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相思看著她盛怒著叫囂的模樣,突然替傅寒江有些不值。
“姚樂怡,你是不是和傅寒江有仇?”
“嗯?”姚樂怡訝然,不明所以,“你胡說什麼?”
“沒仇?”
盛相思點點頭,清麗的臉上浮出抹輕蔑的笑,“那你這個人,真的是自私的沒邊兒了。”
“說白了,你就是兩兄弟都喜歡,可是你隻能嫁一個……你沒法得到寒江,卻又舍不得他,見不得他和彆的女人在一起……”
“盛相思!你閉嘴!”
沒等她說完,姚樂怡喝斷了她,清秀的臉上浮出深深的怒意。
“你胡說八道什麼?這麼齷齪的話你也說的出來?你的心是臟的,看什麼都臟!我和寒江從小一起長大,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幸福!”
“彆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盛相思疏淡的看著她,語調沒什麼起伏。
“你要真是這麼想的,就不會在我麵前說……他會永遠惦記著你……這種話。”
挑撥離間的意味這麼明顯,聽不出來的,那是傻子。
“你?嗬。”姚樂怡重重嗬笑,“你算個什麼東西?”
“啊?”
盛相思歪著腦袋,做出一副懵懂的模樣。
“是啊,我算個什麼東西呢?我也納悶呢。傅寒江進去的時候,他說叫我記住……他這傷是為我受的,和你沒關係呢。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嘴角一揚,抬手撥了撥發尾,轉身走了。
“!”
姚樂怡愕然,愣在原地,張口結舌。
寒江他……真的這麼說了?
他,他……愛上盛相思了麼?
…
傅寒川簽完字辦完手續過來,和盛相思迎麵撞上。
“大哥。”盛相思禮貌的點點頭,準備走開,她不想回去麵對姚樂怡。
“相思。”
傅寒川往姚樂怡的方向看了眼,低下頭,“跟大哥談談好嗎?大哥有話跟你說。”
兄長開了口,盛相思自然沒法拒絕。“好的,大哥。”
“跟我來。”
傅寒川領著她,去了休息室。
“給,相思。”傅寒川給她倒了杯水。
盛相思接過,捧在手心,“謝謝大哥。”
“不用。”傅寒川在她對麵坐下,靜默片刻,斟酌著怎麼開口。
“大哥。”盛相思卻先道了歉,“今天的事,是我不好,我有責任。”
雖然不是故意的,但確實傷著了傅寒江,害他二次手術。
傅寒川愣了下,搖搖頭。
“彆緊張,大哥不是找你‘興師問罪’的,這件事來龍去脈我不清楚,也沒資格指責你。”
盛相思眉心跳了跳,那大哥找她,是要談什麼?
“相思。”
傅寒川喟歎著,緩緩開口,“大哥看得出來,你和寒江有些誤會,是因為樂怡,對嗎?”
“?”盛相思一怔,吃驚的瞪大了雙眼。
這個話題,在傅家一直是禁忌般的存在,從來不會攤在明麵上說,尤其是當著傅寒川的麵。
“嗬嗬。”
見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傅寒川不禁低低笑出聲,“放輕鬆點,沒關係,大哥都知道。包括江城謠傳,傅家兩兄弟愛上同一個女孩……”
“……”盛相思張了張嘴,更是無話可說。
大哥作為當事人,居然能這麼鎮定?
傅寒川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
“我從來沒解釋過,主要是解釋不過來,我一張嘴,終歸敵不過流言的千百萬張嘴。事實是什麼樣,我心裡清楚就好。”
盛相思默然,呼吸都放輕了。
所以,這件事有隱情?流言,真的隻是單純的無中生有?
傅寒川放下杯子,“我和寒江都對樂怡很好,這不假……千真萬確。相思,想知道原因麼?”
盛相思怔了下,心跳陡然加速。
抿唇點了點頭,“嗯。”
“哎。”
傅寒川輕歎口氣,似是難以啟齒。“這件事傅家上下很少提及,因為……那對我和寒江,尤其是寒江,實在算不上是什麼好的回憶。”
他緩慢的,艱難的,把往事重提。
“我和寒江,小的時候,曾遭人綁架……”
同時被綁架的,還有他們的父母。
這件事,在當時,可謂是轟動江城。
警方日夜追查,但始終找不到他們的下落。因為,從他們失蹤後,綁匪從未出麵聯係過傅明珠。
警方推斷,綁匪不為錢財,麻煩就大了。
這件案子,在當年曆時半年之久,懸而未決。
到最後,警方找到了傅寒川和傅寒江,兄弟倆在一個犯罪團夥的老巢裡,食不果腹、傷痕累累。
當時,傅寒江被一個女孩背在背上。
女孩看上去和他年紀相仿,衣衫襤褸、瘦骨嶙峋,已經背著他在山裡走了十公裡……
警方救下他們後,立即要把他們送往醫院。
可是,女孩卻拒絕了,因為,她還要帶著他們去找傅寒川……
傅寒川比她大一些,她背不動他。
既然傅寒江得救了,她得回去救他!
於是,在女孩的帶路下,警方救出了傅寒川。
但是,他們的父母……卻始終下落不明。
按照警方的推斷,他們應當是已經遇難了……
這樁往事,埋在傅家每個人的心底,輕易從不拿出來說,因為隻要想一想,心上的口子都會撕開、血肉模糊。
此刻,傅寒川簡短的說完,聲音飄忽的不像是他自己的,“就是這樣了。”
“……”
盛相思微張著唇,視線已然模糊。
她明白了,“姚樂怡,就是那個女孩。”
“嗯。”傅寒川點點頭,輕聲應了。
“世人隻知道我們倆兄弟對她好,卻從不知道,這都是她應得的。”
確實。
即便是盛相思,也沒法否認。
試想一下,如果沒有姚樂怡,傅家怕是早就從江城消亡了……
傅明珠一個老太太,孤苦伶仃的,要怎麼支撐下去?
難怪,姚樂怡她有恃無恐。
原來,背後有著這樣的過往!
“相思。”
傅寒川再開口,嗓音有些沙啞,“寒江是我弟弟,我了解他,大哥看的出來,他是喜歡你的,可能,比他自己以為的,還要更喜歡你。”
抬起腕表看了下時間,站了起來。
“他生性率直,他對樂怡好,是因為恩情,對你呢?他對你好,就隻是因為……他想對你好。這不是喜歡,那什麼才是喜歡?”