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靠在傅寒川肩頭,低低啞啞的落淚,悲戚從骨髓深處迸發而出,宣泄不儘。
頭又疼的厲害,雙眼一閉,幾乎癱倒在他懷裡。
“冉冉?”
傅寒川及時托住她,把人打橫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回了床上。
看著她捂著太陽穴,痛苦的模樣。
朝外喊道:“靜姐!”
“欸。”看護立即進來了,“傅總。”
“藥呢?”
看護馬上道,“我去拿。”
白冉每天晚上都要吃藥,今天因為她回來後就睡了,所以沒有及時吃。
“傅總,藥來了。”看護很快回來了,手上拿著藥和水。
傅寒川把白冉抱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已胸膛上,這才接過藥和水。
低頭哄著她,“把藥吃了,會舒服點。”
白冉張開嘴,含住送到嘴邊的藥,傅寒川又喂了她水,把藥吞下。
“你去吧。”傅寒川朝看護揮揮手。
“是。”看護端著水杯,轉身出去。
傅寒川放下白冉,扶著她重新躺好。
他不善言辭,握著她的手,笨拙的安慰道。
“過去的事,不要再想了,元寶現在好好的,等你養好了身體,我們一家人……還有很長的日子在一起……”
抬起手,替她擦眼淚。
“不哭了,眼睛都腫了。”
最重要的是,這麼哭下去,身體吃不消。
“嗯。”
白冉點點頭,克製著收住了眼淚。
“閉上眼。”傅寒川溫聲道,“好好睡一覺。”
他鬆開手,剛要站起身,腕上一沉,是白冉拉住了他。
白冉惶惑又無助的看著他,“你要走了嗎?”
“?”傅寒川微怔,心上起了漣漪,“你不想要我走?”
“……”白冉沒回答,隻看著他。
傅寒川輕歎口氣,換了種說法,“你這樣,叫我怎麼放心 ?今晚我不走了,留下來陪著你,好不好?”
這次,白冉有反應了,睜著紅腫的雙眼,點了點頭。“好。”
“我知道了。”
傅寒川心上一喜,白冉是希望他留下來的。
拍拍她的手,主動交代,“我不走,我去拿冰袋來,給你敷眼睛。”
不然明天一早,她該睜不開眼了。
又道:“相思說,你晚上沒吃什麼東西,想不想吃點什麼?”
“不用……”白冉搖了搖頭,“沒胃口,吃不下。”
“知道了。”
傅寒川也沒強求。
人在極度悲痛時,是吃不下東西的,強行逼她,沒法克化,反而對身體不好。
他起身出了房門,沒一會兒,取了冰袋回來,敷在了白冉眼睛上。
而後在床沿坐下,握住白冉的手。
“安心睡吧,我哪兒都不去,就在這裡坐著,陪著你。”
“嗯。”
白冉反扣住他的手,感受到他的溫度,安下心來,漸漸的,呼吸變得平穩。
傅寒川靜靜的守著她,是心疼的,但也鬆了口氣。
既然她已經想起來了,想必,她的夢遊症,很快就能治愈了。
“唔……”
床上,白冉抽泣了下。
“冉冉?”
傅寒川眉心擰了下,仔細看去,她人並沒有醒。大概是太過悲傷了,夢裡還在哭。
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猶豫了兩秒,傅寒川脫了鞋,翻身上床,把白冉抱進懷裡,躺在了她身邊。
傅寒川有些緊張。
他們倆雖然有了元寶,可是,幾年前的那一晚,他是不清醒的,具體做了什麼,他已經不記得了。
說起來,傅寒川一把年紀了,還是第一次,在清醒狀態下,這麼親密的和女人抱在一起,同床共枕。
這樣,會不會不君子?
傅寒川喉結滾了滾,白冉卻翻了個身,麵朝著他,並且,往他懷裡靠了靠。
慢慢的,抽泣聲也止住了。
傅寒川揚唇,唇角漾出些笑意,她需要他……並不是他不君子。
…
半夜,白冉醒了。
餓醒的。
因為擔心她,睡前傅寒川留了壁燈。
白冉睜開眼,驚訝的發現,自已居然窩在傅寒川懷裡!臉頰瞬間漲得通紅。
她記得,睡前他不是坐著的嗎?
肚子咕咕叫的厲害,白冉顧不上深究,握住傅寒川的胳膊,慢慢挪開。
“醒了?”
突然,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
“!”白冉嚇了一跳,抬頭訕笑著,“嗬嗬,嗯。”
傅寒川翻身坐起,仔細的盯著她的臉看,“眼睛沒那麼腫了,有沒有哪兒不舒服?頭還疼嗎?”
“沒……”白冉羞澀未褪,咬著唇搖頭,如實道,“我餓了。”
“哦。”
傅寒川恍然,摸摸她的腦袋,低低笑開,“知道了,等著,我去叫人準備吃的。”
“……”白冉著急的拉住他,不太好意思,“太折騰了,我自已找點東西吃就行。”
現在,好像是半夜?
“沒事。”傅寒川搖搖頭,“雇傭人來,就是為了照顧你的。”
因為她是空著肚子睡下的,傅寒川早就吩咐了傭人,夜裡睡的警醒些,為的就是怕她半夜會餓醒。
隔著半掩著的門,白冉能聽到外麵傅寒川和傭人的說話聲。
趁著這會兒,白冉起身進了洗手間,洗了把臉,再把頭發梳理整齊。
出來時,傅寒川在門口等著她,“已經在準備了,一會兒就能得,下去等著?”
“好。”
入夜淩晨。
餐廳裡,白冉低著頭,安靜吃東西,傅寒川在一旁陪著她。
看著她垂眸的樣子,低低的道,“元寶很像你,吃東西的樣子,一模一樣,兒子果真是像媽媽多。”
“……”白冉微怔,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眶又紅了。
傅寒川明白她的意思,拿起筷子給她夾菜,“以後,你好好疼他,把以前缺的,都補回來。”
“嗯。”
白冉哽咽著點頭,猶豫著扯出抹笑,“這樣行嗎?男孩子,是不是不好太寵?”
“沒關係。”
傅寒川微笑著,溫聲道,“你是慈母,負責寵就行,我是嚴父,我來當‘壞人’。”
“嘁。”
白冉被他逗笑了,“這是你說的,一言為定。”
“嗯,一言為定。”
等到白冉吃完,夜更深了。
白冉拿紙巾擦著嘴,朝窗外看了看。躊躇著開口,“很晚了。”
“嗯。”傅寒川頷首,隱約猜到了她的意思。
“上去休息吧。”
“好。”
白冉起身,傅寒川跟在她身後,送她回房。
推開房門,白冉一腳跨了進去,轉過身,朝著男人,“你要在這裡休息嗎?”
傅寒川低垂著腦袋,反問她:“我可以留下來麼?”
這話……要白冉怎麼回答?
這房子,本來就是他的。
白冉想了想道:“那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