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傅寒江和盛相思,一同去了主樓那邊。
臨走前,盛相思吩咐了傭人,“若是白小姐醒了,好好招呼,千萬彆怠慢了。”
“盛小姐放心。”傭人鄭重應了。
盛相思這才放心,去了主樓。
自從住進汀清灣,這還是她第一次過去主樓,是陸鶴卿要求的,說是有事要跟他們商量。
穿過花園時,盛相思還疑惑著,“陸老先生有事,跟你商量就是,我有必要過去?”
傅寒江輕笑,“既然叫你過去,估計是家事吧,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到了主樓,陸鶴卿已經起了,打完了一套八段錦。
“來了。”
陸鶴卿招呼著他們坐下,看著傅寒江。
“叫你們過來,是想商量一下……我和你媽的結婚紀念日快到了,這次,我準備大辦。”
話音落,盛相思下意識的看向傅寒江。
比起她,傅寒江顯然更吃驚,皺了眉,“結婚紀念日?”
“嗯……”
陸鶴卿歎道,“你回來後一直忙著公司的事,還沒有正式跟家裡人見過麵……正好,董事會也快到了,趁著這個機會,親朋好友聚一聚,你也公開在大家麵前亮亮相。”
默了默,補了一句。
“讓大家清楚,你是我陸鶴卿名正言順的婚生兒子,不是什麼野來的私生子。”
傅寒江沉著臉,一時沉默。
這事……他不好說什麼。
“那就這樣……”
陸鶴卿看向盛相思,囑咐道,“到時候,你要和小九一起出席,好好準備,該安排的安排好,彆出什麼岔子。”
“老爺……”
正說著話,傭人過來了,“夫人醒了。”
“好。”
陸鶴卿點點頭,站起身,“我先上去了,你們要留在這裡用早飯,就讓他們準備。”
“夫人,您彆亂跑……您還沒穿鞋呢!”
樓上傳來動靜。
陸鶴卿忙加快了步伐,拔高了音量,“慧珠!我來了……聽話,彆亂跑……”
客廳裡,傅寒江和盛相思麵麵相覷……
他們自然是不會留在這邊用餐的。
傅寒江牽著盛相思從主樓出來,好笑的低頭看著一直偷瞄他的女人,“有話要跟我說?”
“嗯……”盛相思皺著眉,略帶疑惑。
他父母的事,她是知道的,雖然不詳細。
“陸老先生和你母親,現在相處的……挺好的?”
“嗯。”傅寒江頷首,“好像是還行。”
他來過主樓陪母親吃飯,也發現了這一點。
他皺著眉咂嘴,“是不是挺奇怪的?我剛發現時,也覺得挺驚奇的……明明是一對怨偶……”
經曆過背叛,瘋癲……
幾十年的相互折磨……
如今卻還能好好的,相伴在一起。
盛相思默了默,輕挑眉梢,“其實,也不算奇怪。”
“嗯?”傅寒江詫異,“為什麼?”
“因為你啊……”
盛相思抬眸看著他,抬起手來摸摸他的腦袋,“因為有你這麼個優秀的兒子。”
“?”
傅寒江將信將疑,“我這麼重要?”
盛相思撇撇嘴,“陸老先生六子三女,就你一個有資質的……何況過去這麼多年了,他連帶著原諒並接受你母親,並不是不可能。”
孩子,當真是夫妻間最深的羈絆。
“也許吧。”
傅寒江頷首,“他們都老了,年輕夫妻老來伴……”
他自然而然想到了君君,“那相思,我們……”
“快走吧。”
盛相思揉著肚子,打斷了他,“餓了……也不知道冉冉醒了沒有?”
…
進了南樓,盛相思首先上樓,去了白冉睡的客房。
白冉已經醒了,窗簾被拉開,微薄的晨光投射進來。
白冉洗漱過後,正從浴室裡出來。
“冉冉。”盛相思上前,拉住她的手,盯著她仔細看,“還好,眼睛不腫。昨晚睡的還好?”
“嗯,還好。”白冉淺笑著,點點頭。
盛相思暗暗歎息,這事對她的刺激太大了,一夜之間,白冉的下巴都尖了。
“要不,今天彆去上班了?”
盛相思不放心她,“打電話請個假吧?”
“不用。”
白冉淺笑著,拒絕了,“我已經沒事了……日子還是要照常過的。”
“嗯。”盛相思點點頭,沒有反對。
在這一點上,白冉和她倒是很像。
“冉冉,來……”
時間還早,盛相思拉著白冉坐下,“有些話,是大哥拜托我,轉述給你的。”
一提到傅寒川,白冉立時皺了眉。
“他有什麼可說的?”
“你彆著急……”
盛相思握著她的手,語調輕緩,“我隻負責轉述他的話,相信還是不信,接受還是不接受……由你自已來決定。你相信我嗎?”
“嗯……”白冉點點頭。
她自然是信她的,信她不會偏幫傅寒川。
“那你說吧。”
“好……”
盛相思輕聲慢語,不疾不徐的緩緩道來……
她說完了,白冉靜靜的坐著,經曆了昨晚的刺激,透白的臉上,情緒起伏不大。
盛相思小心的注意著,“大哥說的,和你的印象,能對的上麼?”
“……嗯。”
白冉重重閉上眼。
艱難的開口,“那天……是我走錯了房間……”
淚水隨之溢出,痛苦的搖著頭,“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跑錯房間!他又偏偏……”
……偏偏被下了藥!
盛相思心疼的抱住她,“大哥說,他後來找過你……但是,那時候,你和司正澤和好了,所以……”
話沒說完,但白冉明白。
因為司正澤接受了她,他就沒有再打擾。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再後來,大哥出事了……”
成為植物人,昏迷數年。
對白冉遭遇的所有悲慘經曆,一無所知……
盛相思抽了紙巾,遞給白冉,“大哥所說的就是這些……要怎麼做,全憑你的意思,不要勉強自已。”
“我知道。”白冉接過紙巾,擦乾眼淚。
盛相思挽著她的胳膊起來,“下去吃東西吧?”
“好……”
兩人一同往外走,盛相思想想又問,“關於元寶……你,沒有一點印象麼?”
白冉怔了怔,茫然的搖了搖頭。
“沒有……”
一想到元寶,她的感覺很複雜。
但是,“我完全不記得,我懷過孕,生過孩子……”
盛相思擰著眉,沉默片刻,道,“那司正澤呢?你們當時還是夫妻,他就算對你再不好,你懷孕生子,他總該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