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傅寒江搖搖頭,“陸鶴卿和陸大,都不是隨便能糊弄的人……”
繼而笑了,“值得的,為了君君,彆說疼,就算是這手指接不回來了,也是應該的,我欠她那麼多……”
這話不知道戳到了盛相思哪根神經,她倏地站了起來,激憤的道。
“你以為,這樣就能補償她嗎?”
“我知道不能!我也沒有這個意思!”
傅寒江慌了神,臉色一白。
急切的解釋,“我隻是擔心,陸大喪心病狂,我不確定他會對君君做什麼,她多在陸大那裡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險,我不能拿君君冒險……”
他道,“我不是在補償,也不是要證明什麼……”
盛相思閉了閉眼,剛才她激動了。
她把手裡的紙巾團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裡,“你出太多汗了,我去擰把毛巾來!”
說著,轉身進了浴室。
傅寒江看著她的背影,悵然若失……
疼痛持續了一晚上,天快亮時,終於有所緩解。
醫生也有說過,一般疼痛的確是會在深夜加重。
“好些了?”
盛相思陪著他,見他臉色緩和了些。“那快睡一會兒吧。”
“嗯……”傅寒江點點頭,又搖搖頭。
“怎麼了?”盛相思不解。
傅寒江皺著眉,嘟囔著,“出了太多汗,不舒服,睡不好。”
他身上的病員服,全都汗濕透了。
“那我去給你拿身乾淨的來換上?”
“好。”
盛相思轉身,去衣帽間取了乾淨的病員服來。
他的左手不能動,盛相思沒多想,把乾淨衣服放在床沿,伸手去替他解身上的扣子。
解開兩顆,突然意識到什麼。
“……”
盛相思眨了眨眼,略有些不自在,“既然要換衣服,不如,把身上也擦一擦吧,雖然不能洗澡,但是擦一擦會舒服點。”
“好啊。”傅寒江點點頭,彎唇微笑。
“那好,我去叫看護進來……”
說完,轉身就要出去。
“等等!”
手腕被傅寒江給握住了。
“怎麼了?”盛相思疑惑的回頭。
傅寒江緊皺著眉,臉上一點笑意都沒了,“找看護乾什麼?”
“讓看護給你擦身,換衣服啊。”盛相思訝然,這有什麼問題麼?
傅寒江氣悶不已,她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提醒她,“那個看護,是個女的!”
“?”
盛相思怔忪,“我知道啊。你覺得有問題?她四十多快五十了,是個阿姨了。”
和傅寒江的母親是差不多的年紀。
“我不要!”
傅寒江卻擰上了,皺著眉犯倔,“那算了,不擦了不換了,就這麼睡吧!”
“……”
盛相思語滯,“你鬨什麼脾氣?你到底要怎麼樣啊?”
“你不是在這兒嗎?”傅寒江也沒‘客氣’,理直氣壯的很,“你給我擦不行嗎?”
她?
盛相思微愕,呆怔住,像是明白了,又像是不明白。
忽而笑了起來,聲音不大,“傅寒江,你是在跟我撒嬌嗎?”
“嗯。”傅寒江薄唇緊抿,誠實的承認了。
“哈!”
沒忍住,盛相思笑意更深,卻是滿含譏誚。
“你……你憑什麼跟我撒嬌?你是不是忘了,你背叛我了!還是,你認為,你斷了根手指,之前的一切,就都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我沒有!我也不敢!”
傅寒江掀開被子下了床,拉住她的手。
看她的眼神裡,盛滿了自責和懊悔。
“我錯了,我是在求你原諒……你原諒我好不好?我是真的愛你和君君的!”
“……”
盛相思看看他的左手,張口結舌,反駁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相思!”
傅寒江膝蓋一彎,雙膝跪在了她麵前。“我錯了,我錯了!對不起!”
出事之後,這是他第二次,跪在她麵前了!
盛相思瞬時紅了眼,心尖緊擰成一團。
粉唇輕顫著,伸手去拉他,“你這是乾什麼?起來啊!快起來!下跪沒有用啊!”
“那你說……怎麼才有用?”
傅寒江單臂箍住她的雙腿,仰頭看著她,“你說!隻要你說,我一定做得到的!”
“你怎麼就不明白?”
盛相思閉上眼,淚水從眼角溢出。“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啊!”
“是我的錯!”
傅寒江嗓音啞的厲害,哽咽道,“這些天,我沒有一個晚上能好好睡著……睜眼閉眼都是你,相思,我好想你,太想你了!”
“哼。嗬嗬……”
盛相思五官糾結著,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
這個男人,能為了她們母女奮不顧身,卻又偏偏傷了她一次又一次……
“混蛋!”
盛相思恨的咬牙,抬起手來,雙拳緊握,一下又一下,用力捶打在他身上。
“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什麼啊?”
“相思……”
傅寒江打不還手,更緊的抱住她。
懇求道,“我改……隻此一次,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求求你!你信我!再不會有第二次了!”
“……”
盛相思累了,收了手,閉上眼,無聲落淚。
沒有下一次?
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
但是,她能過得了自已這一關嗎?‘夏萌’這件事,是梗在她心尖的一根刺!
也許,永遠都拔不了!
最終,誰都沒有鬆口,讓看護進來擦身的事,不了了之,傅寒江隻簡單換了身衣服。
盛相思把臟衣服攏一攏,“你睡吧,我去隔壁。”
“好。”傅寒江頷首,沒有阻攔。
相思陪著他,也是一整夜沒好好休息了。
…
再次醒來,陽光灑滿了病房。
傅寒江一睜開眼,看到床邊香香軟軟的一團,眉目瞬間變得柔和。
君君來了,盛相思陪著她,坐在床沿正在玩玩具。
“叔叔!”
君君一扭頭,咧嘴笑起來,“你醒啦?”
盛相思無奈歎道,“她一直吵著要找你,沒辦法,跟她說好了,不許吵到你睡覺,才帶她過來的。”
“沒事。”
傅寒江自然不會在意。
手機鈴聲響起,是盛相思的。
“喂?許姐。”
是許春從和煦苑打來的,聽語氣像是很著急,又有些害怕。
“相思!家裡……怎麼有人等著,說要給我們搬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