了兄妹麼?
相思給他的,他隻能接受。
四目相視,沒什麼可說的。
手機忽而響了,打破了這份沉寂的尷尬。
是盛相思的。
她忙接起,“喂?是……湛南哥……我到了,在車庫呢,這就上來。”
匆匆掛斷,朝傅寒江點點頭,“二哥,我先走了,白白。”
“白白。”
慕雲緊跟著她,朝傅寒江匆匆行禮,“九爺。”
“跟上,不用管我。”
“是。”
相思走遠了,傅寒江眉頭緊鎖著,薄唇輕輕開合,“湛南哥……?”
“二爺。”
容崢站在他身後,解釋道,“慕雲有說,相思委托了虞湛南管理她的資產,虞湛南的律所就在這上麵。”
這件事,傅寒江自然知道。
隻是,他在意的,是相思的那聲‘湛南哥’。
她和虞湛南的關係,有那麼要好麼?這稱呼,可真親近啊。
酸澀,從心尖到指尖,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連骨頭縫裡,都是酸的!
除了大哥和他,相思還從來沒有叫過彆的男人‘哥哥’呢。
既沒有血緣關係,又沒有認養關係,哪門子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