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的說,是寧康醫生出來了。
“寧醫生。”
盛相思和傅寒江雙雙迎上去,“君君她……”
“彆著急。”
寧康滿臉都是輕鬆的笑,“手術很成功,君君非常棒,手術很順利,她一點狀況都沒出,是個不惹事的好寶寶!”
聞言,盛相思大大鬆了口氣,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傅寒江看她一眼,微蹙了眉,朝寧康伸出胳膊,兩人握了手。
“全仰仗寧醫生您醫術好。君君她人……?”
“哦,君君被送進無菌倉了。媽媽知道的。”
盛相思忙點頭,她確實知道,不過,“我以為,能見一麵的。”
“等等吧。”
寧康笑著道,“等君君康複了,你們就能天天在一起了。到時候,你可能會嫌她太吵。”
“……”
盛相思愣了下,莞爾失笑。眼底隱隱泛著淚花,“謝您吉言。”
“一會兒去無菌病房。”
寧康道,“可以讓護士給你們看一下監控。”
無菌倉比重症監護室還要嚴格,是謝絕探視的,連隔著玻璃窗看一看都不允許。
家屬想要看,隻能通過辦公區的監控視頻。
“好。”
傅寒江答應著,道謝,“您辛苦了。”
“不客氣,應該的。”
送走寧康,傅寒江和盛相思一起,去了無菌病房。
護士調出君君所在無菌倉的監控給他們看。
監控裡,君君安靜的躺著,兩隻胳膊舉過頭頂,要不是臉上戴著氧氣麵罩,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
小小的病員服下,有根根導線延伸出來。
有些是接著監護儀器的,有些則是埋在身體裡的引流管。
“君君!”
盛相思看的心頭一跳,猛地捂住了嘴,眼眶唰的通紅。
雖然理智上她很清楚,這些都是正常的,但一顆母親的心,很難做到百分百的理智。
她心疼啊。
君君還不到四歲!
“時間到了。”護士提醒他們,“君君爸爸媽媽請放心,我們會好好照顧她的。”
“拜托,辛苦你們。”
直到出了無菌病房,盛相思的情緒還沒調整過來。
傅寒江低頭看著她,想勸她兩句,但他們的心情是一樣的。
他又何嘗不心疼?
君君這麼點大,卻吃了有些人一輩子都未必會吃的苦。
斟酌半天,嗓音壓得低低的,“我們往好處想……君君吃苦,這是最後一次,她以後的人生裡,就隻剩下甜了。”
“?”
盛相思訝然,抬起頭來,眼角拓紅。
看的傅寒江心尖顫了顫,掏出紙巾來遞到她麵前。
“這兩天你都沒休息好,這邊不讓探視,正好,抓緊時間好好休息,等君君出來,還有的你忙,是不是?”
“嗯。”
終於,盛相思接過紙巾點了點頭。
傅寒江的手機響了,是護士打來的。
“陸先生,您今天的治療……”
“知道了。”傅寒江應聲,“我這就過來。”
掛了電話,看向盛相思,“一起回病房吧?”
“好。”
傅寒江先把相思送回了血液科。
“就到這裡吧。”盛相思在病區門口停了下來,“你還要輸液的。”
彎唇朝他淺淺一笑,“我走了,有事再聯係。”
擺擺手,轉身往裡走。
神態自如,不親昵也不刻意疏離。
卻讓傅寒江覺得,她是這樣遙不可及。
傅寒江眯了眯眼,心口那裡,空蕩蕩的,荒蕪的一片。
他從未真正得到過她,卻好像,已經失去了千百萬次……
病房裡,白冉已經到了,手上拎著兩隻大袋子。
“相思!”
白冉站在護士站,正準備讓護士幫著開門,“這些是許姐讓我帶過來的。你回來了?手術結束了?”
這麼早結束了,想必很順利?
“嗯。”
盛相思點頭,彎了彎唇,露出絲愉悅的笑意,“手術很成功!”
“啊……太好了!”
白冉一聽,手裡的袋子掉到了地上,跳起來,抱住了盛相思,“真是太好了!”
她激動的掉下眼淚,是真心為相思高興。
“相思,你的苦難終於過去了!”
“嗯……”盛相思微怔,笑了笑,“是啊。”
“真好……”
白冉問起君君的事,知道她暫時不回病房,白冉傻眼,指指地上的袋子。
懵了,“許姐讓我帶了一堆吃的呢。”
“咱吃啊。”盛相思揚揚唇,“等君君出來,再給她準備。”
“也是啊。”白冉笑,“君君是‘新人兒’,得吃新鮮的,最好的!”
兩人拎起袋子,說笑著往裡走。
病房裡安安靜靜的。
兩人收拾著東西,說著話。
“最近忙著君君的事,都沒問你。”盛相思去看白冉,“你還好嗎?”
“挺好啊。”
白冉點點頭,想起件事,“對了,我最近投了份簡曆,是招設計師的,已經過了初試了。”
“是嗎?”
這可是好事。
“恭喜你啊。”
“還不一定呢。”
白冉笑著搖頭,“我隻是先把簡曆和作品投了過去,還要麵試的,沒定下來。”
“總歸是有希望嘛。”
盛相思感歎,“真好。”
她又想起件事,“你離婚的事,順利嗎?”
“沒什麼不順利的……”
兩人拉開椅子,白冉詳細說起來,“我已經擬好了離婚協議書,寄給司正澤了。等他的回複吧。”
她道,“協議書很簡單,我什麼要求都沒有,不存在財產糾紛,我們又沒孩子,不需要爭撫養權,隻要他簽了字,就完事了。”
“嗯。”
…
當晚,盛相思照舊歇在病房。
君君雖然不在,但她得留在這裡,以防有什麼狀況,需要聯係家屬。
另外,喬秀彤沒有陪夜,大概是看齊承誌沒什麼問題,加上又有看護在。
她走了之後,盛相思便去了齊承誌那邊。
給他喂了水,和一些湯。
齊承誌哭笑不得,“姐,你真不用擔心我,寧康醫生說了,我休息一個禮拜,就能出院了。”
“多住一個禮拜吧。”
盛相思皺了眉,“你這一年,進了兩趟醫院,還都是大手術。就當是讓我安心……”
她這麼說,齊承誌沒法拒絕,“行,我聽姐的。”
咧著嘴角,笑的沒心沒肺。
盛相思笑著感歎,他今年才22、23的年紀,在如今的年代,還是個大孩子呢。
他的仗義和擔當,是他父親齊宏盛從來不曾擁有的……
從醫院出來,白冉回了和煦苑。
在路上,接到了串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
“喂,你好。”
“喂……”
低沉喑啞的男聲,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