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樂怡不解,傅寒川買支鉛筆做什麼?
等等,這個牌子……
姚樂怡看著有些眼熟,似乎是德國的一個老牌子,立即拿起手機搜索了下。
商品頁麵往下滑,有個一模一樣的。
【專業設計師繪圖鉛筆。】
姚樂怡皺了眉,疑惑更甚。他買支這樣的筆做什麼?他是個商人,總不可能是他自己用。
難道……?
直覺告訴她,隻怕是和元寶的媽媽有關。
先是偷藏著的玳瑁發卡,接著是‘金屋藏嬌’,再到這支筆……
姚樂怡始終覺得,傅寒川和元寶媽媽是有聯係的!
但她也知道,直接問,是問不出什麼來的。姚樂怡不動聲色,把筆盒合上,放回了原位……
窗外黑透時,傅寒川醒了。
坐起時,姚樂怡正從外間進來,手上端著隻湯碗,裡麵是剛熱好的湯。
“醒了。”
姚樂怡朝他笑了笑,“累了吧?今晚我來陪著,你回去休息吧。你的身體也還在恢複中,我守晚上,你守白天就好。”
“好。”
傅寒川頷首,沒有推辭。
又叮囑道,“晚上有什麼事,叫看護做就好。寒江有情況,立即給我打電話。”
“放心吧。”姚樂怡輕瞪他一眼,“這我還用你交待?”
“是我囉嗦了。”
傅寒川站起身,拿起搭在沙發上的外套穿上,胳膊一伸,沒忘了帶走那支筆。
姚樂怡彎了彎唇,視而不見。
…
深夜,姚樂怡守在病床邊,手裡拿著本書,看著病床上的傅寒江,視線描摹著他的五官。
他這樣安靜不說話時,和傅寒川有五六分相似。
多神奇啊。
一個人,和另一個人,居然會長得這麼像……
“寒江。”
姚樂怡打開放在膝上的書,低低道,“醫生說,要和你多說話,我都和你說了這麼久的話了,你怎麼還是不醒?”
“怕你嫌我煩,我給你讀書好不好?《基督山伯爵》,你最喜歡的……”
垂下眼簾,輕緩的開始念。
“基督山轉過身去,海黛臉色蒼白,目光冷峻,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
“寒江,快醒吧。答應我,明天一早,一定要醒來,好不好?”
天空微微亮。
傅寒川推開病房門,緩步而入。
病床上,弟弟依舊閉著眼,姚樂怡趴在床沿,旁邊放著本《基督山伯爵》。
傅寒川幾不可聞的輕歎,把書給拿開,去到沙發那邊,拿了條毯子過來,給姚樂怡蓋上。
姚樂怡眉目微動,睜開了眼,“寒川,你來了。這麼早?”
“嗯。”傅寒川頷首,“睡不著。”
已經過了24小時,弟弟還沒醒來。
距離醫生說的,72小時,隻剩下三分之二的時間……
姚樂怡眼眶泛酸,“等醫生查房再看看吧,還沒到絕望的時候。”
“嗯。”
傅寒川頷首,除了等待,他還能為弟弟做些什麼?
…
這些天,盛相思在家休息,接到傅寒川的電話時,她正在準備中午的食材。
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閃爍的‘大哥’二字,心頭一跳。
難道……?
她不敢隨意猜測,劃開接起。“大哥。”
“相思。”
傅寒川坐在病床邊,給她打電話,“大哥打來,是告訴你,寒江還沒醒。”
“……”
盛相思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微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相思。”傅寒川帶著懇求的語調,“大哥不知道,你和寒江之間,究竟怎麼回事。但是,你真的,不能來看看他嗎?”
“大哥。”
盛相思蹙著眉,艱難的道,“你真的信,陪他說說話,他就能醒來嗎?”
“……”傅寒川沉吟片刻,“我不是醫生,但是,我曾經是病人,我相信,人的求生意誌,能創造奇跡。”
盛相思眼眸極快的眨了眨,“如果是這樣,那你應該明白,他需要的,從來不是我。”
那端,傅寒川沉默了片刻。
幽幽歎道,“大哥知道了,大哥不勉強你。”
電話掛斷,盛相思握著手機,心緒翻滾著……還有兩天,傅寒江他,會醒來吧?
“相思?”
白冉小心摸索著,走了過來。
“冉冉。”盛相思慌忙扶住她,“你要什麼?怎麼不喊我?”
“沒事。”白冉笑道,“我自己摸著慢慢走,這不是好好的?我來倒杯水。”
盛相思忙倒了水給她,“給。”
“謝謝。”白冉捧在手裡,小口喝著,“剛才是和傅大少通話?”
“嗯。”
“傅二爺還沒醒?”
“嗯。”盛相思點點頭,繼續準備食材。
“那你不去看看?”白冉靠在島台上,‘看’著她。
盛相思頓了頓,“我去乾什麼?不去。”
“哎。”
白冉輕歎,“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他是和姚樂怡一起受的傷,卻又不要命的趕來赴你的約,他想要兩頭兼顧?可世上哪兒有這樣兩全其美的好事?”
盛相思安靜的備菜,不說話。
傅寒江想什麼好事,她不關心,也不會讓他得逞!可是,他不能有事……為了君君,他不能有事!
還有兩天,48小時。
…
日升日落。
清晨,姚樂怡趕到醫院。
昨晚,是傅寒川在這邊守的夜。
進到病房,卻不見他的身影。
“寒川?”
“姚小姐。”看護指了指浴室,告訴她,“大傅先生在浴室。”
“好。”
姚樂怡點點頭,去到餐廳,把帶來的早點擺好。
聽到浴室的門拉開,傅寒川出來了。
“寒川……”
姚樂怡抬頭看過來,兩人對視一眼,都愣了下。傅寒川隨即轉身,回了浴室,把門也給帶上了。
昨晚守了一夜,傅寒川的腿有點酸脹,便去泡了個熱水澡,感覺好多了。
但出來時,身上隻穿著件浴袍,祁肆還沒把他的衣服送過來。
他和姚樂怡已經分手,他在她麵前衣冠不整,並不合適。
外麵,姚樂怡扯扯唇,低低嗤笑,“什麼意思?”
他如今,穿著浴袍,都要避開她了?避嫌麼?
很快,祁肆過來了,“姚小姐,早。”
而後去了浴室,把乾淨的衣物送給傅寒川。
傅寒川穿戴整齊,才拉門重新出來。看向姚樂怡時,略有些不自在。
“寒川。”
姚樂怡卻像是毫不在意,“快過來吃早餐吧,一會兒醫生要來查房了。”
“好。”
傅寒川頷首,氣氛又變得沉滯。
48小時了,傅寒江依舊沒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