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好人……”
女人像是見到了救星般，緊抓住盛相思的手，“你是好人，我們見過的……”
盛相思訝然，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認為，但是，很明顯，她的精神狀態，不太對。
盛相思點點頭，握住她的手，“是，我們又見麵了，告訴我，你怎麼了？”
女人小心翼翼的瞥了瞥四周，“我不認識他們！他們要抓我，我害怕……”
“那……”
盛相思抬眸，看了眼傅寒江，拍拍她的手，“我陪著你，好不好？”
“嗯嗯！”女人一刻猶豫都沒有，連連點頭。“好啊好啊！”
抓緊盛相思，往她身邊靠了靠，緊貼著她。
“走吧。”盛相思牽著她，慢慢往樓上走。
早有傭人在前麵帶路，領著進了樓上臥室。
盛相思扶著女人，在沙發上坐下，拿來了梳子，給她把散亂的長發梳理整齊了，束在腦後，編成了一條麻花魚骨辮。
再一看，女人的臉上灰撲撲的，不知道蹭到了哪兒。
傭人很自覺的遞上濕毛巾，盛相思接過，給她把臉擦乾淨，露出她本來的麵貌來。
盛相思不由一怔，她長的很漂亮……五官和傅寒江很像。
確切的說，是傅寒江像她。傅寒江其實是有些男生女相的，原來，是因為像母親。
算算傅寒江的年紀，他的母親，也該五十上下了吧？但這女人看著可比實際年齡年輕了十歲不止。
隻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傅寒江沒有在父母身邊長大，和父親好像有仇，母親精神又不正常。
“咕咕……”
盛相思一腦袋問號，卻見女人捂著肚子，肚子還發出了饑餓的信號。
女人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餓。”
“知道了。”盛相思彎唇微笑，抬頭看向傭人，“麻煩準備點吃的。”
“好的，馬上就送來。”傭人匆匆去了。
沒一會兒，端著食盤回來了。
“我來。”盛相思接過，問著女人，“你能自已吃嗎？”
“嗯，可以。”女人點點頭，端起了碗筷。
“好。”
盛相思在一旁陪著她，她吃飯的樣子，舉止文靜優雅，並看不出來精神有問題。
傭人準備的食物裡，有醫生配的藥物，飯吃完，女人也困了。
盛相思便扶著她，去到床上躺下。
很快，她便睡著了。
盛相思替她蓋好被子，合上了窗簾。
…
樓下。
“我要帶她走！”
“不可能。”陸鶴卿極輕的哂笑，“她是我太太。”
“你太太？”
傅寒江隱忍著暴虐，譏誚的冷笑，“你忘了，你是怎麼對她的了？”
母親是怎麼瘋的？
他沒有親眼目睹。
可是，自他有了記憶後，那些年，小樓裡傳出來的淒慘的哭喊聲，他是親耳所聞！
“陸鶴卿。”
傅寒江深吸口氣，薄唇緊抿，“她是對不起你……”
“……但是，你們在一起這事，就是欺負她！她生我的時候，才十八歲！她還是個孩子時，就跟了你！心智都沒成熟！你敢說，你沒有誘拐的嫌疑？”
傅寒江心臟絞了下，“殺人不過頭點地，快三十年了，她過著這種日子……夠了！你放過她吧！”
“嗬，嗬嗬。”
陸鶴卿低低嗤笑，“孩子還是跟母親親啊，她沒養過你一天，你卻這麼護著她。”
眯了眯眸道，“想照顧她？隻要你回來，你可以天天見到她，你想怎麼孝順她都沒問題。否則……”
語調一沉，“你帶不走她的。”
抬抬下頜，指了指旁邊隨時待命的兩排黑衣保鏢，“你想要硬搶，也得問問，他們同不同意，是不？”
父子倆一時僵持住，樓上腳步聲傳來，是盛相思下來了。
她站在樓梯口，麵對突然安靜下來的父子倆，指了指樓上。
“夫人已經睡了。”
“謝謝你啊。”陸鶴卿微笑著點頭。
傅寒江霍地站起身，走過去，握住盛相思的手，“不用跟他多說，我們走！”
盛相思被他拽得腳步趔趄，沒忘了問，“白冉呢？”
“她先上車了。”
“哦。”
上了車，白冉果然已經在了，等了他們有一會兒，拉住盛相思的手。
“相思，你可出來了！你還好嗎？”
“我沒事。”盛相思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那就好……”
離開汀清灣，傅寒江先把白冉送回了療養院。
等盛相思出來時，他還在門外等著。
傅寒江給她開了車門，“去哪兒？我送你。”
“不用……”盛相思搖搖頭，“我自已回去就行。”
嘁。傅寒江極淡的冷笑，“怎麼？怕我纏上你？放心，我沒那個意思。”
他道，“你剛幫我了個大忙，當是我謝謝你，我不喜歡欠彆人。”
“那……好吧。”盛相思猶豫了下，上了車。
她沒坐副駕駛，而是上的車後座。
車子開出，傅寒江從後視鏡裡看著她，“你和她……你們認識？”
這個她，指的是他的母親。
“不算認識。”
盛相思搖搖頭，“前些天，在醫院遇見過，她當時被一群人追，摔倒了，我扶了她一把。”
“這樣……”
傅寒江點點頭，一麵之緣的善意，他的母親感受到了。
“謝謝你。”
“不客氣。”盛相思淡淡而笑，“我也沒做什麼。”
“沒什麼？嗬。”
傅寒江眸色一沉，驀地握緊了方向盤，“那是你不知道，在陸鶴卿身邊，能好好吃頓飯、好好睡個覺，都是求而不得的事。”
怎麼會？
盛相思聽的心驚，抬眸看向他。
他的母親吃不好、睡不好，那麼……他呢？
他是因為吃不好、睡不好，才會逃離陸家，到的傅家麼？
冷不丁的，他們的視線，在後視鏡裡撞上。
匆匆忙忙，盛相思移開了視線。
傅寒江苦澀的勾勾唇，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不說我了，說說你吧？新男友，對你好嗎？”
“……嗯。”
猶豫了數息，盛相思點了點頭。
傅寒江心上一酸，口是心非的道，“挺好啊。”
車子開進和煦苑，停在公寓樓下。
盛相思下了車，傅寒江也跟著一起。
“相思！”
“有事嗎？”盛相思停了下來。
“萬一，我是說萬一……”
傅寒江一開口，酸澀的不成樣子，“他要是對你不好，我……我還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