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太久，傅寒江帶著人，趕到了對方說的地方。
到了門口，已然有人在等候著，見到傅寒江，態度算得上恭敬。
“九爺，裡麵請。”
九爺？
聽到這稱呼，傅寒江頓了下，睨了那人一眼，唇角勾起，不屑的輕嗤。
邁開長腿，徑直往裡走。
偌大的客廳裡，陸鶴卿坐在沙發上，麵前放著茶桌，爐子上燒著水，還沒開。
聽到腳步聲，抬眸一看，傅寒江進來了。
傅寒江快步走過去，站定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極度的不耐煩，“我來了！我的人呢？”
陸鶴卿抬起頭來，像是沒聽見他的話，隻是盯著他看。
仔仔細細的，一寸寸描摹著他的五官，“像，真像啊。”
像什麼？傅寒江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我是說……”
陸鶴卿站了起來，視線依舊停留在他身上，“你和傅寒川，的確是很像。”
“廢話！”傅寒江麵無表情的橫了他一眼。
“不過。”
他態度惡劣，陸鶴卿並不見惱，始終端著笑模樣，話鋒一轉，卻是道。
“你更像你媽，簡直是一模一樣。”
淡淡的語調，卻是在傅寒江的心湖上投下了枚炸雷！瞬間，將他點燃！
傅寒江猛然正視過去，渾身的每個細胞都叫囂起來。陸鶴卿是怎麼有臉的？居然敢提起他的母親？
但是，傅寒江強壓著，沒有發作。
麵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喲，我母親早逝，陸爺還見過我母親呢？”
嗯？
陸鶴卿愣了下，心下明白。這小子，是在跟他裝蒜呢。
“母親早逝？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
陸鶴卿沒有跟他拐彎抹角的意思，今天叫他來，就是帶著目的的。
盯著傅寒江那張臉，“你就是靠著這張和傅寒川肖似的臉，當了十幾年的傅家二爺，但你彆忘了，這張臉是你媽媽給你的。你怎麼能這麼咒她？”
話音落，空氣陡然變得安靜。
傅寒江忽而直直的盯著陸鶴卿……
在聽到他叫他‘小九’的時候，他就明白，陸鶴卿已經是認出他來了！
最近陸家各種動作不斷，陸鶴卿能來找他，怕是也已經詳細調查過他了！
但是，戳破的這一刻，傅寒江還是免不了震驚與刹那的恐慌！
這種恐慌，伴隨著他的出生，紮根於他的童年，即便他已經長大成人，足夠強大。
強大到能夠與之抗衡，這份恐慌便幻化成了陰影，深入了他的骨髓！
傅寒江咬著後槽牙，黑眸隱隱泛著血色，“你他麼給我閉嘴！彆提我媽！什麼狗玩意兒，你也配？”
既然已經戳破，他也就沒有必要再裝腔作勢。
“九爺！”
陸鶴卿的心腹聽不下去了，“說話客氣點！這是你對自己的父親該有的態度嗎？”
“父親？”
傅寒江仿佛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荒唐的大笑起來。
眼角眉梢遍布嘲弄，斜睨著陸鶴卿，“你問問他，我叫他一聲父親，他敢應麼？嗯？”
“九爺……”
陸鶴卿忽而抬起手，朝心腹擺了擺，“老盧，少說兩句，跟個孩子計較什麼？”
“是。”老盧蹙眉頷首，不再多說。
陸鶴卿抬眸，看向傅寒江，笑意不減，“你剛才問，你叫我一聲父親，我敢不敢應？”
“問了。”傅寒江昂著下頜，“怎麼了？”
“好。”陸鶴卿淡笑著，點點頭，“沒什麼不敢的。”
“！！”
太過震驚，傅寒江的呼吸仿佛一下子被阻斷，“你什麼意思？”
陸鶴卿無視了他的疑惑，笑意淡了幾分。
看著他，低低沉沉的道，“我的意思是，我應你一聲‘父親’，前提是……你得是我的兒子。”
不等傅寒江再發問，胳膊一抬。“老盧！”
“是！”老盧會意，雙手合在一起，輕輕擊掌。
立時，有人從偏廳走了進來。清一色的白色大褂，戴著口罩帽子。
是醫生！
老盧又抬手，這一次，七八個保鏢一擁而上，朝向傅寒江。
“你們要乾什麼？”
沒等傅寒江出手，陸鶴卿又道，清清淡淡的語調，“我勸你乖乖的，彆忘了，你的兩個女人，都在我手上。”
頃刻間，傅寒江泄了氣，無奈又憤恨的瞪著陸鶴卿，“你到底想乾什麼？”
“坐。”
陸鶴卿指了指沙發，又指指醫生，“坐下，他們會給你抽血，不會多痛苦的。”
思忖片刻，傅寒江依言照做。
坐下的同時，醫生過來，挽起了他的袖子，紮止血帶，消毒、穿刺抽血。
看著紅色的血液汩汩流出，傅寒江似是明白了。
“陸鶴卿，你是打算跟我做親子鑒定？”
“不算太笨。”
陸鶴卿滿意的笑笑，“也是，你要是笨，又怎麼能在傅家待了這麼多年，讓整個江城人都以為，你就是傅家二公子。”
笑意漸漸加深。
“不錯，即便你不是我的兒子，你這份本事，也讓我欣賞。”
說話間，醫生抽完了血。
“少廢話！”
傅寒江拿棉球摁著針眼，“我來這兒，不是來聽你閒扯的，我的人在哪兒？”
陸鶴卿怔了下，嘴角勾了勾。
“你那兩個相好啊，倒是一個比一個漂亮，眼光不錯。”
“她們在哪兒？”傅寒江眸光陰沉的厲害，耐心即將耗儘。
陸鶴卿仍舊沒有回答。淡淡笑著，“這兩個女人，你更喜歡哪個？嗯？”
“關你屁事！”
傅寒江耐心告罄，彎下腰，一把揪住了陸鶴卿的衣領，薄唇緊繃，眸色猙獰。
“我再問一遍！她們在哪兒？”
瞬時，陸鶴卿幾乎是被他拎了起來。
他確實是老了，尤其是在年輕的傅寒江麵前，形成了鮮明對比。
見狀，老盧急道：“九爺！您快鬆手！”
“老盧。”陸鶴卿卻笑著擺擺手，“我和你們九爺的事，哪兒有你插手的份？還不退下？”
“是。”老盧隻得皺著眉退到一旁。
傅寒江壓根不吃這一套。
“陸鶴卿，我再問一次，她們在哪兒？你老了！我也不是當年任人踐踏的小孩子了！你要是敢傷她們分毫，我發誓，和你勢不兩立，搞到你陸家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